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張浩天皺起眉頭,緊緊看著他。
「高……高士奇被人殺了!」那位高手目光茫然,苦笑一聲:「幫主,我聽了也不太相信,仔細去探了探,沒錯,確實如此,高士奇確實被人殺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仔細說說。」陳子川忙讓他坐下說話,並端上一大碗茶水。
那人喝了一大口,喘息了一聲,抹抹嘴角,慨嘆道:「就是剛不久的事,……聽說,是兩名年輕的女子,有一個白紗蒙面,她們堂堂正正的闖進飛星幫,所向披靡,在飛星幫眾人的圍攻中,一路殺到高士奇跟前,然後一劍將他殺了,從容離去。」
「好,好!……痛快!」張浩天用力拍著大腿,哈哈大笑,隨即,又搖頭嘆息:「可惜!可惜啊,可惜!」
「幫主……?」眾人不解的望著他,露出擔心之色,擔心他大喜之下患了失心瘋。
「呵呵……」張浩天擺擺手,示意眾人不心擔心,仰首望天,呵呵笑道:「高士奇這個陰險小人,早就該死!……可是,他死得太過痛快了,不能手刃此獠,實為平生憾事!」
「幫主,到底是誰殺得高士奇呢?」陳子川修長的眉毛緊攢,目光凝重,低聲道:「如此人物,不知是敵是友?」
他有隱隱的顧慮,若是這兩個女子並非與高士奇有仇,而是對巴州境內的所有幫派有怨,說不定,也會殺上門來,可是不妙得緊。
「嗯……」看到陳子川的臉色,張浩天收斂笑意,低頭想了想。忽然轉望向林曉晴與張紫薇。
此時,陳子川也同時望向二女。兩人的心思皆轉得極快,不約而同的想到了林曉晴與張紫薇的身上。
林曉晴抿嘴低笑,細膩地嘴角隱隱約約,張紫薇則得意的揚了揚尖俏地下巴。
「小妹,是……你們……?」張浩天努力咽了口唾沫,聲音艱澀沙啞,面色僵硬。
「咯咯……」張紫薇嬌笑,秀挺的鼻子輕哼。揚頭道:「大哥,正是三師伯與小妹!」
「你們……」張浩天張了張嘴,卻不知如何開口,望了望張紫薇。又望望林曉晴。
「嘻嘻,大哥,怎麼不說話呀?!」張紫薇嬌笑,上前拉住他胳膊,用力搖了搖,嬌聲道:「咱們替你除了那個壞傢伙,大哥也不謝謝人家嗎?!」
「……多謝林女俠!」張浩天抱拳拱手,躬身向林曉晴致謝。
「張幫主太客氣了!」林曉晴嫣然一笑,羅袖輕拂,一股柔和的氣息將他托住。令他無法躬下身。
她嬌聲笑道:「咱們只除去了飛星幫的幫主高士奇,其餘人等,皆未傷及。剩下的,張幫主自然知曉如何去做。」
「是。張某省得。」張浩天沒有強拜。順勢起身,點點頭:「飛星幫如今群龍無首。正是破幫良機,諸位兄弟,咱們在這裡歇得夠久了,也該活動活動筋骨了!」
「好!」眾人轟然叫好,精神昂揚振奮,揚眉吐氣的機會來了!
「吱——」的一響,房門被拉開,露出張伯刻滿皺紋的臉。
「張伯,如何了?!」陳子川馬上起身過去,攙著他地胳膊,急聲問道。
「呵呵……」張伯滿臉的皺紋皆散開,呵呵一笑:「沒想到,這丸藥這般靈驗,老頭子如今沉疴盡去,恢復如常!」
「啊?!」陳子川驚訝,隨即大喜,轉身便要身林曉晴跪謝。
林曉晴羅袖一拂,以柔和的真氣將他阻住,抿嘴笑道:「陳副幫主不必客氣,舉手之勞罷了。」
張伯緩緩抱拳,藹聲說道:「這些年來,老頭子受盡了折磨,今日竟能痊癒,實是命不該絕,大恩不言謝!」
林曉晴抿嘴一笑,搖頭道:「小女子沒什麼功勞,這次適逢其會,怕張幫主他們吃虧,臨下山之際,大師兄特意賜了一些傷藥,讓小女子帶在身上,這也是老伯的機緣。」
眾人皆替張伯高興,若是以前,他說這麼多話,定會咳嗽起來,說話不能太大聲,喘息需得細微,一不小心,便會咳得驚天動地,他們看著便替張伯難受。
