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爺，四少他……怎麼死的？」林疆擰著眉看向楚辭。
楚辭統管京都的地下交易信息，自然有屬於自己一套的收集情報的渠道。
更何況，如今所有的線索都直指顧應觴。
「據說是失血過多……」楚辭的面容凝重，「現如今顧建國瘋了似的大肆宣揚要懲治兇手，事情鬧得很大……」
說著，他看向顧應觴，「四爺是失手還是……」
顧應觴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我若是想弄死顧敏輝，倒也不至於給他選這麼個舒服的死法。」
——果然。
楚辭的表情卻比方才更加難看了。
他其實也知道這件事肯定不會是二爺做的。
這不是他一貫的做派。
可如今，顧敏輝實實在在是因為顧應觴扎了他那一刀死了……
這件事不管怎麼算，顧應觴的嫌疑都是最大的，這口黑鍋是背定了。
「不可能……」一旁的林疆不由得眉頭緊皺，「我走之前，還看過四少的傷口，二爺避開了他的大動脈，只是廢了他的一條腿，只要及時送去醫院，不會有性命危險……」
顧應觴掏出一根煙點燃，冷嗤了一聲，「看來是有人想要借刀殺人……」
楚辭先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二爺您的意思是……有人殺了顧敏輝，想要嫁禍給你！」
青煙裊裊升起，顧應觴的指間夾著煙掃了一眼楚辭，「去查。」
「好，交給我就行。」楚辭拍了拍胸.脯。
顧應觴撣了撣菸灰，「阿疆，走，我們回老宅。」
……
顧家老宅。
等到顧應觴趕到的時候，客廳里已經烏壓壓站了一圈的人。
所有人皆是面容悲戚，待看見顧應觴進來的時候，眾人自發地夠他讓出了一條路，只是，表情帶著幾分掩飾不住的的憎惡。
顧應觴卻像是沒有看見似的，旁若無人地徑直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
「顧應觴！我要跟你拼了！」
就在這時，一聲厲喝聲下，赫然是顧建國舉著刀子朝著顧應觴刺了過去。
顧應觴卻是連躲都不躲一下，只是冷笑著看著他。
眼見著刀子快要逼近的時候，身後突然閃過一道身影，顧建國只覺得手腕一疼，手裡的刀子被奪了過去，整個人被摁著頭扣在了茶几上！
「顧應觴，是你殺了敏輝，你這個惡魔！他可是你親堂弟！你怎麼下得了手！」顧建國目瞪欲齜。
可偏偏顧應觴卻勾了勾唇，笑得那叫一個雲淡風輕，「四叔，沒有證據的誣告，我可以告你誹謗。」
「就是你殺的敏輝！你還想狡辯！啊……」還沒等顧建國說完，林疆的手勁加重，直把他疼得嗷嗷直叫。
「好了！鬆手！」顧老爺子重重地拄了一下拐杖，只聽『咚』的一聲，動靜大得像是敲在所有人的心上，足以可見他是真的動了怒。
可林疆卻是半分不動，依舊死死地摁著顧建國。
顧老爺子的胸口不由得劇烈地起伏著，一雙眼眸死死地瞪著顧應觴。
「無憑無據的，四叔就想拿刀刺我，還想讓我放過他……」顧應觴慢條斯理地攤開雙手，「老爺子，這天底下沒有這麼便宜的事兒吧？」
顧建國聞言，扯著嗓子怒吼道，「敏輝的手下說，是他們親眼看見你用刀子捅了敏輝一刀，法醫也鑑定過了，說敏輝死於失血過多，你還敢說人不是你殺的？」
「我的確捅了他一刀。」
顧應觴慢悠悠地看向顧建國，「不過，我那一刀避開大動脈，就是廢一條腿而已，死不了。」
顧建國卻壓根不聽他說這些，幾乎是歇斯底里道，「你承認你殺死敏輝了對吧？！你們趕緊報警！我要讓他給敏輝陪葬！」
「吵死了！」顧應觴有些不耐煩的皺眉，「四叔不信是吧？那我給你演示一遍。」
「敏輝就是你殺死的！殺人償命，你……啊！」
就在這時，原本被林疆卸了的刀子突然被顧應觴抓起猛地扎進了顧建國的大.腿，當即疼得他慘叫一聲，冷汗唰地一下爭先恐後地從毛孔里瘋狂湧出。
顧建國如今已經有六十多歲，一貫是養尊處優慣了，哪裡受過這樣的痛苦，疼得簡直要暈過去。
而顧應觴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更是把整個顧家人都嚇了臉色慘白，待看向他的視線更像是在看瘋子。
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顧老爺子更是氣得險些背過氣去，一時間，整個顧家老宅亂成了一鍋粥。
而顧應觴卻慢條斯理站起身來，犀利的視線在眾人臉上一一掠過，直把眾人看得膽戰心驚。
「你們最好把狐狸尾巴給我藏好了，如果被我抓到，那可不是扒皮抽筋那麼簡單了。」
說著，他徑直繞開兀自呻.吟個不停的顧建國，帶著林疆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顧家老宅。
而眼見著顧應觴離開，眾人這才像是回過神來，連忙手忙腳亂的打急救電話，將顧建國送去了醫院搶救。
很快，顧建國就被送去了醫院。
經過一番搶救，顧建國總算是撿回來一條命，只是這條腿卻算是廢了！
顧建國氣憤的同時，還不忘詢問醫生他大.腿上的傷的問題，得到的卻是跟顧應觴說的一般無二！
——只要及時送醫，不會有性命之憂，只是這條腿是廢了。
難道說……
而就在顧建國胡思亂想之際，病房門被敲響。
「進來。」
話音剛落，房間門便被人推開，只見顧震霆走了進來。
「震霆？」
顧建國的眉頭緊皺，「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四叔。」顧震霆抿了抿唇，低低地嘆了口氣，「應觴這次也太胡來了，怎麼可能拿四叔的命來賭？萬一像敏輝那樣……」
他像是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道，「不管怎麼樣，四叔您沒事就好。老爺子一直在擔心你，就派我過來看看您……」
顧建國卻攥緊了拳頭，「顧應觴他欺人太甚，不光殺死了敏輝，甚至還廢了我一條腿！我定饒不了他！」
顧震霆輕嘆了口氣，「我聽說，一開始是敏輝擄走了應觴的女人，這才有了後來的事情。」
「女人？什么女人？」
顧震霆一臉的訝異，「四叔你不知道嗎？應觴他最近看上池家的一個養女，只是陳池兩家聯姻，她同陳家的小兒子是有婚約的，可後來，不知怎麼竟然被應觴搶了去……」
說到這裡，他滿臉的感慨，「想來真替敏輝不值啊，竟然會因為一個女人送了命……」
顧建國幾乎咬牙切齒道，「她叫什麼名字？」
顧震霆似是有些猶豫，可到底還是開了口—
「池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