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蒼生的聲音貫穿全場,同時在他懷中的青蝶正被一寸寸地聚攏,巨力之下,哪怕是鋼鐵都會被碾碎,更何況是柔若無骨的女人。
「最後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說你臣服於我。」柳蒼生緩慢收緊雙臂,繼續威脅。
然而,等待柳蒼生的,依然是青蝶不服不忿的聲音:「臣服?你夠格麼?」
「不知好歹。」柳蒼生的眼神閃過一道寒芒,只見他雙臂猛地一緊,青蝶的胸腔發出咔嚓一聲,如同一道響雷,讓所有人的神經跳動了一下。
同一時刻,青蝶本就有氣無力的腦袋,直接耷拉在了胸前。
死了麼?
觀眾們倒吸一口涼氣,幾乎同時站了起來,目光緊盯著擂台,雖然說這場恩怨局並沒有血脈噴張的打鬥場面,但每一個環節都觸動人心,精彩紛呈。
「柳師傅,人還沒死吧?別著急殺她,留一口氣。」
李龍海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
「她全身骨骼均已斷裂,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不過只要我微微一用力,她便會一命嗚呼。」柳蒼生冷血一笑:「這個臭娘們,我還真捨不得殺她。」
「如此忠心的烈女,誰又捨得呢?」李龍海扯了一下身上的西裝,傲慢地走到了陳夜面前,問道:「不知陳家小少爺想看她死麼?」
陳夜冷漠地看著李龍海,說道:「我當然不想……」
「哈哈!」李龍海的笑聲打斷了陳夜,一字一字的道:「不想看她死也行,你有兩個選擇。」
「哦?哪兩個?」陳夜反問。
「第一,你可以代表她舉起三指投降,但是我敢保證,當你把三指舉起來的時候,她已經死了,柳師傅會在你舉手的過程中輕鬆地殺掉她。」
此話一出,全場一片譁然,這無疑是在明示第一條選擇不行了。
「第二,只要你下跪求我饒她不死,便可以救她一命。」
說到這裡李龍海哈哈大笑了起來:「當年你大哥都未能斗過我,你憑什麼與我相爭?今天我就要讓你明白,廢物永遠上不了高牆。
好了,做出你的選擇吧!不過在這之前,我提醒你,也許救她一命,還能讓你輸得體面一些。」
李龍海說得沒錯,青蝶畢竟是為陳夜打擂,即便身處險境,也未低頭投降,這份忠心就值得陳夜搭救。
更何況青蝶身為女性,又很容易博得同情,所以當李龍海的話剛剛說完,現場觀眾便叫嚷了起來。
「愣著幹什麼,快點下跪求饒,你還有沒有點良心?」
「你好意思看著自己的女人死掉嗎?」
「還把自己當成陳家的少爺呢?你不過是個廢物,你的尊嚴並不值錢。」
觀眾們義憤填膺,如果不是因為這裡是地下格鬥場,恨不得衝上來把陳夜撕了,就連陸小竹馬晴兒甚至包括不敢出聲的八拐都覺得陳夜應該救人。
然而重壓之下,陳夜的身體卻依然筆直,表情無動於衷,仿佛對周圍的一切都充耳不聞,雙目平靜地盯著李龍海,一言不發。
這讓李龍海很是不爽,諷刺道:「難道廢物還想當一次硬骨頭嗎?」
「呵呵!」陳夜笑了,笑得很陰森,如此冷靜的笑容仿佛可以驅散所有人的羞辱,只聽他緩緩開口道:「還記得我剛剛說的那句話嗎?」
現場似乎感覺到了陳夜帶來的壓力,瞬間安靜了下去,李龍海則眉心一皺,反問:「什麼話?」
「我剛剛說,不想看她死,其實還有後半句,只是被你打斷了而已。」
「哦?你的意思是想把後半句說出來?」李龍海覺得對方很滑稽,無所謂的道:「說吧,我倒是想要聽聽,你能說出什麼。」
「後半句話就是……」陳夜拉長了音,一字字的道:「因為想看她死的人,都死在了她手中。」
一句話,如同晴天霹靂,讓本就寂靜的場館瞬間陷入無法形容的死寂,所有人都感覺到背脊發涼,但是一時間又難以理解這句話的深意。
我不想看她死,因為想看她死的人,都死在了她的手上。
也許只有將這句話串聯起來,才能透析其中的恐怖。
只是,一個已經被柳蒼海碾壓到昏迷的女人,還能做出什麼樣的反抗呢?這種話不是有悖常理嗎?
就連趙泰,都忍不住貶低道:「不救人也就罷了,竟然還故作高深,我看這陳家人,沒一個好東西。」
陸小竹沉默不語,滿眼失望。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對陳夜充滿鄙夷之時,又一個陰森的笑聲出現了。
「咯咯咯!」青蝶的聲音宛若鬼魅,根本察覺不出來是從什麼地方發出來的:「小少爺,奴家有那麼可怕麼?」
現場觀眾猛地一驚,這明顯是青蝶的聲音,李龍海也瞬間把頭扭向擂台,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而讓所有人不敢相信的是,青蝶本來耷拉下去的腦袋竟然慢慢地抬了起來,面無血色的臉上掛著讓人膽寒的微笑,更讓人心驚的是,被柳蒼生環抱的她竟然開始轉動腦袋,脖頸幾乎轉動了一百八十度,就那樣直勾勾地盯著柳蒼生。
「禿驢,你就這點本事嗎?就這樣還想讓我臣服?我說你不夠格,難道不對嗎?」此刻的青蝶再也不像之前那般待宰的模樣。
柳蒼生明顯被青蝶的變化嚇了一跳,但他並沒有太過擔心,只要對方還在自己的金剛通臂控制之下,他就不信自己有敗北的可能。
「你這個娘們還真是夠讓我驚喜的,這場比試開始變得有意思了。」柳蒼生說著,全身再次迸發出光暈,入境高手,豈是誰都可以嚇到的?
然而,青蝶卻沒有絲毫的反應,只是淡淡地表示道:「實在不好意思,我已經失去興趣了。」說完,她便對著柳蒼生吹了一口氣。
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見柳蒼生身體如同被針扎了一樣,猛地打了一個激靈,而圍在他身邊的光暈也瞬間消失不見,至於那緊緊環抱青蝶的手臂,仿佛脫骨了一樣下垂到了身體兩側。
幾分鐘前還生機勃勃的入境強者,此刻沒有了半點生氣,像一塊墓碑,直直地立在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