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笑傲 第256章 一劍

  「叮」的一響,兩劍的劍尖撞到了一起,江南雲身形不動,寒霜劍彎曲,宛如弓箭。

  寒霜劍的彎曲,將范緒通刺來之力盡皆卸去,劍勢一盡,寒霜劍再次伸直,形成一股彈力。

  范緒通只覺劍上湧來一股龐大的力道,通過劍身貫入自己經脈,他身不由己的後退,周身內力一滯,被衝擊得有些紊亂,幾乎潰不成軍。

  他心中暗驚,緊咬牙關,控制身形,腳下步伐變幻,以此卸去這股力道。

  江南雲身形一晃,如影隨行,緊跟在他身後,寒霜劍一撩,快如閃電,范緒通身在後退之中,內力遲滯,想要抵擋,卻是力不從心,跟不上撩來的長劍。

  寒霜劍化為一道電光,形成一道圓弧,瑰麗無比,斜掠過他的胸口,似是半輪明月撞上。

  「啊----!」范緒通臉色漲紅,發出一聲怒喝,全身心在嘶吼,轉瞬之間,身形猛然漲大一圈。

  他右臂疾揮,快如閃電,以長劍擋在胸前。

  「當」清脆的金鐵交鳴聲中,他的長劍一斷為二,劍尖部分落到地上,劍柄仍在他手上握著。

  他握劍的右手顫動不已,半截長劍似乎隨時會脫落下來,卻被他咬著牙,緊緊的握住。

  虎口處,一絲血跡順著劍柄,流到了杏黃的劍穗上,順著往下滑,滴落到了地上。

  那老者一看,眉頭頓時一緊,心下吃驚。

  掌門人的武功,他自是了解。雖然年紀不大,但天份極高,在東海派之中,雖算不上第一,卻也位於前五。

  如此武功,竟然接不住江南雲的一招,此女的武功。實是駭人聽聞,匪夷所思。

  況且,她又這般年輕。功力竟然這般深厚,是如何練就的?!

  想到此。他望向了蕭月生,見蕭月生臉色沉靜,波瀾不驚,似是早已料到,心下更是忌憚幾分。徒弟尚且如此,那他這個做師父地,豈不是更高。

  但依自己觀察,蕭一寒卻不像是會武功的模樣,眼神不亮,動作飄浮。沒有練武之人的沉凝。

  他忽然心中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這個蕭一寒,莫不是失去了武功了罷?!

  很長時間,武林中沒有蕭一寒的消息,沒聽說過他出手,據說,他前一陣子忽然隱居起來。這會兒又冒出來。

  為何好端端的。忽然隱居,說不定。便是因為練功走火入魔,不得不激流勇退。

  想麼這裡,他不由心中一陣泊動,一個大膽的念頭涌了上來,若是能夠將蕭一寒擊敗,那對於東海派而言,可謂是一個莫大地揚名立萬機會,驚鴻一劍的大名,轟傳天下,可不是尋常的高手可比。

  「好劍法!」范緒通苦笑一聲,深吸了兩口氣,低頭看了看自己裂開地虎口。

  他實未想到,這一次,竟然敗得這麼慘,雖然知道江南雲的武功高明,心中已是極重視,但從未想到,竟一招也接不住,這實是給他莫大地打擊。

  他心中思忖,江南雲此女,究竟是怎麼練的內功,年紀輕輕,內力卻驚世駭俗,浩然難當,實是匪夷所思。

  「范掌門,承讓了!」江南雲抿嘴一笑,寒霜劍歸鞘,動作利落而優雅,明眸盈盈望著他。

  范緒通看了看手上半截長劍,搖頭苦笑道:「好快的劍!」

  「小女子占了劍利之便,勝之不武,范掌門不會介意罷?」江南雲笑盈盈的道。

  她戴著白紗,玉臉若隱若現,看不清她的表情,但通過她動人地黛眉與如水的明眸,卻能窺得一二。

  江南雲似笑非笑的明眸眨動,范緒通對視一眼,心下有些羞惱,沉聲一哼,淡淡說道:「江幫主不必為我掩丑,敗了便是敗了,縱使你用的不是寶劍,我也不是對手,多堅持幾招罷了!」

