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歡幾次開口，終是沒有給出個答案，連聲音都力氣發出一丁點。
「你之前說，等事情結束肯定會給我個交代，所謂的交代，就是……你以死來結束一切？」
「是。」
只要她死了，就什麼都可以結束了。
許清歡知道傅宴時會難過，會崩潰，可一時的傷心難過，終究會過去的！畢竟到時候天人永隔，他也沒有辦法。
或許十年，或許二十年，總之他會過去的。
然後遇一人，白頭偕老……
就傅宴時那偏執又專情的性格，他肯定會有一個非常不錯的伴侶。
許清歡只希望自己死後，就真的是人死燈滅，可別化作鬼魂遊蕩人間……
她恐怕看不得傅宴時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畫面。
「有時候我在想，我和你，到底能不能過一輩子……」他看著病房的天花板，似是在和許清歡說話，又好像在和自己說，「誰能來告訴我這個答案？如果結局是圓滿的，那過程如何，多苦，多艱難，我都可以不在乎。」
「只要你心裡的人不是我，那你就可以很幸福，只需要換個人喜歡而已！」
傅宴時看她，「為什麼要我換人，而不是你遷就我一次呢？你把我放在心裡，不是更簡單嗎？」
「……」
「這麼多次，都是我朝你走，就這一次，你就朝我走一步，行嗎？」他清淺的嘆了口氣，「我即使心志再堅定，也終究還是想得到你一點回應的。」
只要她點頭，傅宴時可以把剩下的一千步，一萬步都走完！
無所謂別人怎麼看他，他豁出去了，不在乎！
國內如果有人指指點點，他就帶著許清歡和孩子們出國。
國外如果有人還指指點點，他就放棄傅宴時這個身份，和她徹底隱居。
只要有她在身邊，什麼身外之物，什麼錢財地位，那都算什麼？
今天既然已經說了這麼多，那傅宴時也不妨都說開。
「能，還是不能，請你清楚明白的告訴我。」
「一定要說？」
「是。」
許清歡的手攥了攥，沉氣，「那好，答案是，不能。」
比起傅宴時那些洶湧而來的愛，她還是……更想解脫。
死，真的太容易了。
一了百了的吸引力著實很大。
「對不起，傅宴時……」
「夠了，我不想聽。」他的聲音恢復了淡漠，也不再看她，「你出去。」
「……」
許清歡又在原地站了好久。
她其實想開口解釋自己選擇的原因，她試圖讓傅宴時了解自己想永遠解脫的想法，可話到嘴邊，許清歡又覺得自己說服不了他。
傅宴時同自己一樣執拗。
「我走了，你好好養傷。」
許清歡後退幾步，伸手搭上病房的門。
身後，傅宴時突然森森然開口，「你不會再有動手殺她的機會。」
「……我知道。」
「作為你辜負我的懲罰，我也不會讓你死！」
「……」
「我要你活著！即使天天把你綁在床上，我也不會讓你有自殺的機會！」
許清歡的背影一僵，側過臉看他，「你想控制我？」
「對！而且只要我想，我就能。」他薄唇勾出一抹殘忍的弧度，「我還這麼煎熬的活著，怎麼會讓你得到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