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寧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便乾脆解下來給其他人看,「也是偶然,在金明池畔碰到了一家叫錦繡閣的鋪子,那裡頭買的,這香好似是那位掌柜親自調製的,別處也沒見過。」
「錦繡閣。」
有人很快就發現了裡頭蓋子上的圖樣,便笑著道:「我說怎麼聽著這麼耳熟,此前似乎在哪兒聽誰說起過。」
「哦?是嗎?裡頭是賣香料的麼?這香味兒聞著倒是特別。」
有人打開了話匣子,大家便七嘴八舌地問了起來,待問清楚裡頭尚且有許多東西時,個個兒都有些好奇。
陳晚雪坐在宋錦寧旁邊,很快就發現了,「宋妹妹,你頭上這一套也是那個什麼錦繡閣的吧?」
宋錦寧笑著點頭,乾脆拿下來與人細看,「如何?」
「好看,跟你今兒這一身著實相配。」
女孩子在一塊兒的話題無非就是那幾樣,宋錦寧算是提供了一個話題。
就是那頭的靈韻郡君都忍不住好奇地看了過來,「你們說的錦繡閣在何處?」
「就是金明池畔那座小樓,」宋錦寧笑著回答,「我也是無意中發現的,那會兒她們還沒開張呢!要不然,恐怕這會兒我想去也去不成了。」
「聽說那裡頭是什麼邀請制,陌生人不讓進去的?」
宋錦寧想了想點頭道:「確實是,所以我是誤打誤撞,開張前就碰進去了,那老闆娘送了我個帖子,後來覺得他們家東西確實不錯,便常去了。」
這般聊著天,宋錦寧發現自己似乎還挺有推銷的本事,乾脆將自己帶過來的幾樣小首飾隨便送了出去。
靈韻郡君自然不缺這樣的東西,但是宋錦寧遞給她的是一支可以轉動的戒指,界面同一般的不一樣,是由六顆寶石鑲嵌而成的六面體。
「也就是帶著玩兒罷了,我當時覺得有趣,買了好幾個呢!郡主若不嫌棄,便收下吧!」
靈韻郡君看了宋錦寧一眼,頗有些彆扭地接了過去,然後隨手將自己手指上的紅寶石戒指退了下來,「本郡君也不能白要你的,便算是互相贈與吧!」
宋錦寧愣了一下,隨即欣然接過,「那可是我占了郡君的便宜了。」
此時再看靈韻郡君,同上次在江府時又有了極大的不一樣,那隻小戒指帶在了她的手上之後,便見著她時不時偷偷地轉一下,面上卻四號不露聲色。
分明還有點兒小孩子心性。
「誒,是開始了嗎?」
有人忽然開口問道。
大家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果然遠遠地聽到有鐘聲傳來。
「走吧!」靈韻郡君站了起來,「咱們也過去熱鬧熱鬧。」
陳晚雪在一旁體貼道:「你不要緊張,雖然是詩會,也沒有要求都做詩的,若是遇著你不會的題,你直接不寫就是了。
且那裡都有兩種彩箋,你若寫不出來,便在綠色彩箋上寫下前人之作,也是可以的,大家也不過就是湊個熱鬧,又不是去考狀元的。」
她這般耐心細緻,宋錦寧著實感激。
陳晚雪笑著道:「你我倆家本就是世家,宋妹妹別客氣。」
一路往上,原本開闊的湖面漸漸收攏,成了一條頗有些窄的河流,再往上走了一段,便行至一處山林。
半山腰處也不知是人力還是天然竟有一處平台,早早地就已經布置妥當了。
站在平台上,前頭那一大片的湖面,以及湖面周圍的各色花草盡收眼底,心胸都似乎開闊了不少。
平台一分為二,隔著一條小河相望,很快那頭便上來了一群年輕的男子。
哪怕都是深受教養的大家閨秀,這個時候也忍不住輕聲議論了起來。
「那個就是這次秋闈京城的解元,就是矮了些,門戶也稍微低了點兒。」
「那個高高,好像是山東高家的,祖父也曾在京為官,眼下看來是要靠他重振家風了。」
「清竹公子在那兒,果然一表人才,難能可貴的是,還是功勳人家出身。」
宋錦寧與陳晚雪站在人群中,確保自己不怎麼打眼,才優哉游哉地打量對面。
如此便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宋陽青。
也不知是如何的巧合,恰好他也看過來,互相一對視間,倒是十分默契地互相行了個禮。
「誒?那是……相國大人!」
宋錦寧悄悄吸了口冷氣,齊郁這麼閒的麼?
他都已經官至當朝相國了,這樣的場合著實沒有任何理由要他親自參加的吧?
很快宋錦寧就反應過來自己搞錯了,齊郁過來,不是來作詩的,而是作為評委過來的。
一同過來的還有靖王趙臻,嘉瑜長公主以及另外兩名年輕的官員。
到底是長公主府辦的詩會,排面就是不一樣。
且不說今日能不能拿得名次,只說自己寫的詩,能在這幾個人面前露個臉兒,那就已經十分值當了。
嘉瑜長公主帶著一行人上了船,船就停靠在不遠處的水澤里,絲竹之聲便是自那處而來。
由嘉瑜長公主跟前的女官站在船頭朝兩邊的人宣讀了規則,又命以山、水、秋為題,不限韻腳不限格律,三炷香內交卷即可。
甚至還給出了彩頭,是一件前朝大詩人的墨寶,價值不菲。
底下一片讚嘆,顯然都很是心動的樣子。
相對來說,女子這邊就顯得安靜得多。
上頭女官說完,這邊鑼聲響,詩會就此開始。
同宋錦寧想像的不一樣,這樣的詩會並沒有對大家的行止有所約束。
陳晚雪笑著道:「這作詩又不是旁的事兒,單靠坐在桌子前去想,腦子想破了也未必得的了好的。
所以大家都會各處走走,說不定見著什麼,就有了靈感了。」
她伸手一指,遠處半山腰上也不知道是什麼植物,葉子已經火紅的一片,這般看過去,如雲如霞,「咱們也四處走走吧!」
才要走忽又想起來什麼,「你姐姐對這裡也不熟,需要喊上她一塊兒麼?」
說完便疑惑道:「誒?你家姐姐去何處了?怎麼這麼一回兒的功夫,就不見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