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直接拆穿,江聽晚清清嗓子,面不改色地把書倒過來。
傅承洲掃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書本里的字都變成了模糊的影子,江聽晚強撐著眼皮繼續看,心裡卻在罵罵咧咧。
傅承洲到底什麼時候走!
光突然暗下來。
江聽晚抬眼看去,傅承洲關了燈,把書放在床頭往下一躺。
他刻意留了她頭頂上的小燈,像是要她繼續看書。
江聽晚心裡直咆哮。
那麼多房間不睡,為什麼要睡她的這間!
這間客臥的沙發是環形的,根本不適合睡覺。
而且也沒有多餘的被子。
江聽晚心裡冷哼,她今天就在沙發上熬一晚,絕對不可能去和傅承洲睡一張床!
她強迫自己打起精神,書看不進去就玩手機小遊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江聽晚的腦袋猛地往下墜。
現在已經接近凌晨,屋內的溫度極速下降。
她搓著雙臂看向床邊。
傅承洲背對她躺在床上,空出的那一大片空間就像一個巨大的誘餌誘惑著她。
江聽晚站起身,不斷給自己洗腦。
她就睡在最邊上,不挨著他總行了吧?
對,就這麼幹!
江聽晚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小心翼翼地躺下去,又輕輕從傅承洲那邊扯過來一點被子蓋住自己。
傅承洲的體溫從另一邊傳過來,她沒忍住往旁邊挪了一些,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黑暗中,傅承洲睜著眼睛,等到旁邊的女人呼吸變得平穩,他才翻過身去。
江聽晚上床之前還把書都搬過來,在二人中間的被子上擺了一條分界線。
傅承洲:「......」
這死女人的所有防備和警惕都用在他身上了。
半夜,江聽晚發燒了。
她渾身發冷,不斷尋找被窩裡有沒有暖和的地方。
傅承洲正睡得迷糊,突然感受到身後貼上來一個人。
一雙手環住他的腰,腦袋依賴地抵住他的後背。
那道由書組成的分界線現在毫無作用,甚至由於江聽晚翻身,從被子上滑落了幾本。
傅承洲心中微動,不自主地抬手握住她的手。
掌心裡感受到不尋常的熱度。
他打開床頭的燈,撐起上半身回過頭。
江聽晚眉頭輕輕擰著,呼吸很重,臉上紅撲撲的。
傅承洲在她的額頭上摸了摸,掀開被子下床。
江聽晚似乎聽到有人開門,但她睜不開眼睛,裹緊了被窩裡的溫度。
傅承洲拿來她昨天買來的藥,俯身推推她的肩膀,「江聽晚。」
江聽晚不舒服地哼哼兩聲,鑽進了被子裡。
這種逃避且耍賴的動作,讓傅承洲的眉心抽了一下。
他耐著性子拉開被子,難得溫和地說話:「起來吃藥。」
江聽晚眯著眼睛,依稀看見眼前有一個模糊的輪廓。
「江聽晚,先把藥吃了。」
說話的人聲音很溫柔,她腦中昏沉,嘴裡喃喃道:「媽媽......」
傅承洲:「......」
他額角青筋直跳,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江聽晚渾身難受,又喊了一聲。
傅承洲深吸一口氣,又猛地吐出來。
算了,先忍了。
他一手攬住江聽晚的後頸,一手把藥送到她嘴邊,「張嘴。」
江聽晚乖乖吃了藥,非常自覺地滾到床的另一邊。
傅承洲關了燈重新躺下,長臂一撈,把人撈到自己懷裡緊緊抱住。
二人貼在一起,他的嘴唇若即若離地貼著江聽晚的額頭。
傅承洲沒忍住垂眸。
懷裡的女人此時臉上露出幾分嬌憨,和白天冷眼相對的她判若兩人。
傅承洲心情有些複雜。
這死女人明明把自己氣得要死,現在卻不忍心看她難受的樣子。
秉承有來有去,看在她曾經照顧他一晚的份上,今晚就當一次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