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歡看到夏晚予時，免不得被驚了一下。
昔日那個精緻又幹練的傅氏集團首席律師，如今卻是一副皮包骨的模樣，如果不是她坐在了被告席上，許清歡險些認不出她那張……和自己有些相似的臉。
與夏晚予相比，傅母看起來就貴氣很多，但整個人也瘦了一大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官司的事情。
可她仍是高傲矜貴的，連多餘的一個眼神都不屑給許清歡。
不過，許清歡也不稀罕。
庭審的時間很長，因為拿出來的證據多，還有一些是當庭需要敲定的證據，質證的變得不那麼容易。
傅家為了打贏官司，撇清關係，甚至把當年醫院的醫生都叫過來作證了。
許清歡始終淡漠的坐在位置上，聽著韓律師和一眾公訴人員，以及被告律師的辯駁和指證，眼神不知道第幾次瞥向旁聽席。
傅宴時沒來。
想也是，他來了的話，自己會更尷尬和難堪，不來其實是好事。
可如果來了，自己能看到他一眼。
好像什麼尷尬啊，難堪啊，也不那麼重要了。
「現在，被告人做最後陳述。」
審判長的聲音響起。
這是這次開庭的最後環節了。
許清歡下意識看了眼韓律師，對方對她點點頭，示意她一切算順利的。
她扯唇笑笑，表示感謝。
夏晚予的最後陳述，聲淚俱下，滿含悔意。
身為律師，她很清楚這是她的機會，因為自由裁量權在法官的手裡，如果陳述能引起共鳴和審判長的體諒，對量刑來說很重要。
傅母的最後陳述，完全就是按照她的辯護人提前寫好的讀出來，也沒什麼感情，也沒什麼表情，仿佛她從來就沒有怕過這所謂的官司！她篤定自己會無罪釋放一般。
「現在本庭宣布休庭，全體起立。」
許清歡聽到這話，木訥僵硬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行禮感謝。
從法庭走出來，韓律師又跟她說了許多，大概意思就是勸她好好考慮一下二審上訴的事情，雖然現在是沒什麼必要想，一審還沒宣判呢，但是一聽許清歡說不打算上訴，韓律師琢磨了下，還是想再讓她慎重考慮。
「不考慮了，也不用再麻煩你了，韓律師。」
「不麻煩的！一般刑事案件，都會二審，我們都習慣了！」
「我的就不用了。」
許清歡笑笑，邁步走出法院。
從高高的台階上下來，她又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還是那麼的藍，那麼的一望無際……
仿佛能容納一切不平等和骯髒事，顯得自己格外的渺小的單薄。
「歡歡！」
一聲呼喚，讓許清歡回過神來。
她轉身，看到傅佳佳正站在不遠處，向她擺手！
「……你怎麼來了？」
「在這麼重要的日子裡，我怎麼可以缺席？」傅佳佳走上前，抱了抱她，將手裡捧著的鮮花遞給她，「歡歡，我說了會永遠在你身邊，不是開玩笑的！」
終於，剛才在法庭上沒能掉下來的眼淚，此刻再忍不住了。
「謝謝你，佳佳。」
「別說這些啦！咱們去我那裡？小小的慶祝一下下？」
許清歡用手背抹了把眼淚，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