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 忽然而已

  第959章 忽然而已

  這低噥軟語般的話,關心中又帶著酸味,好似心愛的東西被人奪走卻不知珍惜,男人目光深幽地看著時雍,略帶汗意和潮紅的臉,顯得極不正常。😝🍬 6❾ѕнⓊⓍ.ⓒỖм ✎♩

  當然,此時的他整個人都是不正常的。

  時雍無法理解他此刻的改變是為了什麼,瞥一眼床側不遠處那把長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嘴裡說不出話,只唔唔有聲,做出可憐的樣子,目光哀求地看著他,示意他放開。

  「你這模樣倒也老實。」男人低哼聲,似乎怕她摔倒一般牢牢摁住她的手,又將人拉回來,就像鎖在籠子裡的鳥兒般,不許她掙脫出去,而她的上下顛動,臉頰被熱出一片嫣紅的嬌色,讓男人的眼色變得越發深沉。

  「還是夢吧?不是夢中,你何曾給過我這般好臉?」

  男人自言自語,掌心輕輕挪開,小心翼翼地觸碰她的唇,仿佛怕她會化在掌心一般,無論是神色,還是聲音,都有一種不真切的感覺。

  「這些年,你可有想我……」

  這些年?為何說得好像好久沒有見過她似的。

  時雍心下微顫,靜靜看著面前的男人,試探地叫。

  「白馬扶舟?」

  「姑姑,是我。」看著她迷惑而懵然的模樣,臉頰泛紅,虛軟無力,白馬扶舟又看了看花帳輕枕,掌心貼到她的臉上,低下頭來,勾出一絲笑。

  「這次入夢的你,格外地看好。我當真想把你揉碎了,吃到肚子裡去……」

  他說著狠話,表情卻是那種滿帶情愫的痛惜,聲音喑啞。

  時雍潤了潤乾燥的嘴,「白馬扶舟,真的是你?」

  說著,她身子微動,試圖將手掌挪過去,拿那把長劍——

  「別動!」白馬扶舟蹙緊眉頭,額頭虛汗點點,咬牙切齒般看著她微啟的朱唇,陰魅的眸子微微閃,將她緊緊束縛著拉了回來,不給她半分動作的機會。

  「你是不是當真以為我不會拿你怎樣?」

  「我……知道你會。可是,你先讓我起來,好不好?」時雍放緩語氣,試圖喚回他的神智,「有些事情,我們需要說清楚。」

  「噓,什麼都不要說。這個夢……如此旖旎……又如此真實……我很喜歡……」

  他低下頭,視線在時雍的眉梢、眼尾、鼻樑、嘴唇一點一點掃過去,那溫熱的呼吸仿佛隨時都要落下來,激得時雍心臟慌亂的跳動,幾乎快要蹦出胸腔。

  除了趙胤,時雍從來沒有和任何一個男人有過如此親密的舉止,眼下這般境況實在難堪,但凡白馬扶舟的嘴唇再低一點,就能吻上她。

  「白馬扶舟!這不是夢。你先放我起來,我們慢慢說。」時雍紅著臉,儘量心平氣和,「我現在有些混亂,你先放開!」

  「不是夢?」白馬扶舟眯起眼打量她,俊臉有種古怪的扭曲,雙眼比方才更紅,好像生氣一般質問:「不是夢,你又怎會在我懷中?你還是不願嗎?即便是夢裡,還是不願?你可知我有多難受?嗯?」

  他拉過時雍的手,撫上他的脖子,再慢慢往下,聲音仿佛浸了水一般,「我身子裡仿佛有千條萬條小蟲子,在剜我的心,在搔我的髓,我的血液里,無處不癢……你知這種瘙癢和渴望是什麼滋味兒嗎?」

  時雍手下汗涔涔的,是他灼燙的身子。

  而她亦是一樣,脊背冷汗直淌,褥子仿佛都浸潤了。

  「如若凌遲。」白馬扶舟咬牙切齒,低低地說出這幾個字,抓時雍手腕的力道又大了幾分,「你這壞心眼的女子。你告訴我,到底是什麼藥……」

  他眸底不太清明,人也是做夢似的狀態。

  時雍與他四目相對,能感覺出他的意識恍惚。

  「你……當真不知?」

  白馬扶舟看著她,反問。

  「我不是做夢?」

  「我也希望是夢。」時雍推著他的肩膀,「你可知此刻身在何處?」

  白馬扶舟四下看了看,「宮中?」

  看來並非全然不知,時雍慢慢地撐起半上身,「你先啟開,讓我起來說話。」

  白馬扶舟猛地扼住她,緋紅的臉帶著異樣的潮紅。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放過你?」

  時雍當然不敢這麼認為,她道:「邪君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你不是說你已經除去他了嗎?為什麼他又回來了?還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白馬扶舟眸底漸漸浮上陰沉。

  「什麼?」

  看著他茫然的模樣,時雍道:「你既然會私放太子出宮,證明你並沒有完全被那個人掌控,那你可知,寶音長公主身中劇毒,口不能言,身不能行,眼下就像個活死人一般癱瘓在床?白馬扶舟,你但凡還有半分血性,就不該任由那個人藉由你的手,為所欲為……」