  他心下明白,即使江南雲使的不是寶劍,多堅持幾招,他怕也做不到,如此奇快的劍法,根本無法克制。

  「咯咯,范掌門胸懷不俗,小女子佩服!」江南雲嬌笑一聲,如同銀鈴在空中響動。

  「放心罷,刺殺潘幫主之事,東海派接下來便是!」范緒通緩緩說道,語重千鈞。

  「那就多謝啦!」江南雲抱拳一笑,轉頭看了一眼師父,見師父眼中露出一抹不耐煩,便道:「既然事情已了,我們便不多打擾啦!」

  「難得一來,何不多留幾日?」范緒通忙擺手,笑道:「……說不定,很快便會查出究竟來!」

  「事務多得很,耽擱不得,待改日再說罷。」江南雲臻首搖頭,笑眯眯地說道,兩眼仿佛變成了月芽一般,若是蓄著兩汪秋水,光芒閃動,動人心魄。

  「慢著!」那老者忽然一抬手,沉聲說道。

  他雖然相貌清癯,但聲音雄渾,仿佛一個魁梧雄壯的大漢的嗓音,雙眼炯炯,燦然生光,緊盯著蕭月生。

  「老先生有何話說?」江南雲明眸顧盼,望著老者。

  「老夫不才,也會幾下莊稼把式,今日得見蕭大俠,實在手癢難耐,不如切磋幾招,如何?」老者緩緩說道,目光緊盯蕭月生,眼神咄咄逼人,隱隱帶著幾分挑釁之意。

  蕭月生皺了皺眉頭,看了他一眼,實在懶得理會,淡淡道:「還是處了罷,改日有機會,再切磋不遲。」他此乃推脫之語,明眼之人一聽便知。

  老者卻搖頭:「蕭大俠,改日不如撞日,來來,咱們開始罷!」

  說罷,他來到場中。自腰間抽出長劍,長劍森冷,寒氣逼人,顯然也是一柄寶劍。

  江南雲瞥了一眼,這老者的寶劍,雖不如自己的寒霜劍,但觀其寒氣。顯然也是吹毛斷髮,削鐵如泥。

  這樣一柄寶劍,她看著眼饞。明眸一轉,望向蕭月生。遲疑片刻,終於忍不住,施展傳音入密之術,低低道:「師父,他的劍不錯。不如贏回來?!」

  蕭月生橫一眼她,狠瞪他一眼,嘴皮微動,哼道:「你這貪心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過來?!」

  江南雲卻並不害怕,低聲吃吃一笑。明眸一閃,膩聲道:「師父,神兵利器,可是威力無窮呢,我想贏回去,送給玉婉!」。

  她這一句話,卻是沒有用傳音入密。而是直接說出來。小手捂著檀口,吃吃而笑。花枝亂顫,神態誘人。

  范緒通與老者聽得一清二楚,兩人都是聰明人,見江南雲不時地瞥一眼老者手上地長劍,心下更是明白。

  老者一咬牙,再仔細看一眼蕭月生,越看越覺他不會武功,內力盡失,雖然有些冒險,卻最終咬了咬牙,風險越大,收穫越大,為了東海派的威名,就拼一把!

