話匣子就因為傅承洲的這句話被打開了。
對面的幾個工人紛紛開始給他支招。
「兄弟,哥是過來人,當初追我媳婦的時候,也是費了好大的勁,後來我就明白了,追女人就得臉皮厚。」
「女人嘛,往死里寵就對了。」
江聽晚嘴角抽了抽。
讓她更震驚的是,傅承洲這種平時眼睛恨不得長在腦袋上的人,竟然聽得很認真。
就差拿個小本本記下了。
她插不上話,只能保持沉默。
露天貨車開起來,冷風直往後面吹。
江聽晚鼻尖凍得發紅,頭髮也四處亂飛。
時不時的會有頭髮飄到傅承洲的臉上。
她只能用手壓住,免得又招惹到他。
傅承洲側頭看她一眼,突然變戲法似的從大衣口袋裡拿出一根小蝴蝶皮筋。
江聽晚驚詫不已,他居然會隨身攜帶這種東西!
不過這皮筋怎麼有點眼熟?
傅承洲輕描淡寫地說:「早上你落在洗漱台上了。」
「哦。」江聽晚伸手要拿過來。
傅承洲卻伸手攏起她的長髮,在對面工人吃瓜的眼神中給她束好了長發。
小蝴蝶的位置正好,不偏不倚。
有工人感嘆,「年輕真好啊。」
車廂內一片笑聲。
江聽晚的臉紅得能滴血,對上傅承洲似笑非笑的眼神,飛快移開視線。
她趕緊把話題轉移,「大哥,我想問問縣城裡是不是有一家福利院?具體在哪個位置?」
其中一個工人「喲」了一聲,「你們要去那裡?那個福利院在縣城北邊,位置有點偏,路也不太好,你們得坐三輪車過去。」
說到福利院,另一個工人唏噓,「半個月前,福利院有個孩子跑到河邊玩耍,不小心掉到了河裡,人雖然救上來了,但是溺水時間太長,沒幾天又從醫院回來了,聽說是腦死亡。」
他的同伴也目露同情,「為了讓這孩子多活幾天,院長眾籌給孩子買了呼吸機,唉,要我說,不如早點讓那孩子解脫。」
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壓抑。
突然,車子顛簸了一下,江聽晚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往旁邊歪過去。
不知道傅承洲是不是故意的,他往後靠了一下,江聽晚正好趴在了他的腿上。
鼻間都是好聞的木樨香。
江聽晚趕緊爬起來,裝作若無其事地清了清嗓子。
二十分鐘過後,車子停了。
江聽晚站起來環顧四周,果然看見一個路口上停著不少拉客的三輪車。
把東西都卸下來,江聽晚給工人們道謝後,讓傅承洲站在原地等她。
傅承洲有幾分不爽。
明明是他把人帶來的,每件事卻都是江聽晚在安排處理。
他決不允許依靠女人這種情況出現在自己身上。
他拉住江聽晚,「你看著東西。」
在江聽晚疑惑的眼神中,他徑直走向停三輪車的方向。
江聽晚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
傅承洲走到一輛三輪車前,敲了敲玻璃窗。
三輪車師傅從窗戶探出腦袋,嗓門很大,「上哪兒啊大兄弟?」
傅承洲報了地方。
師傅嘴上叼著的牙籤一抖一抖的,「那條路可不好走,你幾個人?」
「兩個。」
師傅往傅承洲身後看了一眼,伸出手指,「那得這個數,不然不去。」
傅承洲對錢沒什麼概念,當下就讓他把車開過去。
趁著師傅下車幫忙拎東西,江聽晚拉住傅承洲,小聲問道:「怎麼樣?他收你多少錢?」
傅承洲面無表情地說:「三百。」
江聽晚睜大眼睛,「我剛剛問過旁邊的人了,去福利院平時只要五十!」
此時她真想大喊一句:「大傻洲,你在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