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阮被他這句話撩得臊得慌,明明就是一句再正常不過的話,可經過他那番輕挑的語氣,就由不得讓人往歪處想。
而就在池阮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麼的時候,車門拉開,就見林疆坐了進來。
他身上的衣服弄得很髒,但是人卻顯得格外精神,尤其是那雙眼眸像是飽飲鮮血的刀,騰著駭人的殺氣。
「回顧園。」顧應觴瞥了他一眼。
只是林疆卻沒有立刻發動車子,而是極其隱晦地掃了一眼依舊站在外頭的顧十七。
這小狼崽子犟得很,他方才讓他上車,他連理都不理。
但是,讓他受著傷自己一個人往顧園跑,林疆的心裡又多少有些過意不去,所以,這種事,只能讓顧應觴開口。
顧十七隻聽他的。
池阮下意識地循著他的視線看向車外,這才看見顧十七還在外面。
「二爺……」
可還沒等池阮說完,顧應觴就不耐煩地皺眉,「行了,讓他滾上來。」
林疆聞言連忙落下車窗,看向車外的顧十七,「二爺讓你上車。」
顧十七有些不確定的看向顧應觴。
「再磨嘰自己跑回去!」
聽到這話,顧十七反倒樂得眉開眼笑,連忙拉開車門,「謝二爺。」
一旁的池阮看著兩人的互動只覺得稀奇。
在她眼裡顧應觴就是個喜怒無常的煞神,她每次見他都恨不得躲八丈遠。
可顧十七非但不怕他,反倒粘他粘得狠……
「看什麼呢?」
就在池阮想得入神時,下巴突然被人掰了回來,正好對上了男人墨黑的眸子。
池阮一臉的懵,顯然沒反應過來。
「毛都沒長齊呢,有什麼好看的?」
「……」
池阮這才明白顧應觴的意思,俏臉微紅,「你、你胡說什麼,我剛才在想事情……」
「想什麼呢?」
池阮總不能說在想顧十七為什麼不怕他,只能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你、你方才把顧四少傷了,沒事嗎?」
「怎麼?擔心我?」
池阮抿著唇沒吭聲。
顧應觴倒是不以為意,寬大的手掌撫著她的後背,「放心,那是他罪有應得,我那是替天行道呢,沒人敢找我的麻煩……」
他說的是『沒人敢』,而不是『沒人會』……
看來是非常棘手了。
可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擔心這些也沒用了。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很快車子停在了顧園的車庫。
林疆拉著顧十七去處理傷口去了,池阮則被顧應觴一路抱著上了樓。
池阮其實傷得不重,都是些皮外傷,只是皮膚太嫩太白顯得有點嚇人罷了,尤其是洗完澡,越發看著觸目驚心。
「我自己來就行……」
「老實待著。」顧應觴頭也不抬,臉色有些陰沉——早知道他應該把顧敏輝那狗東西的兩條腿都給卸了!
池阮也不敢動,只能任由他給自己上藥,冰冰涼涼的藥膏塗在傷口上,緩解了火.辣辣的痛感。
房間裡一片安靜,像是能聽得見彼此的心跳和呼吸聲。
『嗡嗡!』
就在這時,一陣手機震動聲打破了寧靜。
池阮連忙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機掃了一眼,待看清來電顯示,她猛地坐直了身子——
「怎麼了?一驚一乍的?」顧應觴擰著眉掃了她一眼。
「我大哥的電話。」
顧應觴好大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嘴裡的大哥是誰。
「這才幾天?叫得還挺親。」
池阮早就習慣了他的陰腔怪調,自然不放在心上,只是兀自慌亂無措,「怎麼辦?我昨天說好要去白家的……」
可如今她這副模樣肯定不能過去的。
「這有什麼好糾結的,直說不就行了?」顧應觴有些不太明白這小兔在慌些什麼。
池阮抿了抿唇,就只當沒聽見他說的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摁下了接聽鍵,「喂,大哥……」
可偏偏就在這時,顧應觴嫌她突然扭頭,掰著她的下巴扶正,「別瞎動。」
而電話那邊恰好放了外放的白景書微微皺了皺眉頭,一抬眸,果然見老兩口表情有一瞬的怔愣。
這……這是什麼情況?
為什麼他們寶貝女兒那邊還有男人的聲音?
池阮顯然也沒料到顧應觴會突然說話,驚得她連忙衝著顧應觴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可顧應觴卻壓根不吃她這一套,伸手將她壓在唇.瓣上的手指拿開,「你在這兒噓什麼噓?怎麼?我就這麼拿不出手?」
池阮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兒沒瘋!
「喂,阮阮啊,是媽媽……」
就在這時,話筒里傳來張如英柔和的聲音。
池阮的心頭一緊,「媽……」
張如英笑了笑,「阮阮不用那麼緊張,你現在已經是成年人了,有自由戀愛的權利,媽媽爸爸不是老古董老,你改天可以帶著一起回家,不用藏著掖著,沒事兒的啊……」
池阮知道他們這是誤會了,「媽,他不……」
可還沒等她說完,顧應觴眯著眼掃過去一眼,池阮頓時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
「好了,我也沒什麼事。」張如英笑道,「你們忙吧,先掛了啊……」
「……嗯。」池阮看了一眼顧應觴,當著他的面,好多話也不能說,只能以後再慢慢解釋。
……
白父眼見著白母掛斷了電話,便連忙開口問道,「怎麼回事兒?囡囡談戀愛了?」
張如英白了他一眼,「怎麼這麼大驚小怪的?咱們囡囡長得這麼漂亮,身後肯定有大把人在追,更何況,她都二十歲了,有個男朋友也是正常,你別跟老古董似的……」
「我哪兒有?」白慕青一臉的哭笑不得。
他是大學教授,常年在大學裡教學,也是見慣年輕的男女出雙入對,對這種事情倒也見怪不怪。
可他們才剛剛找回寶貝女兒,想不到這麼快就被外頭的……給拱了,他的心裡總歸是有些不舒服的。
「對了,景書,你見過你妹妹的男朋友嗎?」張如英突然扭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白景書。
「見過。」
白父白母不由得眼前一亮,連忙滿臉希冀地問道,「人怎麼樣?」
白景書抿了抿唇,想著平日裡聽到的有關於那位顧二爺的流言,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等你們見了就知道了……」
「你這孩子,怎麼還賣關子?」
「看來是要給我們驚喜……」
看著父母滿臉的希冀,白景書下意識地垂下了眸子——驚喜?
只怕不要是驚嚇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