  他想到此,慢慢抬起長劍,微微一側,長劍映著陽光,發出道道寒光,更顯森冷。

  他一邊翻腕轉動著長劍,一邊緩緩說道:「蕭大俠,江幫主,以此劍為注,若是老朽輸了,這柄雪龍劍,便歸江幫主,……如何!?」

  「真地?!」江南雲明眸泛光,一片喜悅,急切的問道。

  「絕無二話!」老者重重點頭,沉聲說道。

  江南雲轉頭熱切的望著蕭月生,焦急的道:「師----父---

  蕭月生沒好氣地瞪她一眼,對這個大弟子,實在是無可奈何,說她貪心罷,卻不是為了自己。

  「嗯,那就切磋一下罷。」蕭月生眉頭微皺,淡淡點頭。

  心下實在有些不舒服,好像自己被寶劍所誘,所以才答應動手一般,但隨之一想,確實如此,若不是如此,不是為了大弟子,實在懶得理會老者的挑戰。

  「好,請----!」老者大聲喝道,飛身落到場中央,嘴角帶著一絲冷笑。

  蕭月生緩緩說道:「我也不能占便宜,這樣罷,我出一招,若是老先生能夠接得住,便算我敗了!」

  「嗯----?!」老者頓時一瞪眼,雙眼寒光四射,臉色不愉,蕭月生的話,欺人太甚,好像一招也接不住一般,自己縱使再不濟,難道一招也接不住?……簡直是笑話!

  「好,那我便代三叔答應了!」范緒通忙點頭道。

  他剛才動手,連江南雲地一招也接不住,徒弟尚且如此,師父豈不更加可怕?心下對蕭月生更是畏怖。

  雖是奇怪三叔為何忽然發瘋,竟然挑戰他,但身為長輩,他身為掌門,也不能駁了他的面子,雖然不能阻止,但這般有利條件,自然趕緊答應下來。

  「好----!」老者緩緩點頭,斜了范緒通一眼,埋怨他代自己答應下來,對自己太無信心,卻不是鬧家醜地時候,轉身對蕭月生道:「……老夫倒要瞧瞧蕭大俠的劍法!」

  蕭月生微微一笑,右手伸出,江南雲馬上拔劍出鞘,寒光閃爍,將劍柄雙手交到師父手上。

  「請----!」蕭月生緩緩而道,踏前兩步,靠近老者。

  老者退後,長劍橫在身前,渾身戒備,周身內力鼓動,已是提到十成十的程度,準備接下蕭月生的雷霆一擊。

  「看劍!」蕭月生沉聲一喝,驀然之間,一團銀花綻放開來,仿佛一隻煙花射到空中,先僅是一點銀光,隨即銀光變成一朵銀梨花,銀光燦燦的梨花越來越大,將老者罩到了當中。

  看似悠緩,但從出現銀光到將老者罩在當中,僅是一瞬之間罷了,防不勝防。

  「叮叮叮叮……」連綿不絕地清脆聲不絕於耳,仿佛雨打芭蕉,說不出的動聽悅耳。

  孝經者身形暴退,一邊退一邊揮舞著長劍,舞成一團光幕。護在自己身前,抵擋著碩大的銀花。

  「當」一聲清鳴響起,老者暴退的身形驀然停下來,呆立於場中,渾身僵直,一動不動。

  他地喉嚨前,蕭月生的寒霜劍正靜靜抵在上面。雖然沒有抵上,隔著一段距離,他卻已經能夠感受到寒意。通過喉嚨傳入,整個身體如墜冰窖。難以自制。

  「老先生,承讓!」蕭月生撤劍回來,往後一遞,江南雲抬手將寒霜劍接住,歸入鞘中。靜靜站在他身後,明眸盈盈,看著對面地二人。

  「我敗了!」老者點頭,面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臉上仍有幾分驚魂未定。

  他原本的心思。蕭月生一眼看破,心中惱他貪心,故意施展這般威力與氣勢皆宏大無比的劍招,劍光宛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浩浩蕩蕩,給人以極大的衝擊。

