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有些算計

  因今日是直接從外頭回來的,齊郁身邊經常用的那個小廝並沒有帶過來。

  宋華婷更是只帶了一個白露,齊老夫人便將自己身邊用的兩個丫鬟指了過去,幫著伺候一晚上。

  如此一來,屋子裡有了外人,有些事兒倒是不好說了。

  眼看著那兩個丫鬟避開了,宋華婷暈暈乎乎地起來,頗有些歉意道:「夫君,是不是我耽擱你了?這會兒還沒有宵禁,要不然,咱們還是回去吧?」

  她一雙眼睛這個時候看著已經有些不甚清明,但是眉眼間卻是一片真誠。

  只是因著醉酒的緣故,說話的時候,難免有些含糊不清,聲音也稍微大了些。

  齊郁還沒有作答,剛剛端了水進來的丫鬟便笑著道:「少夫人可莫要說這樣的話,今兒晚上大爺能在家裡住下,老夫人心裡高興著呢!

  方才還吩咐了廚房裡明兒早膳都準備大爺愛吃的,這會兒你們這走了,老夫人得多傷心?「

  「是啊!」另一個丫鬟也笑著道,「至於大爺的公務,少夫人也莫要擔心,都已經吩咐下去了,如何也不會耽擱了明日早朝。」

  宋華婷有些侷促地看著她們兩個,又看向齊郁。

  齊郁方才還淺淺地皺著的眉頭這會兒便鬆開了,笑著道:「不要聽她胡說,她這是吃醉了酒,我們這裡也不需要兩位姐姐這般費心,有個白露就夠了,這會兒時候不早,也該歇下了。」

  白露連忙接過她們手裡的東西,「是啊!兩位姐姐這般周全,倒是顯得我沒有什麼用似的,姐姐們只管去休息去,若是有忙不過來的,我再喊你們來幫忙。」

  兩個丫鬟在齊老夫人跟前伺候了多年,哪裡是看不見眉眼高低的?

  當下便明白過來,這是小年輕夫妻兩個人她們跟前不自在了。

  再說家裡樣樣齊全,哪裡又有多麼的不適應,真要她們三個圍著團團伺候的?

  眼見著她們兩個人出去了,宋華婷便晃晃悠悠地往床邊去了,白露連忙過去伺候,齊郁則自己洗漱。

  不過一個眼神,白露就明白了是什麼意思,然後給了宋華婷一個肯定的答覆。

  夜深人靜,哪怕今日熱鬧,齊府也終於一點點的安靜了下來。

  這個時候雖然已經到了春天,但是夜裡還是有些涼。

  齊府自然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出紕漏,因而床上的被褥都是準備得恰到好處的。

  宋華婷大約是喝了酒的緣故,晚上睡著了,便覺得有些熱,伸手直接掀掉了自己身上的被子。

  齊郁一直都沒有睡著。

  沒有人知道,這位當朝相國,雖然已經年近而立,可一直以來潔身自好,身邊一個女子都沒有。

  不是刻意如此,而是從頭到尾他就沒有對任何一個女子產生過生理上的想法。

  這麼多年來遇到的那些個女子,大部分在他面前說兩句話,他就知道對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如此一眼就能看透的人,一般來說,他連多說幾句話都覺得浪費時間。

  只不過因為他得出身教養以及他一直以來留給旁人的印象,讓他保持著禮貌和溫和。

  對於男女之間的那檔子事兒,更是覺得無聊至極。

  甚至有有一段時間,他覺得所謂的成親生子,未必是必須要做的事兒。

  這一輩子的想要做的事情那麼多,為何要浪費那個時間和精力。

  因而他便買通了大師,給他批了個不宜早娶的命。

  果然,不用旁人開口,祖母就先替他將那些麻煩的事兒擋掉了。

  若是早兩年,甚至早一年,齊郁大概也無法相信,自己會如此草率地成了親,和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在他看來,宋華婷就是這麼個莫名其妙的女子。

  更無法相信,他甚至差一點兒因為一些緣故,想要娶了靈韻。

  從前他最看不上那些為了自己的利益,而選擇和某些人家聯姻的人。

  想不到如今他也成了這樣的人。

  今夜裡,他並沒有喝多少酒,腦子更是無比的清明。

  正因為如此,才覺得此間的時光著實難捱。

  臨睡前,那兩個丫鬟竟然還打算過來在外間打地鋪,還好白露周全,搶先將這個活兒攬了下來。

  自然不是欣賞宋華婷跟前這麼個丫鬟,而是白露知道他們夫妻之間沒有發生實質關係,也就無所謂擔心她會胡亂傳揚。

  只是如此一來,似乎在羅漢床上過夜也不大合適。

  唯一慶幸的是,宋華婷著實是醉得厲害,這個時候已經全然睡過去了,不用讓他面對尷尬的境地。

  但是這樣的慶幸並沒有持續太久。

  這段時間,齊郁也很忙,尤其是為了杜駙馬的事兒。

  熬了幾個夜之後,這個時候也著實困得有些厲害。

  隨著時間的推移,眼皮也開始打架,將睡未睡的光景里,總覺得這個床帳之間有些過於悶熱。

  空氣中的溫度似乎有些過高了以至於旁邊那人身上的馨香一陣陣地往他的鼻子裡撲。

  一陣接著一陣兒,痒痒的,好像在他身體的某處輕輕地撓了一下,又撓了一下。

  一種陌生的,而本該熟悉的感覺,便這麼一點點的從身體的深處被喚醒。

  然後他似乎又看到了那個女子,這是在老宅里。

  並沒有點那香,為何還會由她入夢?

  但是這個念頭並沒有讓齊豫思考太久,因為這個時候的他發現這個問題似乎變得很難思考。

  而夢中那女子的一段藕臂,卻落在自己的眼前。

  觸手可及,如同自己每一次想像的一般。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去捉她,然後在她的驚呼中,人便已經到了自己的懷裡。

  這種感覺竟然這麼熟悉,這樣的動作,竟然這樣的自然。

  齊郁心裡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然而還不等他分析出這感覺的底色到底是什麼,一種來自原始的衝動就將他大腦里的所有分析都擊潰了。

  他觸碰到了女子滑膩的肌膚,感覺到了一種近乎本能的召喚。

  這似乎有哪裡不對,這是他最後一絲清醒的意識,然後便陷入了無邊的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