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開始喘粗氣,江聽晚才停下來,彎腰撐在膝蓋上,連連擺手示意自己真的不行了。
任炔撩起額發,一雙眼睛燦若星辰,「累了就休息一會兒。」
江聽晚點頭,走回藤椅旁坐下。
任炔拎起她落在沙灘上的高跟鞋走過來,蹲在她面前抬頭看她,「怎麼樣,開心了嗎?」
江聽晚的腳底粘了不少沙子,她踩著腳背點頭,「開心。」
任炔視線往下,看到她白嫩的腳趾蜷縮在一起,不禁低笑道:「人看著挺高,腳卻挺小。」
江聽晚拿過高跟鞋就要穿上。
任炔抬手制止住,「就這麼穿著不硌腳嗎?我去給你拿點水沖一下。」
江聽晚獨自坐在原地等,篝火還在燃燒,騰起的火光中,她隱約看到了傅承洲的身影。
定睛再看,卻又不見了。
她拍拍腦袋,心想應該是眼花了。
傅承洲才不會對這種活動感興趣,而且他的遊輪才離開沒多久,她也沒看見遊輪返回。
任炔取來水,江聽晚沖了腳之後穿上鞋,鼻尖還未蒸發的汗水亮晶晶的。
現在果然不冷了。
「明天還要早點離開,今晚就到這吧。」任炔往裡揚揚下巴,「房間我已經開好了。」
他把房卡遞到江聽晚面前,「去吧,我還有點事。」
江聽晚接了房卡往裡走。
她留了個心眼,去前台問:「你好,我的房卡忘記拿了,可以幫我再拿一張嗎?」
前台詢問了她的房間號後,面露抱歉,「不好意思女士,這間房是私人定製套房,只有兩張房卡。」
江聽晚眸中漸冷,轉身後低聲罵了一句。
她就知道任炔沒安什麼好心。
江聽晚打開房間,立刻落了鎖,甚至把門扣也扣上。
她快步走到落地窗前往下看。
餐廳和住宿的地方是分開的兩棟建築,這間房間的位置在三樓,二樓有一個陽台。
陽台上沒有光,應該是沒人住或者人暫時沒在。
江聽晚站在原地想了想,走到門邊把門扣打開,故意把燈關上,靜靜等候。
房間裡一片寂靜,依稀能聽見海灘上傳來的聲音。
江聽晚海風吹久了,現在感覺頭暈腦脹。
但她不敢懈怠,因為任炔隨時都可能進來。
她不知道任炔只開一間房的目的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樣,但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女人在外面必須多留意,她只能往最壞的方向想。
突然,黑暗中傳來了敲門聲。
江聽晚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好在房間裡鋪著地毯,走起路來沒有聲音。
她走到門邊透過貓眼往外看,看到任炔已經回來了。
心跳開始加速,腎上腺素直線飆升。
她斷定任炔先敲門肯定是為了試探她睡沒睡。
江聽晚咬牙切齒,在心裡把他罵了一通。
她拿過包走到窗邊打開窗戶,脫下高跟鞋毫不猶豫就往下跳。
她跳之前特地盯准了落腳點,不料落地之後還是歪了。
二樓陽台圍了一圈鵝卵石,她落下去的時候腳心一陣劇痛,左腳一滑,崴了。
屋內,傅承洲側身躺在床上,突然聽到陽台傳來動靜,立刻掀開被子坐起來。
他裸著上身光腳朝陽台走去,順手操起桌上的菸灰缸。
江聽晚蹲在陽台上齜牙咧嘴地揉著左腳的腳踝,沒注意有人靠近。
陽台後的白色帘子「刷」的一下被拉開了。
江聽晚嚇了一跳,猛地抬頭。
傅承洲揚起的手差點沒收住。
女人因為疼痛失了血色的臉猝不及映入他的眼中。
江聽晚沒想到傅承洲竟然沒走,還住在她的樓下,二人一時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