  老者一輩子從未見過如此劍法。乍遇之下。雖然以不變應萬變,舞成一團。但論起劍法之快,豈能與蕭月生相比,僅是擋了四五劍,便告被破,毫無還手之力。

  蚍蜉撼樹,螳臂擋車,他深刻的體會了這般感覺,深深地無力感自心底升起,再也沒有勇氣跟蕭月生動劍。

  他遲疑了一下,看了看手上的寒劍,露出不舍之色,片刻過後,他一咬牙,將劍鞘解開,歸劍入鞘,慢慢彎腰,將劍與鞘一起放到了腳下地地上。

  這顯然是將長劍解下,輸給了江南雲,絲毫沒有抵賴之像。

  江南雲盈盈一笑,右手一抬一招,劍與鞘同時一動,悠悠飛起,宛如長了翅膀,飛到了她地右手之上。

  這一手隔空攝物的本事,頓時將范緒通與老者震動,如此內力,僅是傳說之中而已,如今地武林,尚未聽說誰有這般內力,即使強橫如少林的方證大師,怕是也做不到。

  兩人顏色灰敗,對視一眼,皆露出苦笑,面對這師徒二人,怕是東海派傾巢而出,也無濟於事。

  江南雲這一手內力展現,並非故意炫耀,而是蘊著深意,便是提醒二人,莫要狗急跳牆,算是威懾。

  「范掌門,若是有什麼消息,可去臨安城外的觀雲山莊,咱們便住在那裡,可別讓咱們望眼欲穿喲……」江南雲嬌聲說道,笑盈盈的望著他,別有含意。

  「江幫主放心,敝派上下,定會全力以赴!」范緒通被她笑盈盈的深深一望弄得心神不寧,忙抱了抱拳,無奈地說道。

  「那便最好不過!」江南雲嫣然一笑,瞥了二人一眼,輕聲道:「那師父與我便等你們的好消息嘍……」

  說罷,蕭月生一手摟起江南雲的柳腰,兩人身形一晃,頓時消失不見,范緒通忙睜眼望去,沒有人影,仿佛二人是自地底消失的一般。老者便身子一松,長長嘆息一聲,慢慢的滑坐到了地上,臉色頹廢灰敗,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幾年,臉上皺紋也變得深了許多。。

  「三叔,蕭一寒果然名不虛傳!」范緒通也坐了下來,直接坐在了青磚上,搖了搖頭,大有感慨:「開始時,我還以為是外面的人故意誇大其辭呢!」

  「蕭一寒地劍法,不親身體會,絕不知他的可怕!」老者搖搖頭,神色不振,苦笑著說道。

  范緒通想起與江南雲交手的情形,忙用力搖頭,不想再回想,心有餘悸的感慨道:「三叔,那江南雲的武功,也是驚人的得很,依我看,怕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你可錯了!」老者無力的擺擺手,低頭瞧了瞧自己地腰間,原本地愛劍,如今已是消失不見,仿佛身上的一個器官被摘去了一般,說不出地心疼與彆扭。

  「三叔請指點!」范緒通忙道,這個三叔的武功可是高得很,自己可不是對手。

  老者緩緩說道:「依我看,江南雲的武功,比起其師蕭一寒來說。還是差得遠吶!」

  「哦----?」范緒通有些不信,雖然三叔說話從來都是有憑有據,不會胡亂說話。

  老者悠悠嘆息一聲,抬起頭來,仰頭望向天空,幽幽嘆道:「你沒有親身體會蕭一寒的劍法,是無法了解其博大精深地。……我看江南雲的劍法比起其而言,多了幾分狠厲,少了幾分光明正大。終究非是王道,而蕭一寒的劍法。……浩蕩如山巒,博大如星空銀漢,會讓人生出無法抗拒之念。」

  「如此厲害?!」范緒通微微色變。

  「咱們以前,可是坐井觀天了!」老者站起身來,拍拍身後的泥土。仰天發出一聲大笑:「也好,能夠見識到這般絢麗而強橫的劍法,也不枉來這世上走一遭!」

  范緒通有些擔心的望向三叔,三叔他不會是得了什麼失心瘋了罷,一招也抵不住,確實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見范緒通擔心地望著自己。老者擺了擺手,道:「去罷去罷,莫要擔心我,容我在這裡想一想,看看能不能將蕭月生剛才那一招劍法回想起來!」

