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聽晚雙手放在桌面上，手邊是一沓表格，用來給面試的人打分。
她右手漫不經心地轉著一支筆，面帶笑意地看著姚霜。
姚霜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硬著頭皮坐下。
她現在心裡又悔又慌，準備好的面試說辭都忘得一乾二淨。
她剛才沒能揮出去的那一巴掌好像在這一刻扇到了自己臉上。
江聽晚拿起姚霜的簡歷，嘴角微微勾起，「簡歷很漂亮。」
姚霜心中一喜，認為這是在誇她。
發生那樣的事都能誇她，說明對方應該沒有放在心上。
這麼一來，姚霜剛才還忐忑不安的心又落了回去，臉上重新浮現出驕傲的神情，「我有勝任這份工作的能力，希望傅氏可以給我一個機會。」
江聽晚靠在椅背上，盯著姚霜艷麗的臉，突然問道：「三圍報一下。」
一旁的經理猛地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江聽晚。
姚霜也愣住了，「你什麼意思？」
江聽晚輕笑一聲，「你沒看見秘書前面的『私人』兩個字嗎？是什麼意思不用我多說吧？」
經理覺得自己這個時候應該出去比較好。
他彎腰在江聽晚耳邊輕聲說：「江小姐，我去給您倒熱水。」
大廳里的男人一走，姚霜立刻就報了自己的三圍，她對自己的身材可謂是信心十足。
江聽晚微微點頭，在評分表上打了一個分數。
姚霜看她的表情，似乎很滿意，嘴角的笑意又更深了一些。
江聽晚話鋒一轉，「你中學是在京都四中讀的對吧？」
姚霜狐疑，卻點了頭，「沒錯。」
江聽晚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筆緩緩朝姚霜走去，幽幽地說：「你還記不記得，四中和你同屆的高一九班有一個叫燕楠的學生？」
姚霜臉上閃過慌張，手指漸漸收緊。
江聽晚走到姚霜身後停下，「有一次課間操期間，你和幾個女生把她堵在廁所里，用冷水把她潑得渾身濕透，還搶走了她一周的生活費，把她鎖在廁所隔間裡。」
姚霜的心猛地一沉。
「你那天給班主任說她曠課，班主任罰她一個人打掃了一個月的教室，後來燕楠轉到了四班。」
隨著江聽晚的話一句一句說出來，姚霜的後背越來越涼。
「這些事，我想你應該還記得吧？」江聽晚的手突然重重搭在姚霜肩膀上。
姚霜被嚇得渾身一顫，「你，你怎麼知道？」
江聽晚低笑。
姚霜緩緩回過頭，對上她深邃幽冷的眼睛，突然想起了什麼。
「你......你是江聽晚？」
她記得燕楠轉到四班後，很快就有了兩個新朋友。
眼前的人和其中一個面容很相似，剛才她竟然沒有認出來。
江聽晚俯身在她耳邊說：「九班班主任是你的姑姑，十幾歲的年紀就懂得仗勢欺人，傅氏絕對不會要你這種人。」
她直接宣判了姚霜的面試結果。
姚霜走出大廳時，滿臉慘白之色。
等著面試的眾人一看到她這副樣子都更加緊張，她先前還盛氣凌人的姿態都變成了一臉頹敗，難道裡面的面試官很刁鑽？
接下來的幾個面試人出來之後，臉上都有古怪的神情。
有人憤怒地吐槽，「怎麼還問會不會做飯這種問題，我又不是面試廚師。」
旁邊有人附和，「就是，交過幾個男朋友都要交代清楚，這不是侵犯我們的隱私嗎？」
經理在外面喊人，「黎念。」
江聽晚把打分的表格整理好，聽到腳步聲抬起頭。
是剛才那個被欺負的高馬尾女孩。
黎念一進來就先鞠躬，「老師你好，我是黎念。」
她眉目溫和，說話的聲音也糯糯的，長得也很漂亮，尤其是那雙眼睛，清澈得明亮。
江聽晚讓她先坐下，卻沒有問問題，黎念就規規矩矩地坐著，並沒有表現出一絲不耐煩和疑惑，整個人都很乖巧。
江聽晚的筆尖停在打分表上，思緒在來回掙扎。
比起性格執拗的她，他一定更喜歡性格溫柔的黎念。
五分鐘後，面試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