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們想留下來吃席嗎?

  現場一片譁然,誰也沒料到胡德會宣布這種事,雖說陳晝去世婚約理應作廢,可也沒必要在頭七上說吧?這不明擺著在羞辱人嘛!

  而黎叔氣得直打哆嗦,指著靈堂道:「陳晝剛剛離去,屍骨未寒,你們陸家未免也欺人太甚。」

  「呵呵!」胡德戲謔地笑了兩聲:「陸家可不想讓外人誤會我們之間的關係,更不想惹上陳家的麻煩,解除婚約理應公諸於眾,畢竟這麼多賓朋都是看在陸家面子上才來弔唁的,大家說對嗎?」

  胡德一句詢問,現場立刻有人捧起了臭腳。

  「當然,若沒有陸家這層關係,我們可沒興趣湊熱鬧。」

  「陳晝不過是燕都陳家的邊緣人,根本不值一提。」

  「大家來此弔唁,自然是給陸家面子。」

  看見現場的反應,胡德尤為滿意,不顧黎叔憤怒的目光,把手裡的信件直接扔到了火盆里,囂張的道:「從此陸陳兩家形同陌路,你們好自為之。」

  胡德說罷便打算離開,可這時地面卻忽然颳起一陣妖風,火盆瞬間被掀了個底朝天,隨著漫天飛舞的紙灰,靈堂內竟多出一個年輕人,他手中緊握著還未燃燒的信件。

  「陳家的婚約,是你們說悔就悔的?」陳夜立起雙眸,冷聲問道。

  「你誰啊?」胡德看向陳夜,見其文文弱弱,不屑道:「哪來的狗東西,敢在老子面前擺譜。」

  胡德以為陳夜一直在靈堂內,倘若他知道幾秒前對方是十丈外的位置,一定不敢這麼囂張。

  「這是我家的小少爺陳夜。」黎叔見陳夜出頭,立馬站了出來。

  「小少爺?」胡德內心咯噔一跳,莫非是陳家來人?陸家雖在本地有些勢力,可若和燕都的陳家比較那是天差地別,他心中自然有些驚慌。

  胡德緊張地端量著陳夜,發現對方和陳晝有幾分相像,再結合名字讓他猛然想起一件事,嗤笑道:「如果我記得沒錯,他應該是陳晝三年前從燕都救回來的廢物吧?」

  「廢物?」

  「哪個廢物?」

  眾人疑惑不已。

  「各位有所不知,三年前燕都陳家的小少爺釀成大錯而被逐出宗族,坊間傳言好像是強姦了某個世家的千金。」

  眾人聽罷一陣唏噓,而胡德則繼續陰陽怪氣的道:「其實在陳家面前這種事很好擺平,奈何陳家後輩都是龍象虎豹,只有這個小少爺是個嬌生慣養的廢物,自然成為了棄子。」

  「聽胡兄這麼一說,我好像也有些印象,當年就是這小子連累的陳晝回不了燕都吧?」一位穿著西裝的男人也跟著起鬨。

  「這個麼,就要聽當事人解釋了。」胡德挑釁地走到陳夜面前,瞪著眼睛問道:「對嗎?小少爺。」

  胡德本想通過這種話羞辱陳夜,然而話音剛落,他的脖子就被對方的左手鉗住了,一百七八十斤的身體竟被硬生生地舉了起來。

  「聽我解釋?你算老幾?」陳夜的聲音冷得像個冰錐。

  「你……你想幹什麼。」胡德有些慌了,他幾次運力都無法掙脫,對方四溢的殺氣讓他不寒而慄,只能顫聲提醒道:「小子,你如果不想再進監獄的話,千萬……千萬別胡來。」

  「別怕,我不殺你。」陳夜空洞的聲音沒有半點情緒:「因為——你不配。」

  陳夜說完,左手微微用力,捏開了胡德的嘴巴,隨後就見他將信件一點一點地塞了進去,直至全部消失。

  整個過程,觸目驚心,現場眾人無一不被震撼,畢竟胡德作為陸家的管家,還是有些實力的,可在陳夜手中,脆弱得像個小家雀,完全沒有反抗餘地。

  正在大家愣神之時,剛剛吞下信件的胡德被陳夜一把扔到了人群中,翻了十幾個跟頭才停下來。

  「胡德,回去告訴你們家主,陳晝的事就是我的事,陳晝的女人就是我的女人,陸小竹既然陳晝未娶那麼就由我陳夜來娶——滾。」陳夜身處靈堂之內,一個滾字卻傳遍了整個盤龍山。

  胡德嚇得連滾帶爬,直到跑出四十五米,才敢叫囂道:「陳夜,老子告訴你,我家大小姐已經許配給了趙家,你想娶她門都沒有。」

  隨著聲音的遠去,胡德也同時消失,陳夜冷眼掃向呆在原地的賓客道:「你們是想留下來吃席嗎?」

  一聲質問,鳥驚魚散,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

  再看陳夜,他已經坐在了靈堂前的椅子上,默默地點了支煙,深邃的眼神凝視著大哥的遺像,一言不發。

  見此一幕,黎叔將其他人籠絡到一旁,示意大家別去打擾陳夜,然後小聲詢問:「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怎麼能把胡德放進來?」

  「我們也不敢攔著啊!」其中一人小聲說道。

  黎叔氣的瞪了一眼對方,問道:「藏天雷呢?我不是讓他照看這裡麼?」

  「黎叔,藏天雷……」

  「別吞吞吐吐的,快說。」

  「藏天雷放話,以後陳氏商會由他做主。」

  黎叔眼前一黑,拳頭也在這一瞬間捏出了響聲,但他並沒有發火,而是悄咪咪地讓眾人散去,他則安靜地站在了陳夜的身後。

  這是一種信任,也是一種寄託。

  北城陸家。

  胡德咬牙切齒地訴說著今天發生的一切,末了道:「讓我生吞退婚書也就罷了,可他竟敢揚言代替陳晝娶我家小姐,如此大放厥詞,根本沒有把我們陸家放在眼裡。」

  「混帳。」陸雲笙氣得一掌拍斷了茶几:「那個陳夜真是這麼說的?」

  「千真萬確,所有弔唁的人都聽見了,而且還指名道姓讓我把原話帶給你。」

  「你好歹也是個黃階武者,怎能縱容他如此放肆?」

  「老爺,那小子力氣特別大,被他鎖住的時候,我根本無法運氣,他的實力肯定要在我之上。」

  「放屁,整個龍州誰不知道陳家棄子廢物一個?蹲了三年大牢就能成高手了?」陸雲笙氣得直接站了起來:「備車,我去會會他。」

  「老陸,你冷靜一下。」房門被突然推開,只見一位體態丰韻端莊優雅的女人走了進來,她的每一個語調都非常柔軟:「陳晝活著的時候對小竹不薄,何必鬧到反目成仇。」

  「啊呸,陳晝那點花花腸子我會不清楚嗎?再看他那個剛出獄的弟弟,竟揚言要娶小竹,論輩分小竹算是他大嫂,成何體統?」

  「我看那個陳夜只是逞一時威風,並不敢怎麼樣。」女人給陸雲笙倒了杯茶水,繼續勸說道:「而且事情一旦鬧大,趙家的面子也掛不住。」

  陸雲笙聽見趙家二字,逐漸冷靜了下來,畢竟他派胡德在頭七退婚,就是為了做給趙家看,如果事情鬧大,的確不好。

  「老婆,那你說該怎麼辦?」陸雲笙緩緩問道。

  「倒不如把陳夜請來,挑明事理。」

  「好,我也想看看這個蹲了三年大牢的小少爺,到底幾斤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