眾人之中,陳子川心中地感激最甚,張伯於他而言,宛如一位父親,看著他每日不停的咳嗽,身子越見佝僂,他心中宛如刀割,卻又無能為力,這種感覺,委實是一種折磨。
好一陣子,他沒有登門,便是害怕見到張伯咳嗽得模樣,這一次若不是事關青虹幫的生死,也不會來此。
這一次,林曉晴的舉手之勞,令張伯沉疴盡去,陳子川恨不能做牛做馬來報答。
隨後,林曉晴與張紫薇坐在院中休息,其餘等人,則隨著張浩天,前去蕩平飛星幫。
座小院的位置頗是偏僻,雖然身在城中,卻極為安靜周圍的犬吠之聲。
清朗的天空,太陽漸漸升起,林曉晴與張紫薇坐在陽光下,懶洋洋的曬著太陽。
張伯則在廚房裡擺弄東西,準備做上一桌好菜,聊表謝意。
「三師伯,為何咱們不直接將飛星幫剷除啊?」張紫薇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嬌聲問道。
這個疑問,一直存在心底,只是當時只顧得動手,聽到三師伯這般吩咐,來不及多問,只能照做。
「嘻嘻,這個也不知曉?」林曉晴明眸微睜,似是驚訝,隨即笑著搖頭:「看來四妹偷懶了喲,……咱們水雲派的人,不能多開殺戒,這可是掌門地吩咐!」
張紫薇秀臉露出赧然之色,不好意思的一笑:「師父這般說過,我給……忘了!」
林曉晴沒好氣的瞪她一眼,接著嬌聲笑道:「咱們畢竟是女兒家,講究斯文,打打殺殺地,還是讓那些男人們去做好了!」
張紫薇笑著點頭。然後望了望外面。
「小丫頭,不必擔心。如今的飛星幫,可不是你大哥地對手!」林曉晴咯咯笑道。
「萬一他再受傷……」
「我這還有一顆九轉返魂丹呢!」林曉晴輕拍拍她香肩。
飛星幫群龍無首,怪只怪高士奇太過能幹,讓幫眾們依賴太甚,群龍無首之下,雖實力相當,仍被青虹幫地眾人打得落花流水。。
從此之後,巴州城內。青虹幫一家獨大,成為一方霸主。
事情已經解決,林曉晴與張紫薇便離開了巴州城,離別之際。林曉晴贈他一枚白玉佩,若遇無法解決地困難,可將玉佩捏碎,水雲派自然可以感應得到。
她們剛到了水雲派,又馬上折回了巴州,贈出地那枚白玉佩已然被捏碎。
兩人風馳電掣,騎上水雲派地駿馬,日行千里,趕到了巴州城。
青虹幫獨霸巴州城後,外無強敵。他便將心思放到了武功上。
林曉晴與張紫薇轉眼之間,取高士奇性命如探囊取物,深深的刺激到了他。
小妹身為一個女子。本是需要自己的保護,如今。卻是反了過來。自己如喪家之犬,靠小妹前來相救。令他極為難過,心底的傲氣不斷洶湧,不斷刺激。
於是,他開始拼命的練功,瘋狂的練功,不為晝夜。
他未得遇明師,根基不固,如此這般勇猛精進,心神疲憊,稍一疏忽之下,內力如脫韁之野馬。
周身內氣亂竄,再難控制,瞬息之間,氣血攻心,昏厥過去,幸好臨昏之際,發出一聲長嘯,陳子川沖了進來。
陳子川撞開門,衝進來,見他躺在榻上,昏迷不醒,渾身顫抖不停,肌膚下宛如有數條蚯蚓竄動,伸手探其脈相,一股龐大的內力猛然衝出,將他的手指彈開,根本無法探入。
無奈之下,捏碎了他懷中地白玉佩,向水雲派求救,然後又派人急急將張伯請來。
張伯趕來,看了一眼顫抖不停的張浩天,搖頭感嘆:「他過於急功近利,犯了練武的大忌,如今性命如危卵,需得儘快救治。」
「可有醫治之法?」陳子川急問。
張伯沉重的搖了搖頭:「唉——!……老頭子只能暫且壓制幾個時辰,再以後,便無能為力了!」
「唉——!」陳子川急得跺腳,唉聲嘆氣,搖頭道:「若是還有一顆九轉返魂丹,那該多好!」
張伯舉手探上張浩天地背心,看了陳子川一眼,搖頭笑了笑,九轉還魂丹,他也聽陳子川說過,這般逆天的丹藥,世上豈能多存?!
