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順理成章,溫蒂跟李華一起給姜爸爸看診。
兩人根據姜爸爸的具體情況,又跟沈岸還有安雅醫院其他醫生一起開了一個會,商量最後的治療方案。
兩天後,姜羽溪被叫到了主任辦公室,這一天姜澤野請假來了,霍辰西沒有來。
沈岸跟主任坐在辦公桌裡面,溫蒂和李華則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
姜羽溪推門進去,「沈醫生……」
「坐。」
「姜小姐,針對你爸爸的病,我們有兩種截然不同的方案。」溫蒂操著一口蹩腳的漢語開口,「有些專業詞你可能聽不懂,沒關係,我先將方案告訴你,你不懂的隨時問。」
姜羽溪和姜澤野兩人對視一眼,在沙發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好。」
然後溫蒂詳細說了兩種治療方案存在的風險和效果,時長大概半個小時,李華偶爾會在一旁做補充。
半個小時後,溫蒂停下,拿起手邊的水杯喝了幾口水,「姜小姐,你聽清楚我說的話了嗎?」
姜羽溪點點頭,「聽清楚了。」
大致意思是,兩種方案,要麼破而後立,立刻開顱手術,將姜爸爸腦後壁那塊血管壁薄的地方做修補。
另一種就跟沈岸當初說的差不多,保守治療,靠藥物不做手術,短期內病人不會有危險,但是一旦再次發病,幾乎沒有搶救的機會。
而開顱手術做了之後,溫蒂說以後基本沒有發病的可能性。
無論哪一種,都有一定的危險,只不過一個危險在前,一個危險在後。
姜羽溪雙手垂放在腿上,手掌微微蜷縮,帶動褲子的布料變得褶皺。
辦公室里眾人都靜默了,在等她的回答。
這個選擇題可一點都不好做。
她垂眸思索了一會,看向身旁的大哥姜澤野,輕聲開口詢問,「大哥……」
「沒關係,姜小姐,你有一個晚上的時間跟家人商量,明早給我們答覆也一樣。」
姜澤野本分開口,「那好,我們明天早上來找醫生。」
說完,就拉著姜羽溪出了辦公室的門。
兩兄妹沒有去病房,而是來到住院部頂樓的天台處,這裡平時很少有人。
「大哥,你覺得呢?」
「我也不知道,你讓我好好想想。」
姜澤野心裡很亂,雙手十指撐開插進髮絲里,慢慢蹲下。
就在這時,姜羽溪的電話響了,是霍辰西。
姜羽溪已經請了一個禮拜的假了,霍辰西從來沒有催過她。
「喂,霍總……」
姜羽溪的聲音透著一絲疲憊,手機對面的霍辰西愣了一下,「溫蒂醫生怎麼說?」
姜羽溪簡單將溫蒂的話複述了一遍,手機那頭沉默了幾秒。
姜羽溪耐心地等著霍辰西開口,就好像他給的一定是標準答案似的。
其實,就連姜羽溪自己都沒發現,她已經在等著霍辰西幫她做決定了,這是一道兩難的選擇題。
不到一分鐘的沉默,讓姜羽溪覺得有半個世紀那麼長,就在她以為霍辰西不會給出建議的時候。
對方低沉略帶暗啞的聲音響起,「做手術吧,如果依舊保守治療,那溫蒂來華國的意義就沒有了,他在這方面本就是頂尖專家,他肯定是跟李華爭執了一番。」
「而且我剛剛問了沈岸,他比較傾向你放手讓溫蒂醫生試試。」
「……」
姜羽溪囁喏半晌,低低應了一句,「好……」
掛斷電話,姜羽溪跟姜澤野大致說了一下打算,沒想到姜澤野的想法跟她不謀而合。
姜澤野說,「我一開始以為你不會答應,不太敢跟你說這個決定,爸爸的病已經拖了太久了,如果依舊保守治療,我擔心他身體撐不住。」
姜羽溪近乎鬆口氣似的嘆息一聲,「好,那我們明天就跟溫蒂醫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