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他手掌的持續發力,金娜才終於開始害怕起來,眼前的這個人是真的想要殺死她!
金娜兩隻手死死地掰著他的手指,這才發現這個人的武功根本就超出了自己的理解。
她並不是這京城裡那些個貴女,手無縛雞之力。
當初她可是跟著兄長一起上過戰場的人,一柄長槍也殺過不少人。
為了不讓她受傷,兄長的選擇是磨鍊她的武藝,請了各有所長的許多師父來教授她武藝。
她也與不少的江湖高手切磋過,自然自己的武功還算不錯。
而且,此前她甚至還與齊郁交過手。
直到這個時候,金娜才了解到,原來齊郁一開始就在自己的面前有所保留,或者說,從一開始,齊郁就已經在防著她了。
「你……」
金娜感覺自己的整個腦袋都得充血,甚至感覺到自己的眼球都快要爆出來了,眼眶也跟著拉扯似的生疼。
而眼前的男人已經變成了一片虛影,看不清他的面目。
「你……」
就在她以為自己真的要死在這馬車上的時候,齊郁終於鬆開了手,然後她便重重地跌坐在了車廂里。
新鮮的空氣忽然擁入,讓她的嗓子火辣辣地疼,不受控制地開始咳嗽起來。
這般狼狽的樣子,對於金娜來說,並不陌生,可是自打兄長手握實權之後,卻是再也沒有過。
「你……」
她再一次開口,可是喉嚨里火燒似的疼,讓她沒有辦法繼續。
「現在知道了麼?不要自不量力隨意冒犯我,不然我會讓你知道,你的命,比生死簿上寫得要短得多。」
金娜終於慢慢地恢復過來,雖然還是疼,但是好歹能忍著說話,「你怎麼不殺了我?有本事你現在就要了我的命,然後將我的屍體送去給我兄長!」
「我又不是蠢!」齊郁冷笑了一聲,「你兄長的人我要,這個大啟的江山我同樣也要,你若是真的想死,也不是不可以。
等趙臻到了京城,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金娜面色劇變,她聽懂了齊郁這話的意思。
她是大榮的公主,是大榮現任皇帝的妹妹。
這樣的一個身份,就註定了她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有價值。
對於齊郁來說,她的死最有價值的事情自然是用來對付趙臻。
「你是魔鬼!」金娜終於忍不住哭泣地對他控訴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了你付出了什麼?!你就這樣對待我!」
這一次,金娜是真的崩潰了。
若是要說上一次在清溪閣,在宋錦寧的面前,齊郁讓她知道了他對她沒有那麼多的感情,讓她明白自己在齊豫的眼裡,完全比不上宋錦寧。
那麼這一次,她便是發現,齊郁並不是對自己沒有什麼感情,他是完完全全地沒有任何感情在自己的身上,甚至連厭惡都沒有。
在他的眼裡,自己只是一件東西似的,哪裡有用,就放在哪裡。
這樣的認知對於金娜這麼一個從小到大都十分驕傲的人來說,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
齊郁對於眼前的美人落淚,沒有半點兒心疼,「每個人都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責任,這一點,你的兄長沒有與你說過麼?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句話似乎一直都是他的座右銘。」
金娜的兄長,也就是當今的大榮皇帝,這個皇位得來的十分艱難,從小就被拋棄,而且還受到種種迫害。
能夠順利成年算是十分不容易,所以,在他的心裡一直都有仇恨的種子在。
而這仇恨的對象,自然是大榮的皇室。
他的這句話與其說是座右銘,不如說是他對自己立下的復仇計劃。
齊郁現在對金娜說出這句話,縱然有諷刺的意思,但同時也是在提醒她。
齊郁對大榮皇室的許多事情都很了解,包括上一次他說的大皇子。
這個人,表面上看與金娜的兄長是好朋友,甚至是結識於微時,可是這樣的感情對她來說,並不足夠叫他而冒險。
想明白了這些之後,金娜安靜了下來,她一語不發地從地上起身,然後將整個人都蜷縮在了角落裡。
甚至都沒有再哭,也沒有再看齊郁一眼。
對於這樣安靜的金娜,齊郁似乎很是滿意,甚至還點了點頭,表示認可她這個時候的識相。
他們要去的地方自然還是青嶂山,這裡是齊郁如今剿匪的基地。
眼看著出了城,金娜乾脆掏出了一面靶鏡,然後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妝容。
脖子上的淤青過於明顯,她便順手扯下了一段窗紗,圍在了脖子上,作為裝飾。
「我知道你們大榮人,以不屈不撓的精神為榮,也知道你兄長是個極為有毅力的人,你是他帶大的,所以應該也沒有那麼容易認輸。
不過我還是要先警告你一句,我不是那麼好脾氣的人,對於我自己有把握住的掀翻了合作之後,損失能夠承受的情況下,我會掀桌。」
金娜沒有看他,在他身後躍下馬車之後,便逕自走到了他的身旁,「既然齊大人知道這麼多,按道理來說的話,這個時候你不需要同我說這些話,你有你的目的,也有你的手段,那麼就都擺出來不就是了。」
這般不尊重的言語,讓齊郁心裡很不高興,可是面對這個女人,在這個時候,偏生又有些無可奈何。
齊郁帶著金娜過來,讓整個營舍的人都很好奇。
眾人已經從一些八卦中知道了齊相國娶了妻之後便開始開竅了,又納了一位美嬌娘。
這樣的事兒對於一個貴族的男子來說,算不得什麼花邊新聞。
只不過因為這個人是齊郁,所以眾人還是在暗地裡議論過了一陣。
這個時候看到了金娜的臉,眾人一下子便明白了過來,這個女子就是齊郁新過門的侍妾。
這樣一來,眾人越發不明白了。
在這樣緊張的時刻,齊大人將自己的愛妾帶過來,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談影便直接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其他偷偷打量的人,到底還是懂得了慢慢來,「齊大人,有幾句話想要與你說,可方便進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