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算明白,為什麼許清歡不肯讓自己去祭奠她母親的原因了。
確實。
自己去不了。
那個地方,自己永遠都不配踏進去。
他知道自己現在最該做的事情,就是讓許清歡離開瑞典,讓她去做她該做的事情,但是——
還有三天,最後的三天。
罵他自私也罷,虛偽也好,傅宴時給自己最後的期限,也就這三天。
許清歡找出來時,他正坐在醫院門口的台階上。
天氣還是有些涼的,晚風拂過,吹動他的衣角,絲質的睡衣還反射出冷白的月光來。
她沒有打擾,就這麼安靜的坐在他遠處。
或許,他們都該好好冷靜一下的。
時間就這麼慢慢的走著,直到許清歡覺得冷了,伸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就聽到前面的傅宴時,都沒回頭,只冷聲開口,「你回去吧。」
「……」
「我再坐一會兒,也回去。」
他居然知道自己在這裡?可是他一直都沒有把視線投來過啊!
許清歡抿了抿唇,沒有走,還坐在原來的大理石上。
天越黑,溫度就越降,這理石也愈發的涼起來。
一般這個時候,傅宴時早就該站起身來拉自己回去了,嘴上還不免要嘮叨幾句。
可是現在,他沒有動。
一分鐘後,傅宴時終於起身。
就在許清歡以為他要過來帶自己一起離開的時候,他就這麼徑直的從自己面前走過去了!
連半秒鐘的眼神都沒給她。
許清歡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樣,更沒想到傅宴時會拿視頻故意試探自己。
現在他,肯定很失望吧。
可他探出來的,又確實是真相,自己沒什麼要辯駁的。
許清歡跟在他後面進去的,距離不遠不近,但是,卻沒並肩走。
快到病房的時候,傅宴時就這麼推門進去了,也沒回頭看一眼她有沒有跟上。
許清歡怔了怔,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
她低頭看了眼,是傅佳佳。
「喂,歡歡,我哥他在醫院了。」
「……至森哥怎麼了?」
「你和傅宴時走後,他就把自己關在家裡不肯吃東西,要不是今天我及時去,可能他都要被自己給餓死了!」傅佳佳嘆了口氣,「我知道不該給你打這個電話的,但是你能不能勸勸他啊?我小姨和姨夫都急哭了,我……」
傅佳佳也是實在沒辦法了!
許清歡皺了皺秀眉,沉了口氣,「你把手機給他。」
話剛說完,她就從電話里聽到那邊傳來了聶至森的聲音。
「我不是說了嗎,不准給她打電話!她現在已經夠煩的了,再因為我的事情占用她的時間,她會討厭我的!爸媽,你們能不能別插手我的事情?」
「哥,是歡歡要跟你說話……」
「掛了!我讓你把電話掛了!要不然我就現在拔針回去!」
沒一會兒,傅佳佳的聲音響起,「歡歡,我也真的是拿我哥沒招了!」
許清歡嘆氣,「你幫我跟他說,我永遠都不會討厭他的,別多想。」
「嗯,那你忙吧!等你回來再說。」
「好。」
掛斷了電話,許清歡收起手機要往回走,忽然看到病房的門似乎動了下。
等自己走近的時候,門口又沒人。
裡面的傅宴時已經坐在了辦公桌前,低頭垂眸審著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