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聽晚迷迷糊糊醒過來,看了眼牆上的時間,竟然才過去半個小時。
錢立坐回了辦公桌後,滿臉都是頹敗和迷茫。
江聽晚站起來活動身體,剛有動作,錢立就被她嚇了一跳。
江聽晚頓住,她有這麼嚇人嗎?
錢立這會兒像一根蔫兒得不行的豆芽。
江聽晚實在是好奇,他好歹也是個財務總監,怎麼看上去一點精神氣都沒有。
錢立在思考別的事。
他今天接到上報,仁安有醫生收受病人賄賂,本來他沒打算親自下場調查,但聽說是江聽晚,他就起了小心思。
一方面,舉報人傳上來的證據對江聽晚十分不利,她幾乎沒有翻身的可能,要想保住她的名聲,他完全可以開個條件。
但另一方面他又擔心江聽晚是被人陷害的,畢竟他聽說舉報的人和江聽晚私底下有些過節。
錢立抬頭看向對面的江聽晚,心中還在搖擺不定。
然而一想到他欠的那些錢,當下心裡一橫。
「江醫生。」
江聽晚聽到他叫自己,眼睛彎了一下,「想好要怎麼詢問了?」
錢立勾起一抹笑,「江醫生也不想因為受賄的事在醫學界出名吧?」
江聽晚雙目微沉,總算等到了他真實的目的。
她重新返回沙發上坐下,語氣平靜地說:「錢總這麼篤定我貪了錢?」
錢立想明白後,整個人又端起了架子,「我直接給你說吧,那份證據完全可以毀掉你的職業生涯,等著你出問題的媒體多得是,江小姐還是掂量掂量。」
「是嗎?」江聽晚雙臂環胸,「那看來還是我不分輕重了。」
先前她有想過去銀行調帳單給自己舉證,轉念又想到鄭雲銀行行長的身份。
她為了救自己的兒子可以下跪,放棄尊嚴的人,比維護尊嚴的人更可怕。
江聽晚明白自己要想脫身,只有找到心源。
但她不能在錢立的面前表現出半分心虛或者慌亂,因為對方完全是衝著傅氏去的。
她不想讓傅承洲知道這件事。
傅承洲或許會幫她,但經過嚴名父子的事,她已經把自己又賠進去一年,她害怕他提出的條件會讓自己在深淵裡越陷越深。
錢立挑起眉毛,「難道江醫生有證據證明自己沒拿那張支票?」
江聽晚正要回答。
砰——
門突然被一腳踹開了,七八個保鏢迅速湧進來。
江聽晚往門口看去,一眼看到了謝炤。
謝炤見她安然無恙,鬆了一口氣,隨即退到一旁。
江聽晚的心跳莫名開始加速。
傅承洲邁著沉穩的步子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江聽晚感覺自己的脖子仿佛被一隻大手扼住,呼吸都變得不順暢了。
秦聿也跟著走進來,並且把門反手關上。
江聽晚渾身僵硬,原本清明的腦子在見到傅承洲的一瞬間就變成了漿糊。
看來瞞不過去了。
錢立已經被嚇傻了,將他圍住的保鏢幾乎形成了一個牢籠,他雙腿發軟,癱坐在椅子上無法動彈。
傅承洲凌厲的視線落到江聽晚身上,脫下大衣走上前,俯下身去把呆若木雞的女人裹住,趁機湊在她的耳邊輕聲說:「想想該怎麼謝我。」
江聽晚眨眨眼,「我......」
傅承洲順勢攬住她的肩坐在她旁邊。
其中一個保鏢拎起魂不附體的錢立,將他推到男人面前。
他腳下趔趄,雙膝一軟,竟然直接跪在地上。
傅承洲翹起一條腿,鋥亮的黑色皮鞋尖挑起他的下巴,姿態霸道又狂傲,說出的話更是危險性十足。
「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