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念霎時本能的後退了半步,渾身都警戒了起來!
幾乎用盡了全身的自制力,才控制住本能的想要去捂住小腹的手!
隨即便發現了不對勁。
黎北寒的臉色好差,透出藏不住的病態。
嘴唇此刻更是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
不過一天時間而已,他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了?
是……因為自己?
阮念念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狀態這麼不好的樣子,兩道細眉微微擰起,心底深處忍不住的湧起了一抹酸澀。
隨即又狠狠警告了一番自己。
阮念念!
還沒被傷夠嗎?
這種心機深沉的男人,她必須要遠離!!!
兩人四目相對。
黎北寒漆黑的墨瞳落在她的臉上,眸光微閃了閃。
好半響,他才開了口,聲音低啞的輕喚起她的名字。
「念念……」
阮念念強壓下胸中翻滾的難受情緒,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語氣冷硬且疏離,「黎總還有什麼事,我昨天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
黎北寒被她輕噎了一下,沒有說話。
阮念念也根本和他再沒什麼好說的,轉身便準備繞開他的車,直接離開。
黎北寒見她要走,連忙拉開車門,下了車。
他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果不其然的牽扯到了背後的傷口。
「嘶……」
黎北寒頓時疼得低吸了一口涼氣,額頭上沁出了絲絲冷汗。
阮念念察覺到他的異常,心臟猛地一跳,強壓下到嘴邊的詢問,皺眉看著他。
黎北寒的腳步踉蹌了一下,強忍著傷口裂開的疼痛。
陳一卻已經發現了異常,驚呼出聲,「黎總,你的傷口全裂開了!!!」
傷口?!
阮念念聞言一驚,立即往黎北寒身上看去!
只見路燈下,一滴紅色的液體從他背後的衣擺下方滴落了下來,緊接著,第二滴,第三滴……
阮念念的呼吸猛地一窒。
這才發現黎北寒背後的黑色西裝已經全都被血水給浸透了!
他受傷了???
誰能把他傷成這樣???
而且都已經傷到了這種程度,他居然還跑來了這裡?!
「黎北寒,你瘋了嗎?」
阮念念的眼眶頓時控制不住的全紅了。
想要關心的話就在嘴邊,剛要脫口而出,又突然想到了什麼,她強咬住下唇,咬牙強硬道:「傷那麼重就在醫院裡老實躺著!來我這兒幹嘛?是想訛上我嗎!」
「……」
黎北寒又被她噎了一下。
背後血流不止,心臟也傳來一下又一下鈍痛。
「跟我回家。」
他強撐著身體開口,聲音里透著絲絲寒意,語氣冰冷到了極點。
阮念念聞言一怔,隨即嗤笑一聲。
「黎總怕不是糊塗了?我哪兒有家?你說的是那個人人唾棄我的黎家?還是你親自為我布置的牢籠?」
她的用詞犀利又尖銳,針扎一般狠狠刺在黎北寒心上。
黎北寒聞言,頓時神色一凜,手上猛地發力!
陳一同時跟著驚呼出聲:「黎總,不能再耽擱了!我們回醫院吧!不然您不止會失血過多,傷口還很有可能會感染髮炎的!」
阮念念聞言呼吸一窒,垂眸便看到黎北寒身下的血水已凝聚成巴掌大的一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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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他真會出事,她強壓下心中的情緒,直接命令道:「愣著幹什麼!扶他上車啊!」
陳一立即上前來扶住黎北寒,就準備拽他離開!
可黎北寒卻緊拽著阮念念的手腕不肯松!
「跟我走。」
他面色陰沉,瞳眸緊縮,眼梢之下,是一抹淺淺的紅,濃烈得似一簇紛然的火,讓人看不懂裡面的情緒。
任憑阮念念怎麼掙脫,五指都如同焊在了她的手腕上,不肯鬆開半點!!!
「黎北寒!你放手!」
阮念念的手腕都被他攥出了一圈紅痕,眼看著面前的人臉色越來越蒼白,她沒有辦法,只好就這樣被他強拽著,跟著一起上了車!
三個人一同來到了醫院。
陳一早就已經提前聯繫好了墨白夜在手術室內等候。
黎北寒被推進手術室,大掌仍然偏執的緊緊拽著阮念念的手腕不肯松!
阮念念強行掰了好幾下都沒掰開!
這個瘋子!!!
這都什麼時候了?!
阮念念又氣又急,在他耳邊低吼:「黎北寒!你放手啊!」
黎北寒此刻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但卻還是強行死拽著她。
旁邊原本就已經等得焦躁的墨夜白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無語了。
他不知道這兩人究竟是個什麼情況,但卻清楚黎北寒身上的傷是不能再拖了。
「小五,你在幹什麼?都什麼時候了,放手啊,傷口要感染了!」墨夜白真是被氣死了。
黎北寒低哼了一聲,強撐著渙散的意識,「不……許走……」
墨夜白控制不住的白眼直翻,「祖宗啊,你放手吧,我保證把人給你看住了,不讓她離開,行嗎?」
黎北寒聞言,手裡果真鬆了松,但卻沒真的放。
阮念念趁此機會,立即將黎北寒的手掰開。
墨夜白連忙安排助手擺正黎北寒的位置,一點點剪開他背後的衣料,就準備開始進行止血工作。
阮念念退開幾步,趁機準備離開。
卻見墨夜白頭也不回,直接對著門口就吩咐道,「陳一,攔住她,押回病房等著。」
阮念念腳步頓時一窒。
下一秒——
陳一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
「阮秘書,走吧。」
阮念念:「……」
她就這樣被陳一盯著,帶回了黎北寒的病房。
知道自己是不可能離得開了,阮念念只好乖乖的坐在了病房的沙發上。
陳一站在她面前,眼睛一眨也不敢眨。
阮念念見狀有些煩躁。
「陳助理,我不走,你能別在我眼前晃嗎?」
陳一眼都不敢眨的回道:「不能。」
他敢保證,這次若是讓阮念念再不見了,等黎北寒醒來後,自己的下場肯定不止被貶去敘利亞那麼慘了!
所以必須把人看住!
阮念念,「……」
算了。
她和陳一說不通。
他不過是奉命辦事。
但也能從側面看出,黎北寒手下的人究竟有多怕他!
若是三年前她就知道黎北寒是這樣一個人,知道自己會和黎北寒走到今天這一步,她肯定不敢趁他酒醉後,爬上他的床!
但這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