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溪被宋時薇拉出了病房。
「羽溪,你來還買什麼東西啊,她又不能吃。」
姜羽溪沒回答,來探望病人怎麼能空著手來呢。
「阿姨現在情況怎麼樣?」
宋時薇搖搖頭,「不太好,癌細胞擴散了,已經是晚期,最多一個月。」
宋時薇說這些時候,十分平靜。
也有可能是被月香折磨得沒了脾氣。
姜羽溪又朝病房裡看了一眼,「叔叔和你弟弟呢?」
宋時薇嘆了一口氣,拉著姜羽溪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他們去借錢了。」
姜羽溪,「……」
宋時薇解釋一句,「做做樣子給我媽看,要不然我媽會認為我們故意不想救她。」
「醫生沒有告訴她實際情況,但是我覺得我應該告訴她。」
「然後我媽就罵我,說我巴不得她早死。」
「呵呵……」宋時薇苦笑兩聲,「上次手術回去,醫生明令她戒菸戒酒,多運動,不能久坐。」
「可是我爸跟我說,她回去不到一個月,就約著村裡的人打麻將打通宵。」
「她的牌友很雜,有男有女,很多人都抽菸。」
「她沒日沒夜地打牌,吸入二手菸,加上飲食沒有節制,術後不到半年就復發了。」
宋時薇說這些的時候,非常冷靜。
不再像上次那樣崩潰。
姜羽溪抱住她,「薇薇,你媽媽真的……」
太自私了。
自己的身體不好好愛惜,走到這一步,只會謾罵宋時薇。
換誰碰上這樣的事,都不會好受。
兩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安靜了十來分鐘。
姜羽溪知道,這種時候,任何安慰的話都徒勞,陪伴才最重要。
病房內,一開始還能聽見月香罵人的聲音,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弱。
最後,病房內安靜了下來。
姜羽溪擔憂地看了眼病房內,「薇薇,你要進去看一看嗎?」
宋時薇搖搖頭,「這幾天她都是這樣,醒了就罵人,罵累了就昏睡過去。」
「不管白天還是晚上,我跟爸爸還有宋林都遭受了他的折磨。」
「那你爸爸和你弟還去借錢?」姜羽溪不解。
「不是真的借,做做障眼法罷了。」
走廊內傳來一陣腳步聲。
兩人都朝走廊盡頭看去,盛祁一身黑色西裝,神色匆匆走了過來。
「時薇,阿姨怎麼樣了?」
宋時薇很納悶,「你怎麼來了?」
她又看向姜羽溪。
姜羽溪忙解釋,「我來的時候沒有告訴盛祁。」
宋時薇媽媽的事,她壓根就不打算再讓盛祁知道。
月香只要看見盛祁,就會想著從盛祁身上要錢。
盛祁也解釋一句,「不是羽溪告訴我的,是我在路上碰見你爸和你弟弟了。」
「他們告訴你的?」
「一開始他們也不打算告訴我,是我追問之下才說的,時薇,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不能一個人獨自承擔。」
宋時薇卻壓根不領情,「我家的事為什麼要你管啊?你趕緊走吧!我現在很累,不想看到你。」
盛祁語塞,愕然道:「時薇,你——!」
「我只是關心你,怕你扛不住……」
「這有什麼扛不住的,不就是等她死了之後,我替她收屍不就是了?」
宋時薇把月香的死說的那麼平靜。
姜羽溪和盛祁都很心疼。
「時薇,我們都知道你心裡難過,那畢竟是你媽媽,你不用逞強,想哭就哭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