  白馬扶舟眼底突然發紅,冷笑。

  「你以為我願意嗎?」

  他摩挲著時雍的肩膀,微微喘著氣。

  「他不死,他永遠不會死,你可知道?」

  時雍此刻很難去判斷眼前的白馬扶舟和邪君之間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看說到寶音的時候,白馬扶舟有不同的反應,心底還是存了一絲希望。

  「白馬扶舟,你聽我說。我可以幫你,幫你徹底除去他。不過,現在我們處境兇險,外面全是他的人,我需要你的幫助,你幫我……」

  「呵!」白馬扶舟突然冷笑,雙眼熱辣辣地盯住她,「你離開之後呢?我如何恢復身份?姑姑,你好狠的心。你走了,我怎麼辦?」

  時雍平靜地看著他,呼吸起起伏伏。

  「那這樣,你就有辦法了嗎?」

  白馬扶舟閉上眼貼上她的臉,「至少,我可以得到你。」

  時雍深呼吸了一口氣,推開白馬扶舟。

  「你不是這樣的人。」

  「我是。」白馬扶舟聲音沉了些,臉色帶著一絲笑,「到了這步田地,我做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不會有人相信我是我,他是他。人們會把他做的所有事情,都算到我的頭上……既然五十步和一百步沒有區別,我又何須再忍?」

  「白馬扶舟。」時雍咬牙。

  「我等這日許久了。」白馬扶舟輕笑:「你可知我夢見過你多少次?你一直在我的夢裡,卻從不真切。是他給了我這樣的美夢,說來,我該感謝的人是他……」

  男人的手已經落到她的領口,一片白膩膩的肌膚落在他的瞳孔里,仿佛要燃燒出一片艷麗的火焰。

  時雍大驚,掙紮起來,「白馬扶舟!你清醒一點,這不是夢。」

  「不是夢,那更好。你就依了我。就這一次。」白馬扶舟額頭是密密麻麻的汗,看得出來他在隱忍,而且極為難受。

  「這藥、太烈了。」他咬牙切齒,白慘慘的天光落在他的俊臉上,勾勒出他精緻卻沉淪於欲的輪廓,目光恍惚,好像猶在夢中一般,大膽而露骨。

  「給我。不然我會死的。」

  時雍被他勒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你鬆開我,我來想辦法。」

  「沒有辦法了……和我一起沉淪吧……」

  時雍拼命地掙扎,只聽得撕拉一聲,外衫被男人大力地扯破,她腦子裡嗡地一聲,喉嚨里是發不出聲音的窒息感,耳朵空茫……

  ……

  今兒的天氣十分暖和,院子裡的銀杏金燦燦地落滿一地。

  魏國公府書房裡,一個狻猊香爐里散發著幽幽的清香,雕漆的棋盤兩側,坐著趙胤和夏常。這一局棋已經擺了許久,是夏常為了平息趙胤的情緒,再三邀請後才擺開的。

  趙胤心不在焉,臉上沒什麼表情,卻難忍倦色。

  「殿下,該你了。」夏常抬頭看著他赤紅的眼,嘆口氣,「離白馬扶舟的夜宴,還有兩個時辰。要不你去內室打個盹,歇一會兒?晚上才好打起精神來應付?」

  「不用。」趙胤緊緊抿唇,指尖捻起一顆黑子,卻久久落不下去。

  好片刻,又被他丟回棋盅,「我這心,今日極不安寧。」

  夏常沉聲一嘆,「這事換了誰,也安寧不了。殿下放心,老夫已安排他們加緊工期,很快就可以……」

  「不是這個。」趙胤手指微微曲起,在棋桌上輕叩一下,眉目布滿了陰霾。

  可他到底擔心什麼,終是沒有說出來。

  或者說,他自己也很難去描述內心的焦灼和慌亂。

  沒由來的,忽然而已。

  「報——」

  沉悶的腳步聲從書房密道的台階傳來,噔噔作響,趙胤幾乎下意識便推開了椅子,大步走過去。

  白執從密道里疾步躥上來,三步並做兩步,跑得很急,臉上帶著狂喜,不等腳步落定,便已出聲。

  「爺,那個狄人長老是個有本事的,他當真找到了一條密道,看情形是通往皇城的,這會兒還在探查,屬下趕緊上來報信……」

  白執話還沒有說完,趙胤已然撥開了他,沖了下去。

  「帶我去看看。」

  狄人長老尋找密道的方法,說來倒也簡單,他是從假定皇城確實有一條密道的基礎上尋找的。趙胤用人不疑,給了他皇城和京城的輿圖,那長老研究了一夜,沒想到當真讓他給找了出來。

  魏國公府下方的酒窖和秘道是以前有的,連接處是一段新挖出來的路,還不平整,也極為狹窄,下面有兵士們正在作業,趙胤在白執的帶領下通過一條長長的路段,很快,眼前便豁然開朗。

  「殿下,快來看。」

  狄人長老滿臉驚喜地喊。

  「果然是這條道!」

  ……女主和男二的戲,寫得我很焦灼。

  下一章我再改改發,大家晚上不要熬夜,早上看文正合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