  范緒通登時一振,眼光大亮,用力一拍巴掌。忙點頭道:「好好。侄兒馬上走,三叔好好想罷!」

  說罷。他施展輕功,急忙離開,自己這個三叔,天縱英才,實是東海派百年難見的奇才,不僅稟賦極佳,記憶力更是強大,劍法一學便會,只要看別人施展兩遍,便能記個七七八

  蕭一寒剛才所施展的劍法如此精妙,即使不通他御劍地心法,僅得其形,已是莫大的威力。

  蕭月生與江南雲雖然消失在范緒通二人地視野之中,卻並沒有離遠,而是選了一個隱蔽之處藏下來,欲聽聽兩人說話,以便知曉事情的真相,刺殺潘吼是否真的與東海派無關。

  師徒二人緊靠在一起,躲在樓的背後,細心傾聽。

  當聽到范緒通說,江南雲的武功已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時,蕭月生斜睨了江南雲一眼。

  江南雲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垂眉順目,知道師父是不滿自己的武功太低,沒有得承其衣缽。

  到了最後,當聽說,老者想要還原蕭月生的那招劍法時,江南雲搖了搖頭,臻首輕搖,黛眉間蘊著笑意。

  她心下暗嘆,這個老頭是自討苦吃,師父的劍法,精妙之處皆在心法及勁力的運用,其精深之處,沒有師父的親自指點,旁人縱使再聰明百倍,也難猜出其精妙。

  丐幫地打狗棒法,口口相傳,沒有口訣相輔,僅得其招式,毫無用處,觀雲山莊的武功,也相仿佛。

  「師父,過一陣子,咱們再過來瞧瞧,說不定,這個老先生聰明絕頂,真的能還原出一劍呢!」江南雲低聲說道,看了一眼那邊廣場上,苦苦思索的老者。

  「嗯,也好。」蕭月生點點頭,心下也甚是好奇,世間奇人異士無數,說不定,真的能夠還原出自己的那一劍呢。

  兩人剛剛抵達觀雲山莊,卻發覺山莊內空空如也,除了看門的福伯夫妻二人,劉菁與小荷皆不在。

  「師娘一向喜歡呆在莊裡地,怎麼不見了?」江南雲好奇地問,轉瞬之是,已繞山莊一周。

  蕭月生飄然飛上寒煙閣的閣頂,站在上面,俯看周圍,西湖上地船隻一目了然。

  「嗯,是在蘇姑娘的船上呢。」蕭月生指了指,飄飄然的落了下來。

  「那咱們去湊湊熱鬧罷!」江南雲將臉上的白紗揭下,喝出宜喜宜嗔的絕美臉龐,笑盈盈的道。

  「你且去罷。」蕭月生擺擺手,身形一晃,進了寒煙閣。顯然不想與她一塊兒去湊熱鬧。

  江南雲見此,自然不敢勉強,跺了跺蓮足,身形一飄,沿著小徑,飄飄出了山莊。

  依她的輕功,整個山莊幾下便可直接掠過。但山莊中布滿了陣法,他想橫越,卻是不能。

  這一陣子。她地奇門遁甲之術放了下來,因為一直在忙著清平別院之事。又為了無常幫之事而忙碌,一直不得閒。

  原本,呆在觀雲島上時,閒來無事,她便跟隨師父學習奇門遁甲。免得一直被師父的陣法困住。

  但她實未想到,奇門遁甲之術竟然如此艱奧深澀,非是一時半刻能夠精通,即使她聰明絕頂,過目不忘,學習起來。仍舊困難之極,比起修煉武功,實在難上數倍。

  她心中想著,身法奇快,轉眼之間,來到了西湖邊上。

  數艘小舟停靠在堤岸邊,纜繩繫於湖邊的柳樹上。江南雲跳上一艘。無風自動,小舟輕飄飄的盪開。沖向湖心方向。

