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這個消息,武林中人多是莫名其妙,蕭南秋這般年得上出江湖,便要退隱,委實離奇。
宋遠橋諸人見到了請帖,大是驚異,實在不知他葫蘆里賣得什麼藥,不知是真是假。
於是,六大門派中人,包括遠離中原之外的崑崙派,也親自前來,鐵琴先生何太沖偕夫人班淑嫻一起,帶著何春等得意弟子,匆匆趕來。r|虎沒有了翅膀,雖然仍舊懾人,卻也不必太過擔心,不去惹她們便是,畢竟是女流之輩。
水雲派眾弟子對於這般大典已是駕輕就熟,再無手忙腳亂之像,從從容容,各司其職。
在金盆洗手大典的前兩天,峨嵋派的滅絕師太率靜玄幾大弟子齊至,來到了水雲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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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生這些日子一直呆在紫山之巔的丹廬,李若雲單獨陪著他,貝錦儀與周芷若亦沒有跟來。
李若雲身為水雲派的下一代掌門,責任重大,蕭月生仍有些不放心水雲派,關鍵乃是其師溫玉冰外表冷艷,卻是性子柔和,實在缺乏一派掌門的魄力。
丹廬內溫暖如春,罡風的嘯聲隱隱傳來,更顯屋裡的靜謐。
蕭月生一身月白中衣,極是舒適自然,李若雲則穿一襲雪白羅衫,玉臉清冷,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姑射仙子。
趁著蕭月生雙手一推,將丹爐合蓋,李若雲忍不住問:「師兄,究竟為何忽然有退隱之舉?」
這段日子,蕭月生一直神出鬼沒,很少呆在水雲派與寒谷,她們想找他。卻是找不到,讓滿腔的疑問找不到解答。
「唉……」蕭月生長長一嘆,搖頭嘆息:「二師妹,你的神算之術已有些火候,不妨一算。」
「不是不讓我用嗎?!」李若雲瞥他一眼。
「不能常用,有損壽元,偶爾為之,倒無不可。」蕭月生擺手笑道。
李若雲點頭,微闔雙眸。寂然不動,已是沉浸至識海,開始天人合一,推衍萬物。
良久之後,她緩緩睜開明眸,一潭秋水般的眸子閃著疑惑,檀唇微啟。臻首微搖:「奇怪……,奇怪……」
「推算得如何?」蕭月生淡淡笑問。
「似是而非。有些離奇……」李若雲明眸閃著疑惑,望到他臉上。
蕭月生搖頭笑道:「這些日子以來。你們定是心中存著疑問,為何我的武功如此突飛猛進?」
「嗯,確實如此。」李若雲點頭。
「其原因倒也簡單,」蕭月生微微一笑。撫了撫黑亮的八字鬍,緩緩說道:「我並非練功,而是修道。」
「修道?」李若雲動人的黛眉微蹙,明眸閃過疑問。
「得道成仙。並非虛妄。」蕭月生呵呵一笑,搖頭笑道:「只是得道艱難,非是尋常可及,故人們皆以為乃傳說罷了。」
「這……」李若雲欲言又止,她對於得道成仙也是大不以為然的,沒想到師兄竟然相信。
「十餘歲時,我曾得一道士指點,登入道門,只是修煉時不小心出錯,元神出竅之時,太過暢美,便陶醉其中,迷途不返,……以至回竅之時,已是十餘年過去。」蕭月生淡淡說道。
李若雲有些恍然,又有些遲疑,想要相信,又難以推翻根深蒂固的觀念,此事太過匪夷所思。
蕭月生嘆息一聲,搖頭而道:「但修道本是盜奪天地之造化,必被天地所噬,便是所謂地天劫,師兄之難,便是此天劫。」
「那師兄你為何要宣布退隱?」李若雲皺著黛眉,輕輕問道。
「我已心有警兆,此次天劫,很難輕易捱過去,逼不得已,只能施展天遁之術。」蕭月生露出一抹苦笑,嘆道。
「天遁之術?」李若雲不由好奇。
「此術可將自己在此世間的神識抹殺,與天機斷開,以便天劫失去目標。」蕭月生溫和的解釋。
李若雲搖頭,還是不明白。
「嗯……」蕭月生撫上八字鬍,想了想,道:「我的神識會離開此具身軀,變成原本的模樣。」
「是兩年前的模樣?」李若雲的聲音不由拔高,即使省悟,又放緩下來,神情卻是頗為怪異。
「唉……,是啊!」蕭月生撓了撓頭,無奈的嘆息。
