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8】直向臥龍

  江霽月敗退之後,島上的白蓮教眾人也隨之逃散。

  葉清玄等人無力圍剿,也沒有足夠的實力去追擊敵人。

  提及虞丘芷的時候,嚴鳳飛眼內閃過一絲疲憊,稍加解釋,才知道那虞丘芷已經重新拜入江霽月的門下,真正與她的師父變成了仇深似海。

  江霽月怎會與白蓮教扯到一起?

  葉清玄向嚴鳳飛提出了心中最大的疑問。

  而通過嚴鳳飛的解釋,葉清玄方才了解到,原來江霽月在百年前就與白蓮教的「彌勒」竺無生有些孽緣,要不是江霽月與嚴鳳飛的師父比武重傷失蹤,只怕早已成了白蓮教的聖母。

  江霽月消失於江湖之後,竺無生尋了好久,同時也迫於無念壓力,只能放下這段孽緣,轉而娶了數名妻妾,最後還有了「大威天德王」霍爾頓這個兒子。

  傳聞這個竺無生武功一直被無念禪師壓制,這一次除了無念禪師身死之外,他的武功大進也是他重出江湖的底氣。

  而根據得到的情報,這位「彌勒」竺無生,是得到一種密宗的雙修大法,故而一舉突破困頓多年、止步不前的境界,方才有膽子現身的。

  密宗雙修大法!?

  葉清玄聽得一愣,先是想到早已作古的「大伏藏師」龍薩頓珠,接著瞬間又想到了加入密宗,如今成為「邪麟尊者」的崇邪麟。

  難道竺無生得到的雙修大法,就是崇邪麟修習的【毗那夜迦大歡喜功】?

  唉,江南無疑會亂成一團,希望臥龍島的武林大會能速戰速決,然後一舉消滅兩大邪教對整個中原武林的威脅。

  匆匆整理完畢綺靡島的事務,在嚴鳳飛提議下,幾人搭乘一船,直奔武林大會的召開地——臥龍島。

  郭雲飛和三空和尚需要迴轉襄陽府交差,只能順路一段。

  在船上,葉清玄針對二人的武功,好好的指導了一番。

  在確認郭雲飛已經將【陰陽倒亂刃法】掌握純熟,差的只是火候之後,便再次針對他無法將輕功與招式融匯合一的問題,有針對性地指導一番。

  那郭雲飛天賦不低,【陰陽倒亂刃法】極難掌握,但也威力無窮,當初公孫止仗之連小龍女與楊過合璧的【玉女素心劍法】都能壓制,可見這門武學足夠郭雲飛鑽研眾生的了。

  刀法以剛猛為主,劍招以輕靈為先。

  郭雲飛的這套武學卻要逆勢而行,先要掌握刀劍用法,再逆勢而為,以刀運劍招,以劍用刀法,並最終達到「刀非刀,劍非劍」,刀劍之間的招式隨意轉變,無虛無實,亦虛亦實,半虛半實,變化莫測,難以揣度。

  只有達到這個至高境界,這套武學才可以說完全沒有破綻可言。

  而郭雲飛如今也直達到「刀為劍,劍為刀」的逆反之境,在這上面還需要多加習練。

  至於輕功,郭雲飛學習了一套【移形換位】,葉清玄想了想,又將「四大惡人」之一雲中鶴的輕功傳授給他,這套輕功可以融入武學之中,能更好地發揮刀劍奇招的奧妙。

  而對於三空和尚,葉清玄指出他的武功雖然以【大勢至鐵砣神功】為主,極為強悍,但缺陷是他的功力還達不到印空那般雄厚,面對厲害一點的敵人,會有耗盡他的罡氣,將他戲弄致死的風險。

  當日與王見川一戰,這個缺點便突顯出來。

  葉清玄為此傳授了他一門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的【袈裟伏魔功】,這門功法可以將他的鐵系罡氣運用到身披的百納袈裟之上,運功之時,僧衣堅硬如鐵,既可以增加防禦,同時又是一門對敵的武器。

  可攻可守之下,增強了他的防禦力,同時也有了更多對敵的手段,不用擔心遇到速度見長的對手時,出現被人家消磨到死的下場。

  有了葉清玄的指點,二人武功日夜之隔,便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劇變,引得其他眾女嘖嘖稱奇,胡苗二女偷著跟師父求了幾次,刑艷終於也讓葉清玄幫著教了教徒弟。

  有葉清玄這等武學大宗師出馬,即便沒有贈予武學,二女也得了不少好處。

  幾人逆流而上,這一走便是五日光景。

  漆黑的山,漆黑的水。

  這是一個昏暗的夜晚。

  夜色之下,整個世界都是漆黑冰冷的殘酷,沒有一絲「活」的氣息。

  哪怕山下的江水潺潺,依然不能驅走人心頭的寒意。

  這座江水南岸的小山並高,卻邪得令人心裡起疙瘩,有六棵黑色的巨松並排挺立山頭,這六棵巨大的松樹枝幹古虬,伸展盤繞,放佛是六個鬼怪揮舞著它們的手臂。

  南方的冬天,比北方更加讓人難受。

  濕冷的寒氣直鑽入骨頭縫裡,讓人無法興起一絲暖意。

  即便是向有大俠美譽的「西湖仙翁」阮世濤。

  蓬!

  一蓬熱血噴灑在漆黑的岩石之上,被風吹得四濺一地,頃刻間便變得如石頭般濕冷,顏色也黑得嚇人。

  一個身材魁語的大漢,歪歪斜斜的走了出來,打了兩個轉子,重重的跌到地上,他的天靈蓋已經爛碎,粘白的腦漿與鮮紅的血液混攪在一起,宛如一枚爛透了的柿子。 ww.zhaosan.o

  「呼」的一聲,又是一條身影凌空拋起,倏然撞在另一塊山石上,強大的反震力將他彈回,落入後方的亂石堆中,骨骼破碎的清脆聲響,在夜色中傳得極遠。

  黑冷的山岩上,紫紅色的血漬圈圈點點,令那山石,黑得更加醜惡。

  阮世濤的心情悲憤欲絕,連續見到兩名護衛自己的子侄喪命,又如何能讓他不心痛,只是自己肋下的刀傷,削斷的小腿,已經讓他再難出手。

  風尖銳的呼嘯,山頂的六株巨松擺舞得更兇猛,更猙獰了,但是,這黑色石山周遭的氣氛卻如此寂靜,死樣的寂靜。

  越過眼前這幾塊猙獰的山石,僅存的四名錦衣衛,站成了一個半圓,緊緊護住了身後的阮世濤。

  每個人眼中迸射出憤怒的寒芒,卻毫無退讓之色,牢牢盯著身前的一個焦點,那個兇殘如同野獸的對手——

  一襲黃色錦袍的冷麵刀客,戰東來。 aos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