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其實沒有選擇

  像是一錘定音似的,宋錦寧的心一下子就被這一錘子給砸了下去。

  她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是從前心裡總還有許多其他的事情要想,分不出那麼多的心思來慢慢考量。

  但是眼下經歷了這麼一場混亂之後,很多事情就暴露在了眼前而不得不去面對。

  青鶯看出了她心裡的沉重,便將自己的手輕輕地蓋在了她的手背上。

  「王妃,難道你真的要一個人孤獨終老么?王爺不算是一個不值得託付終身的男人,至少目前來看是如此。

  哪怕真的往後他做出了什麼不應該的事兒,或者讓王妃覺得傷心了,至少,咱們還有孩子,不至於這一輩子不知道為誰忙碌。」

  「孩子……」

  「是!」青鶯非常認真地點頭,「生下王爺的孩子,王府就有了繼承人,那麼錦哥兒完全可以被過繼到陛下的名下。

  而王妃也算是在王府站穩了腳跟,只有王府安穩了,咱們的日子才能安穩,這話也是王妃曾經對奴婢說過的。」

  宋錦寧想到同趙臻生孩子,心裡就開始有些說不出來的發悶。

  悶得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好像喉嚨里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似的。

  「王妃若是覺得奴婢這話說的僭越了,那也不必放在心上,只是奴婢的一點兒愚見罷了。」

  宋錦寧聽到青鶯的這話,從自己的思緒中醒了過來,她輕輕地搖了搖頭,「我們這麼多年了,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我……會好好考慮的。」

  話是這麼說,可是眉頭分明半點兒沒有解開。

  青鶯還想說什麼,話到了嘴邊,還是給咽了回去,轉而輕輕點頭道:「時候不早了,方才與金娜公主商議的事情,還是要回去和王爺好好說一說,不然,若是叫人先傳到王爺哪裡去了,倒是王妃自專了。」

  這樣的事兒,宋錦寧從來沒有擔心過。

  她與趙臻本來就不是那種意義上的夫妻,不過青鶯的擔憂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畢竟是在這樣特殊的時候。

  回來的時候,大夫已經走了,趙臻也已經穿上了常服。

  然後宋錦寧發現他並沒有在看自己給他準備好的東西,而是在同錦哥兒說話。

  走近了才聽到,他們說的竟然是錦哥兒的學問。

  這個時候,他竟然第一關心的是錦哥兒的學問。

  多少顯得有些不大正常。

  錦哥兒這段時間因為外頭的動盪,學習上難免有所鬆懈,但是對比一般同齡的孩子來說,已經著實算是不錯的了。

  但是看著他苦哈哈的一張臉,就知道他父親這個時候不做人。

  「王爺覺得怎麼樣?大夫可又說什麼?」

  談影這個時候忽然從暗處冒了出來,代替趙臻回答了問題,「大夫說沒有什麼大問題,就是一些皮肉傷,好好養幾日就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宋錦寧的錯覺,在談影說完這句話之後,她似乎看到趙臻狠狠地瞪了談影一眼。

  這讓她有些驚異,談影這般關心他的傷勢,難道還關心出錯來了。

  錦哥兒則是在聽到宋錦寧的聲音之後如蒙大赦,當即便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母妃,你去哪兒了,我還以為你又出去了,沒事兒吧你?」

  兩個人之間問候的話明明在下午的時候,就已經互相表達過了。

  錦哥兒如此反應,顯然是為了躲避他父親此時的考較。

  宋錦寧就當自己沒有看出來似的,十分溫和地與他解釋自己沒有任何事情。

  然後又讓錦哥兒好好回去休息,這幾日他也沒有休息好,會影響身體發育。

  這也是趙臻不在的這段時間,宋錦寧一直在提醒錦哥兒的事兒。

  畢竟還是在長身體的階段,晚上總是看書到那麼晚,如何都不大好。

  可偏生這個孩子也不小了,又不是自己親生的,還有那麼一段機緣在身上,所以她也不能說的過多,最多就是提醒一兩次。

  但是這一次,錦哥兒十分歡喜,認認真真地給宋錦寧行了禮,「孩兒都聽母妃的。」

  然後便朝那邊臉色不大好的趙臻行了個禮,「父王,孩兒先去休息了,時間不早了再不睡覺,母妃說會長不高。」

  趙臻的臉色越發發黑了,偏生他搬出了宋錦寧,他也就沒有辦法了,「今日便罷了,明日早些起來,將這幾日落下的功課補起來。」

  等他一走,這院子裡的氣氛便有些尷尬起來。

  宋錦寧的心裡來來回回的還是方才青鶯說的話,因而越發覺得尷尬。

  「錦哥兒到底還小,已經很用功了,比一般的孩子都要努力,王爺也不要過於苛責。」

  宋錦寧就雖然這麼說,目光卻一直在看著別的地方。

  她其實心裡也有些疑惑,從前在宮裡的時候,她同錦哥兒一塊兒上課,並沒有察覺到趙臻對錦哥兒如此嚴苛。

  而此時她說了這一番話之後,明顯趙臻並不大認同這樣將孩子放回去,只不過是礙於宋錦寧的面子,不好當著孩子的面兒駁斥罷了。

  而他們兩個人又不是真正的夫妻,所以,對於宋錦寧這樣安排不滿的話,也就沒有辦法說出口了。

  青鶯適時打斷這樣的尷尬,「王爺,王妃時間已經不早了,晚膳都快要涼掉了。」

  青鶯不說,宋錦寧都忘記了自己到這個時候還沒有吃晚飯,便連忙道:「那就擺飯吧!」

  吃飯的時候,趙臻習慣不說話。

  兩個人相對寂靜地吃完了飯,等青鶯端了茶上來,宋錦寧才說起自己與金娜的想法。

  趙臻點頭道:「這你倒是與我想到一塊兒去了。」

  原本還以為會需要費一番口舌,畢竟在朔州守了那麼多年,他與大榮之間也一直都是敵對狀態。

  尤其是從先帝開始,他的手裡便執掌兵權。

  眼下自己雖然沒有把話說透,但是裡頭的意思,趙臻不可能想不明白。

  因而她甚至已經在腦子裡想著如何讓他同意。

  「王爺在鎮撫司里可有什麼人?」

  趙臻聞言從茶杯里抬起眼看向她,「你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