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瀟從懷中拿出一個紅色瓷瓶,開口說道:「如果我有本事治好白老的病,你將它喝掉。」
陳夜還未開口,白天照率先問道:「彥先生,請問這裡裝著的是什麼?」
「天衣紅骨散。」彥瀟淡淡的道。
這句話讓白天照的臉色立刻一變:「彥先生,這陳夜年少輕狂,涉世不深,你又何必跟他計較呢?」
「白老,這不是計較,而是尊嚴,鬼谷師門弟子行醫多年,還從未遇到過如此羞辱,這口氣就算我咽不下。」彥瀟目光堅定,繼續說道:「當然,如果白老想維護此人,我與徒弟大可現在離開。」
一句話,堵得白天照也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能看向陳夜道:「陳家小少爺,你年紀輕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要意氣用事,在我面前給彥先生道個歉,這事就算了。」
白天照的話也讓白傲雪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湊到對方身邊好奇的問道:「爺爺,那天衣紅骨散是什麼東西。」
白天照還未開口,陳夜的聲音倒是響了起來。
「天衣紅骨散,由三清山天衣谷最深處的一種稀有毒蟲碾磨而成,製作工序非常複雜,這種毒藥一旦服下,無藥可解,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人都會喪命,即便剩下的那百分之零點零一,也會成為廢人。
這種毒藥的效果非常奇特,服用後每日全身奇癢無比,身死之時只會剩下一堆紅色的骨頭,那是因為骨頭將血液吸乾了的原因。」
陳夜幾句話說完,現場鴉雀無聲,眾人聽得可謂是冷汗直冒,誰都沒想到這天衣紅骨髓竟然這麼厲害。
而彥瀟看向陳夜的目光也不禁謹慎了一些:「看起來,我還真有些小瞧你了。」
「過獎了。」陳夜微微一笑,淡定的道:「這個賭注我接了。」
「痛快。」彥瀟眼神中也不免流露出一絲敬佩之色。
「但如果你治不好呢?」陳夜反問。
「我若沒本事治好白老,這瓶天衣紅骨散我喝掉。」彥瀟毫不猶豫的回道。
陳夜抿嘴一笑,勸說道:「彥先生,你要不要先瞧瞧白老爺子的病?」
「不必,我既然敢跟你打賭,就有必勝的把握。」彥瀟不假思索的道。
陳夜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彥瀟同樣是一身傲骨,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彥先生開始吧!」
彥瀟淡定地走到白天照面前,示意對方抬起胳膊。
「白老,請吧!」
白天照聽見兩人剛剛的對話,自知勸說無用,也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隨後他便把手臂搭在了椅子的扶手上。
瞧病的過程躲不過望聞問切,醫者之間的差距不過於知識的儲備以及診斷的細節,而對於彥瀟來說,這一切都是頂尖的水平。
尤其彥瀟的那一雙手,摘下手套時就連陳夜都微微一驚,那雙手根本不像一雙五十多歲的手,而是像剛剛成年富家千金,絲毫沒有經過歲月的打磨。
而他把脈的手法,也是獨樹一幟,在白天照的手腕上,他的每一根手指都會時不時的來回撥動,看起來就好像在彈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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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彥瀟,不愧是聖手。」就連陳夜也不禁感嘆一聲。
「怎麼?現在知道人家厲害了?」白傲雪在一旁陰陽怪氣的道。
「我從未說過他不厲害,只是說他醫治不了你爺爺的病。」
「你怎麼就那麼篤定?」白傲雪倒是有些好奇了。
「除非他的醫術能勝過鬼谷藥老,才會有一線生機。」
陳夜嘟囔的一句話恰巧被旁邊站著的霍易聽見了,後者冷冷一笑道:「少在這裝腔作勢了,醫術的真諦又怎是你這種常人能參透的,上次如果不是藥效失靈,根本不會出現反噬的問題。」
「提起這件事,我正想著該如何找陸家算帳呢。」梁炳雄也在一旁說道。
陳夜眉頭皺了一下,這兩人竟然還沒忘記陸家,正在他思考該如何為陸家解圍時,大門外又走進來兩個人。
其中一個是陸小竹,另外一個人則是她的丫鬟小婉。
兩人一前一後,步子邁得很快,一到附近就對著白傲雪道:「抱歉,我來晚了。」
陳夜微微一愣,冷漠的目光瞥向白傲雪,質問道:「你讓她來的?」
白傲雪感覺陳夜的態度有些不對,皺了下眉頭沒有回答。
而這時候陸小竹則連忙說道:「陳夜,是我自己要來的。」
「你來幹什麼?」陳夜不解。
「像白老爺子這樣的身份,於情於理我都該過來看看,更何況上次的事情我們陸家也有過失,如若能在今日的會診上幫到忙,陸家願意竭盡所能。」
陸小竹說著,輕輕地看了一眼陳夜,其實她突然來此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害怕陳夜出事。
不過陳夜可沒想這些,板著臉道:「今天已經沒有你的事了,回去吧!」
「怎麼就沒有他的事了?」梁炳雄把話接了過去:「上次到底是藥方不對還是藥效不靈並沒有一個結論,今天既然彥先生到場,我們一會聽聽他的意見就是了。」
梁炳雄說完,冷眼看向陸小竹道:「陸小姐,如果是那批藥材的問題,今天你可要給大家一個說法。
我不需要你和陳夜一樣服毒自盡,但這裡外里的損失你必須要賠。」
梁炳雄口中的損失可大可小,大到可以讓陸家破產,小到可以一笑了之,畢竟這裡面包括了白老爺子和霍易彥瀟等人,說白了就是人情世故,而能不能放陸小竹一馬,就要全看梁家的臉色了。
不過此時陸小竹擔心的並不是這個,而是緊鎖眉頭看向陳夜道:「陳夜,服毒自儘是怎麼回事?」
「啊……」陳夜拉長了音,好一會後道:「我們先別聊了,不要耽誤彥先生診病。」
「我問你服毒自儘是怎麼回事?」陸小竹雖然壓低了聲音,但氣勢卻一點也不減,咄咄逼人的看著陳夜。
「他和彥先生打了一個賭,誰輸了誰就喝下毒藥。」一旁梁凱秉承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道理,笑嘻嘻的道:「陸小竹,你不會是心疼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