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華彰看著她這般欣喜若狂的樣子,臉上有些憂慮。
興奮了一會兒之後,宋華婷才想起最重要的事情,她盯著宋華彰的臉,「哥哥跟我說這個,你的意思是……」
宋華彰沒有立刻回答,背著手沉吟了好一會兒才道:「相國大人的正妻之位,以咱們家的門第及你的人品,顯然不可能。」
「哥!」
宋華彰斜乜了她一眼,「我只是實話實說,你也不要覺得這話難聽,你若真願意聽我的,就老老實實地聽就行。」
宋華婷頗有些尷尬,卻又只能氣鼓鼓地接受了。
從前她覺得自己還過得去,但是一個宋錦寧天天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她哪怕再有自信也都能被消耗沒了。
因此此時被自己兄長如此說,雖然心裡有些不舒服,但到底也沒有不服氣。
宋華彰見她不再言語,這才接著道:「如今也不知道長公主府和齊府到底是如何想的,我提醒你這件事情也不是為了別的,只是讓你自己心裡有個數。
詩會是個機會,若是能讓相國大人對你有一二分的留意,那你便算完成了任務。
切記,不可操之過急,更不可輕舉妄動,相國大人非一般人可比,你做的越多,就錯得越多。」
「那……」宋華婷被這麼一說,都有些糊塗了,「那我能做什麼?」
宋華彰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眼,頗有些無奈的樣子,「你可見過相國大人?」
「見,見過一兩回。」
宋華婷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自家兄長這會兒看著自己的眼神,像是看一個蠢貨。
「用你的腦子想吧!」
宋華彰悄無聲息地嘆了口氣,到底轉身走了,心裡一時有些後悔,是不是不該將這樣的消息透露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趙臻給的藥有奇效,宋錦寧身上的淤傷第三天就基本不痛了。
「姑娘,」素鳶這一次跟著出來,整個人都變得謹慎了很多,「你這都還沒有好全,怎麼又出來了?」
「秦姐姐忙不過來,一時間也沒有趁手的人,那不就只有我出來?」
宋錦寧挽著她的胳膊,一面說,一面給店家定下設計尺寸。
「如今店裡的事情全是她一個人在撐著,我心裡也過意不去,回頭還是得想個法子才行。」
錦繡閣的生意算不得太好,但是因為定位高,接待的都是有身份的人,消費雖然不多,但利潤並不算低。
尤其是秦若親自編排的舞藝課,很受歡迎,基本上體驗過的都簽了長約。
目前來看,都是一片向好。
從鋪子裡出來,恰好遇到五城兵馬司的人巡城,宋錦寧也沒有當回事兒,那知那領頭的人路過的時候,忽然停下來十分恭敬地跟她打招呼,「宋姑娘。」
宋錦寧一臉懵,只得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一臉懵地去看一旁的素鳶。
素鳶也有些沒反應過來,待對方已經離開,才猛然道:「是那天,在都督府見到過,就是……不知道是誰。」
宋錦寧有些莫名其妙,只好一笑而過。
素鳶卻在旁邊若有所思,「姑娘,他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宋錦寧不解,素鳶便解釋道:「聽說那日王爺是抱著姑娘去的都督府?雖然沒有露面,但是跟在王爺身邊的幾個人是見著了的,說不定……」
宋錦寧這才反應了過來,笑著道:「不至於,靖王的作風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就那滿府的姬妾,難道都是擺設?」
素鳶聞言點頭認同,「那倒也是,不過說起來,前頭靖王妃已經沒了好些年了,為什麼王爺一直沒有再娶呢?」
這一點,宋錦寧心裡隱隱有些答案。
前世趙臻便一直沒有再續娶,靖王府不但沒有王妃,連個側妃侍妾都沒有,全府上下的女子,沒有一個有名分。
只有一點,後來宋錦寧見過陪在趙臻身邊的好幾個不同的面孔,隱約明白過來。
這個看上去最為無情濫情的人,實際上是那個最專情的人。
她從齊郁那裡得知,這些人長得都像同一個人,那就是靖王世子的母親,也就是原來的靖王妃。
正是因為這個緣故,宋錦寧與趙臻相處的時候,反倒少了一些本該有的提防。
當然,這些不好告訴其他人,宋錦寧只能含糊而過。
「不過,這段時間城裡巡邏隊的巡邏似乎加強了不少。」
才沒有走多遠,宋錦寧便又看到一隊人走過。
「聽說是因為京城附近的幾個州府今年夏秋都糟了旱災,秋收慘澹,因而多了許多流民往城裡來,已經鬧了幾個亂子,所以才加強了巡邏。」
宋錦寧聞言便想起那日在趙臻值房裡無意間看到的一張關於京城防衛部署圖,心裡莫名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
想到這裡,她才驀然反應過來,那日在五軍都督府,面對著趙臻,竟然忘了問林子羽的事兒了。
算算時間,林子羽的家人應該也快到京城了,等詩會之後再找時間吧!
只是宋錦寧沒有想到,趙臻也會參加嘉瑜長公主籌備的詩會。
雖然是長公主籌備的,但是地點並不在公主府里,而是在嘉瑜長公主位於京郊的一處別院。
看到這座別院,宋錦寧越發明白到了靈韻郡君身上那股天然的貴氣自哪兒而來。
是皇家給的底氣。
嘉瑜長公主是先帝唯一一個留在了京城的公主,當今到如今並沒有一兒半女在膝下,作為唯一的外甥女,自然獨得做皇帝的舅舅的寵愛。
加上長公主少時和皇帝一塊兒長大的情分,算起來,整個大啟也沒有幾個女人能比她尊貴。
這座別院便是由當今皇帝賜下來的,不但占地廣闊,裡頭的山水樓台一應俱全,而且還有近百畝的良田一併都是長公主的產業。
這可是在京城近郊。
「我說你頭一回來,不要做出那般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不然,叫人笑也笑死了。」
宋華婷見宋錦寧趴在窗戶上看風景,忍不住出言譏諷。
她今日著實費心打扮了一番,那日細細思量過之後,便明白了兄長的意思,所以,全身上下的打扮,不追求出眾,最要緊的是符合相國大人的審美。
哪裡知道,她這一出來,才發現宋錦寧竟然跟她穿了一個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