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起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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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轅內的牢房不大,而且大多數時間都是空置的。

  因為一旦有什麼事,東廠都會讓錦衣衛幫忙,所以這地方利用的機會不多,誰讓他們人手不足呢。

  在徐軒的引路下,在楊凱等校尉的護衛下,陳嘯庭緩緩走進了一處小院。

  才進了大門,他便聽到連續不斷的喝罵聲,伴隨著的還有揮鞭的破空聲。

  徐軒上前將東側的房門打開,陳嘯庭走到門口往裡一看,便見兩名漢子被捆在了十字架上。

  而在一旁地上,還擺放著兩具赤條條的屍體。

  正在行刑的東廠番子見到陳嘯庭過來,雖然不知曹允淳已將權柄交給了眼前這人,但他還是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而後恭謹向陳嘯庭行禮。

  「說他們是白蓮教反賊,有什麼憑據?」陳嘯庭站在門口,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事實上,作為打擊白蓮教的專業人士,他和清楚眼前這些是什麼人。

  能被派出來玩兒刺殺的,必定是白蓮教中的死士,基本不可能從這些人嘴裡套出有用的東西來。

  徐軒躬身答道:「回大人話,我們在這些刺客身上,搜出了白蓮教的聖文!」

  陳嘯庭不由一愣,白蓮教的聖文其實是一種洗腦宣言,一些極端信徒每天都得念個幾十上百遍。

  可這些玩刺殺的死士,把這玩意兒帶身上做什麼?難道是為了給自己祈福?禱告他們神母眷顧?

  這有些反常,因為在之前遭遇的數次死士中,從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而在這時,方才負責拷問的那漢子,從一旁拿出了一塊兒黃色絹布,上面繡有白蓮教獨有的圖案。

  「大人,這便是搜出來聖文!」

  陳嘯庭瞥了一眼,然後便轉過了身體,徐徐往外面走去。

  徐軒連忙跟了出來,便聽陳嘯庭問道:「曹公公遇刺的起始,說給本官聽聽!」

  事實上,直到現在陳嘯庭都不清楚事情來龍去脈。

  徐軒便沉聲道:「回稟大人,今天下午的時候,按安陽王府那邊發來請柬,說是請了京城最好的戲班子,請公公過去聽戲!」

  聽到安陽王這三個字,陳嘯庭微微有些愣神。

  「公公離京數年,對京城的戲班子情有獨鍾,於是便欣然前往!」

  太監做到曹允淳這個位置,在享受上自然不會虧待了自己,有京戲聽又豈能錯過。

  「公公在王府聽完了戲,從王府出來還沒走遠,便當街遭到了刺客襲殺……」

  說道這裡,徐軒看了陳嘯庭臉色之後,才接著說道:「隨行護衛雖全力與刺客拼殺,但還是未能防住,致使曹公公遇刺!」

  徐軒心裡是擔憂的,若是陳嘯庭治他們一個防護不力之罪,那他們可沒地方說理去。

  「刺客有多少人?」陳嘯庭冷聲問道。

  「一共……八人!」

  聽到這個數字,陳嘯庭是真的震驚了,他一直引以為傲的打擊白蓮教的成果,此時被這冒出來八名刺客狠狠打了臉。

  這裡是省城,是錦衣衛力量的核心之處,卻還是有白蓮教反賊深藏。

  那麼……他所到來後的一系列打擊措施,又談得上有多大的作用呢?

  見陳嘯庭臉色難看,徐軒繼續謹慎道:「當時刺客從距王府百步的巷子兩側殺出,隨行護衛猝不及防,故而才讓其得手!」新世界小說 .

  「巷子狹小,這些人又是不要命的打法,所以倉促之下我方難以占優!」

  「當時若非有安陽王帶著侍衛過來搭救,恐怕曹公公當場就得交代在那邊!」

  原本陳嘯庭在生悶氣,此時又聽到安陽王三個字,便隨口問道:「安陽王親子帶著侍衛過來搭救?」

  「正是……而且安陽王救黃公公心切,還被刺客劃了一道在肩上!」徐軒態度越發恭謹。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安陽王堂堂皇室尊貴身份,來救曹允淳這樣一個太監,怎麼都透著一股奇怪。

  要知道,即便安陽王一支被發配雍西,那也是正兒八經的龍子龍孫。

  哪怕平日裡可能對曹允淳低頭,但在這種性命攸關的事情上,是絕不會向曹允淳這等卑賤閹人講情義的。

  「安陽王還受了傷?傷在何處?」陳嘯庭接著問道。

  徐軒努力回想之後,便道:「傷在左肩處,當時差點兒就割到了脖子,端的是驚險無比!」

  還差點兒把命丟了,王府的侍衛難道是吃乾飯的?居然讓堂堂王爺遇險。

  「看來這位安陽王,和曹公公的交情不淺啊!」陳嘯庭冷笑道。

  徐軒沒有多說話,陳嘯庭便問道:「這位安陽王,你了解有多少?」

  雖然在盧陽生活多年,但陳嘯庭對這位安陽王也了解不多,畢竟錦衣衛和人家打不上線。

  即便當初與這位王爺有過一面之緣,但經歷的時間太過久遠,也導致記憶變得極其模糊了。

  「這位王爺生性是個跳脫的主兒,志趣愛好也比較廣泛,如打獵、蹴鞠、聽戲、收集字畫、玉器……」

  「這些年倒也安分守己,曹公公到任雍西後,便和安陽王關係頗近!」徐軒保持客觀說道。

  「打獵?他能隨意出城?」陳嘯庭不由驚訝道。

  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徐軒只能硬著頭皮道:「大人,只要是和公公們提前打好招呼,出城遊玩一兩天也並無不可!」

  這就是所謂的灰色地帶了,只要給太監足夠好處,這盧陽城就關不住這些龍子龍孫。

  「看來曹公公和這位王爺,沒少有人情往來!」陳嘯庭停下腳步道。

  徐軒沒有接話,雖然曹允淳已經死了,但他還是不敢出言妄議。

  取下頭上官帽,將其遞給一旁的楊凱後,陳嘯庭抬頭望向了夜空,此時一彎缺月懸掛於長空。

  「既然是去聽戲,期間他二人都聊了些什麼!」陳嘯庭遙望月色道。

  徐軒努力回想著,好一會兒後才答道:「其實也就是閒聊,說了些京城發生的趣事,倒是有一件事……」

  「安陽王對曹公公說,明天是重陽節,他想和家人出城登高,請曹公公通融一二!」

  又是出城?陳嘯庭回過頭來,臉色中帶有幾分不善。

  見自己答到點兒上,徐軒才接著說道:「但曹公公說近些日子既有兵亂又鬧白蓮教,為了王府家眷安危計,否決了安陽王的請求!」

  聽到這話,陳嘯庭才冷聲道:「曹允淳腦子還算清醒!」

  說完,陳嘯庭便繼續往前走去,同時開口說道:「立即備馬,咱們去王府走一趟!」

  「遵命!」徐軒當即道,如今陳嘯庭暫掌行轅,他自然是唯命是從。

  「只是大人,咱們這時去王府做什麼?難道不該以追查兇手為要務?」

  「追查兇手著什麼急?人家堂堂王爺都受了傷,咱們難道不該去慰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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