李若雲不由撲哧一笑
萬朵梨花齊綻,容光照亮了整個丹廬,美得不可方物
「莫笑!」蕭月生瞪她一眼,無奈的苦笑:「以我地推算,再次醒來,怕是十年之後,這段日子,水雲派便是需得你的支撐。」
「還有師父……」
蕭月生打斷她的話,搶先說道:「擔子太重,師父一人難以承受,你這個二弟子需得分勞才是!」
「……這是自然。」李若雲遲疑了一下,微微點頭。
「如此,我也就放心了!」蕭月生做出大舒了口氣的模樣,搖頭嘆道:「雖然世事總有其途,卻難免擔心,有人會欺負你們,……唉——,修道之人,卻如此之多的羈絆,也難怪脫不逃天劫!」
「師兄……」李若雲清亮的目光緊盯著他,盈盈如水。
「唉……」蕭月生起身,走到軒窗前,看著窗外層巒迭嶂的群山,輕輕嘆息一聲,背對著她,淡淡說道:「我若是能夠回來,下次歸隱,你們便跟我一起罷……」
李若雲嬌軀一顫,玉臉地清冷頓時融化,表情似喜似驚,其餘的全是難以置信。
「師兄又不是傻子,豈能不知?!」蕭月生緩緩轉身,臉上帶著溫和地微笑,輕聲道:「只是怕傷了你們的心,又怕傷了夫人地心,總是遲疑……,如今,師兄也看開了!」
李若雲與他溫潤的目光一觸,驀的湧起一股難以遏止的羞意,急忙低下頭,不敢看他,玉臉酡紅如火,嬌艷難言。
蕭月生微笑地看著她,目光溫潤,蘊著情意,外人很難相信,辣手仙子素來清冷淡漠,竟也有如此女兒情懷與嬌羞之態。
半晌之後,蕭月生慢慢開口,溫聲道:「讓你過來,是要傳你一套心訣,以便危急時刻用來防身。」。
「嗯。」李若雲臻首低垂,淡淡答應,仍不敢抬頭,玉臉白裡透紅,美得驚心動魄。
蕭月生笑著搖頭,伸出手指,輕輕一點她額頭,數息之後,拿開手指,微笑的望著她。
李若雲抬頭,微感疑惑的望向他,卻忽然昏迷了過去。
將她扶著放倒,擺一個舒服的姿勢,令其安睡,這是她受傳承之法所必須承受,須得數日之後,方能轉醒。
他地幾位師妹,清心訣的修習,唯有李若雲境界最深,也唯有她堪堪難免承受灌頂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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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城
白嘯天他們進得城來時,已經是不早,過兩天便是水雲派大弟子蕭南秋的金盆洗手大典,故成都城內熱鬧非凡,酒樓皆是賓客盈滿,座無虛席。
白嘯天一行人共有十幾個,除了宋文清與晴兒,還有幾大護衛,上一次宋文清她們遇襲的情形,令他警惕之念大起,不敢大意。
慕白酒樓,白嘯天聽著便覺舒服,便選了這家,自然,他們一行人氣勢不凡,一看即知不是善茬,倒也不堪無座。
「你們瞧瞧,這位蕭大俠,可是厲害得緊!」
他們剛坐下,便聽到大廳內有人高聲議論,然後是人們七嘴八舌的叫問,由寂靜歸為喧鬧,令白嘯天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已然沒有雅座,不過這裡太過嘈雜了一些。
他轉頭看宋文清與晴兒,卻見她們不但未煩,反而一幅興致盎然之態。
「這位蕭大俠,一個小小的金盆洗手之禮,便能邀得天下的英雄豪傑齊至,可謂是武林一大盛事啊!」開始那人高聲叫道。
「嘿,老高,這有什麼,上一次,不也是無數的高手一齊到了水雲派,觀看水雲派弟子的入門大典嗎?!」
「瞧瞧,不懂了嗎?!」那老高嘿然一笑,一幅斜眼瞧人的姿態。
「哦——?……那倒要請教!」
「那一次高手眾多,不是因為水雲派厲害,而是《水雲真解》之故,不像如今,皆是衝著蕭大俠來的!……可大漲咱們川人的威風啊!」
「有理有理!」有人贊同,然後是一片讚嘆。
「哼,狗屁不通!」有人偏偏與眾人作對,嗤然冷笑,低聲叱道,卻如在眾人耳邊說話,隱隱震得心口疼痛。
白嘯天濃眉再次一皺,心中凜然,這是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