  旁邊有幾個船夫,見到此情形,僅是盯著江南雲的北影,看個不停,卻沒有發出驚奇之嘆,他們已是見怪不怪。

  小舟駛得極快,破開浪花,轉眼之間,來到了蘇青青的畫肪上,還未停靠,便聽到上面有叮叮噹噹的聲音。

  她聞聽之下,不由一振,這是刀劍相擊地聲音,莫不是宋夢君與蘇青青正在切磋武功?!

  但隨著靠近,她卻發覺,船上竟然不僅僅是她們二人,還有數人站在一起,頗是熱鬧。。

  她身形一縱,自小船上冉冉升起,踏到了畫肪之上。

  此時,畫肪上的人卻無知無覺,她身法精妙,旁人的功力遠不及她,自是發覺不了。

  當她落在了畫肪上,旁邊地人方才發覺。

  她妙目一掃,心下暗笑,這裡倒是熱鬧得很。

  畫肪之上,除了蘇青青與宋夢君,還有劉菁、小荷,除此之外,令狐沖,林平之,岳靈珊也在。

  他們聚在一起,畫肪再也不顯得空蕩蕩的,熱鬧非常,場中正有兩人劍來劍往,打得熱鬧。

  這二人卻是蘇青青與令狐沖。

  令狐沖一身青衫,動作瀟灑大方,劍法卻看不出精妙來,每一招使來,皆顯得笨拙無比。

  而蘇青青也穿著一件青色羅衫,素淡端雅,看上去秀麗絕倫,長劍揮動,如舞如蹈,卻隱隱透著殺機。

  蘇家劍法,精妙絕倫,絕非虛言,在蘇青青使來,動作更加優美,仿佛不是殺人地劍法,而是酒宴上舞蹈之用。

  劉菁與小荷站在一起,盯著場中觀看,頗是緊張的模樣,其餘諸人,卻是一臉輕鬆,臉帶笑容。

  江南雲落到了畫肪上,劉菁與小荷發覺,轉身瞧了一眼,點點頭,忙又轉頭望回去。

  江南雲身形一晃,出現在了劉菁身邊,林平之聞到幽香浮動,轉頭一瞧,看到了她,俊目亮了一下,隨即又暗了下去。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江南雲絕代風華,自然會惹來眾男子的愛慕,雖然她風情萬種,變化多端,但即使巧笑嫣然之時,仍舊透出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韻味。

  「師娘,他們怎麼打起來啦?」江南雲湊到劉菁身邊,低聲問道。

  劉菁穿著一件月白羅衫,渾身透出一股聖潔的氣息,低聲說道:「是蘇姑娘想見識一下令狐公子地劍法!」

  江南雲點頭,沖宋夢君笑了笑,僅對岳靈珊點點頭,兩人頗是不對付,一直沒有化解。

  「南雲,你看,他們兩個誰會勝?」劉菁轉頭望向江南雲,低聲問道,白玉似的臉龐露出一抹憂色。

  「嗯,應該是令狐公子罷……」江南雲稍一沉吟,低聲說道「唉……」劉菁搖頭嘆息一聲。

  「不過,師娘,若是令狐公子會做人,說不定會故意落敗呢。」江南雲瞥了場中的令狐沖一眼,抿嘴笑道。

  「對呀!……夫人不用擔心啦!」小荷忙用力點頭,低聲安慰道。

  「切磋而已,師娘,蘇妹妹不會看得太重的,何必擔心?」江南雲抿嘴笑道,不以為然。

  「唉,他們可是有賭注的呀!」劉菁露出一抹苦笑,搖了搖頭,望向場中。

  江南雲怔了一怔,絕美的臉龐露出古怪之色。

  難不成,旁人也都跟自己一樣,比試之時,需要一點兒賭注?!還真有這般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