林曉晴感應到事情的緊張,半路之上,讓張紫薇騎馬慢行,她則施展無雙輕功,宛如浮光掠影。
她內力浩蕩,再有培元丹之助,不眠不休,第二日便趕到了巴州城,直接掠入青虹幫的總壇,闖入了張浩天的練功室。
陳子川與張伯正守在一旁,乍見到她的出現,驚喜異常。
林曉晴抬手止住他們的話,探身察看張浩天的傷勢,黛眉微蹙,沉吟了一番,嘆息一聲:「來得還是有些晚了!」
「什麼?!」陳子川大驚失色。
「他的傷,我也無力治好,只能暫且壓制,等我師兄施救了。」林曉晴臻首微搖,白紗輕晃。
陳子川這才吁了口氣。
林曉晴嫣然一笑,站在榻邊,微垂雙眸,呼吸細細。
陳子川與張伯皆知她在調息,不敢打擾,緊緊注視。
明眸陡睜,清亮的波光一閃,垂於腰際地兩手消失,隨後出現在張浩天上空。
漫天的纖纖指影籠罩住了張浩天,他身體宛如被通上了電,顫抖個
隨著纖纖玉指的落下,不停地起伏。
張伯緊緊盯著林曉晴的玉指,神情凝重,眼睛一眨不眨,泛出地精芒越來越盛,宛如兩柄寒劍,枯瘦地手緊緊握在一起,漸漸握得發白,卻並不自覺。
盞茶時間過後,漫天指影消失,林曉晴輕吁口氣,玉掌收回,白紗覆面,他們看不清她臉色如何。
這一式封元指。她施展起來,也頗覺艱難。好在近些日子內力精進不少,否則,難免露出疲態。
中了封元指,張浩天寂然不動,宛如死人,只是留了一口氣,胸膛起伏一次,間隔很長時間。心跳緩慢,宛如動物冬眠。
張伯眼睛微閉,眼前仍在閃現著漫天的指影,只覺其玄奧絕倫。想要記住,卻一招也記不住,若是自己對上這樣地指法,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張紫薇趕過來之後,兩人護著一輛馬車,將張浩天運到了水雲派,等待蕭月生回來。
封元指的功效遠超林曉晴所想,並非僅是壓制之功效,也能緩慢調解其氣息,隨著頭部氣息的寧和。張浩天醒了過來。
只是躺在榻上,手腳俱不能動,只能由小妹伺候。令他渾身難受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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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張浩天小眯了一覺。正似睡非睡。似醒非醒間,房門忽然被撞開。張紫薇一陣風似的卷進來,嬌呼道:「大哥,大師伯回來了!」
張浩天醒了過來,打了個呵欠,懶懶地回答:「唔……,回來便回來。」
「大——哥——!」張紫薇嬌嗔,盈盈坐到榻上,嬌哼道:「你這個傷,在大師伯眼裡,根本不算什麼!」
「但願如此罷……」張浩天仍舊神情慵懶,提不起精神。
自從知道了林曉晴鍾情於蕭月生,他便種下了心結,對於蕭月生,既懷著自卑之念,又隱存敵意,不想被他所救,更不想在林曉晴跟前被他所救。
張紫薇不滿的瞪著他,卻又無可奈何。
小院外傳來了腳步聲,步履輕緩,自腳步聲中,便能感受到一股從容與瀟灑。
叩門聲響起,然後是一道清朗地聲音:「張幫主在裡面?」
「是大師伯!」張紫薇登時跳起,趕緊理了理鬢髮,然後整了整衣衫,揚聲叫道:「大師伯,我大哥在呢!」
然後一溜小跑,到了院子裡,拉開院門,將蕭月生迎了進來。
蕭月生一襲青衫,站在午後的陽光下,氣質溫潤。
看到張紫薇迎出來,溫和的目光在她臉上掃了掃,他呵呵笑道:「這兩天受累了,紫薇。」
「大師伯……」聽到這般溫和親切的話語,張紫薇感覺一股暖流注入心裡,不由眼眶微濕。
「聽說你大哥受傷了,快帶我去看看罷。」蕭月生拍拍她香肩,柔和的說道。。
張紫薇用力點頭,在前帶路,攬起氈簾,將蕭月生讓了進來。
「蕭先生……」張浩天見到他獨自進來,頗是意外,不由一怔,忙點頭致意。
「呵呵……,聽說,張幫主滅了飛星幫,可喜可賀啊。」蕭月生擺擺手,坐到榻邊,伸手搭上他的手腕,嘴上溫和的笑道。
張浩天手腳俱不能動,只能看著他動作,搖了搖頭,方正的臉龐帶著自嘲之色:「慚愧,若不是林女俠出手相助,在下如今怕是仍像那喪家之犬!」
「你是紫薇地大哥,非是外人,幫點兒小忙,也是應該的。」蕭月生兩指搭著張浩天的手腕,親切笑道。
張浩天苦笑一聲,一點兒小忙,是啊,在水雲派眼中,高士奇那般人物,實在稱不上什麼大人物,那自己,怕也是如此!
雖心下自卑,但對蕭月生的敵意,竟不知不覺地消散,只覺他坐在自己身邊,聲音親切柔和,宛如春風拂面。
蕭月生放下拿開手指,輕輕一掌拍出,正中張浩天膻中。
雖然出掌輕柔,看似緩慢,但張浩天反應過來時,胸口已經中掌,只覺一股清泉涌了進來,原本麻木的身體頓時一輕,仿佛渾身的濁氣皆被清除,說不出的清虛通透。
蕭月生轉身吩咐道:「紫薇,給你大哥服一粒培元丹,慢慢調養兩日,當可無恙。」
隨即,他抱了抱拳,溫聲說道:「待張幫主傷好了,咱們再把酒言歡,現在,暫且好好歇息。」
說罷,不待兩人說話,轉身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