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散會

  還有誰反對?這個時候還有敢誰反對?

  楊嘉敏家說炒就給抄了,在場中人都體會到了陳嘯庭的雷厲風行,知道講價錢看樣子講不下來了。

  所以,在場眾人都看向了肖益海,所有人的態度也就取決於他。

  這時候已經撕破臉皮,陳嘯庭也不再掩蓋自己的狠辣,直接來到肖益海身邊道:「肖掌柜,給句痛快話吧!」

  「反對……就和方才那人一個下場,區區一個肖家我還是敢動的!」

  區區一個肖家,這話聽得肖益海感到刺耳,他堂堂肖家居然被人蔑視。

  但肖益海也知道,陳嘯庭隨便找一個油由頭,還就真的能收拾肖家。

  他肖家雖然背後有人,但任何官面人物,遇到錦衣衛就硬不起來,更難說和錦衣衛爭鬥。

  而此時,只聽陳嘯庭接著道:「方才姓嚴的遲到,他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難道肖掌柜要跟他學?」

  說到這裡,陳嘯庭補充道:「不只是嚴積祥,今天沒來的幾家全都要給抄了!」

  這麼多家全都被抄,不得不說陳嘯庭的手筆嚇到了許多人。

  回到自己位置上,陳嘯庭此時笑道:「盧陽城中糧商已經垮了嚴家,若你們肖家再垮了下去,就不知道該是那些人高興了!」

  那些人高興?當然是坐在此地一直沒說話那些人。

  陳嘯庭採用了各個擊破的方略,逼得這波糧商無法團結起來,單打獨鬥沒人能和錦衣衛干。

  此時肖益海別無選擇,只能道:「陳大人的安排,在下自當遵從,豈敢反對!」

  既然服軟,肖益海乾脆表態道:「明日在下會將銀兩送到衙門,並將糧價格下調!」

  陳嘯庭不由微微一笑,然後提點道:「記住,銀子送到千戶所去,送錯了地方可是要掉腦袋的!」

  肖益海點了點頭,鄭重道:「大人放心,在下不會走錯地方!」

  將茶壺攬到自己面前,陳嘯庭此時問道:「肖掌柜表態了,你們都什麼意見?」

  「我們沒意見……」

  被陳嘯庭看到的人,此時紛紛服軟,肖益海這杆旗倒了,他們也就成了一盤散沙。

  在眾人喧鬧之中,陳嘯庭陡然提高聲音,語氣凌厲道:「既然都沒意見,那就趕緊回去,把該準備的東西準備好,做自己該做的事!」

  「是是是……」商人們連連點頭,就像是馴服的哈巴狗一樣。

  即便這麼做不掙錢,乃至於可能會虧本,但此時他們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

  在陳嘯庭冰冷的目光中,這些人紛紛起身告辭。

  此時這裡於他們而言就像是鬼門關,自然一個個都想逃離。

  馴服這些商人,對陳嘯庭來說並不困難,因為他現在已經把事做成了。

  待所有人離開後,陳嘯庭便對身側的劉大疤子道:「這些人狡詐,你也找人盯著他們去,若有偷奸耍滑的直接來告訴我!」

  聽得這話劉大疤子大喜,他看到了自己報仇的機會,只要他在陳嘯庭面前說點兒壞話。

  但隨即卻聽陳嘯庭道:「若是你也說假話,本官要你腦袋!」

  這下劉大疤子便不敢胡來了,什麼都比不上自己的命重要,報仇以後有的是機會。

  當劉大疤子離開之後,陳嘯庭喝下了最後一口茶,然後才起身離開。

  茶社的周掌柜一路想送,生怕有一點怠慢了陳嘯庭,至於收茶錢他更是想都沒想過。

  而另一邊,一眾糧商人們離開茶樓後,他們才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相較於方才,他們中少了一位楊嘉敏,所以還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氣氛在蔓延。

  肖益海是走在最前面的,而其他一些糧商都還跟著他,總想著肖益海帶他們做些什麼。

  「肖兄,咱們真的要將好不容易掙來的銀子,拱手相送?」有人此時問道。

  肖益海冷著臉道:「不拿銀子出來,人家就要拿你命了!」

  所謂民不與官斗,此時對這話肖益海認識更深。

  於是他說道:「各自回家仔細做事,不要再讓人抓到不是,否則只會害了自己,連累到家人。」

  已經決定接受陳嘯庭條件,肖益海立馬轉變立場,開始勸說其他同行,這樣做只是想讓風波儘快過去。

  但在這時,方才被陳嘯庭呵斥出去的嚴積祥,正在巷子拐角處看著肖益海,眼神中充滿了仇恨和怒火。

  「肖益海,你個王八蛋……」

  巷子裡傳來一聲大罵,讓走在巷子裡的眾糧商停下交談,目光紛紛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是嚴掌柜……」有糧商出言道。

  但隨即便有人道:「什麼嚴掌柜,你沒聽陳大人說,盧陽城內的嚴家已經垮了!」

  這兩人的話引起眾人回想,而此時嚴積祥也滿臉怒火,來到了肖益海面前。

  「姓肖的,你敢耍我!」嚴積祥指著肖益海道。

  明明他們約定好了今天不來,但肖益海卻放了他鴿子,弄得今天他下不來台,大大失了顏面。

  可憐的嚴積祥還不知道,就因為他這次遲到,盧陽城內兩大糧商之一的嚴家,將不復存在了。

  「嚴掌柜,我怎麼耍你了?」肖益海微微笑道。

  如果是這次事件唯一的收穫,對肖益海來說就是嚴家被他玩死,以後糧商中他肖家一家獨大了。

  見肖益海一副無所謂態度,嚴積祥的怒火一下被點燃,擼起袖子就往肖益海衝去。

  肖益海連連後退,他可不屑於與嚴積祥糾纏。

  而此時,旁觀此事的商人們則紛紛向前,將想要打人的嚴積祥給攔住。

  「你們做什麼?敢攔我?」嚴積祥大怒道。

  他嚴家在糧商中一直都是領頭羊的存在,現在這邊雜魚也敢來攔他?

  但嚴積祥的呵斥並不管用,不但是他口中的雜魚來攔他,就連以往與他關係親厚的幾人,此時也擋在了他與肖益海之間。

  這時便有人道:「嚴掌柜,肖掌柜可沒惹到你,你別在此地胡攪蠻纏!」

  「你要再胡來,我們可要報官了!」又有人說道。

  世界就是這麼現實,嚴積祥如今失勢,被他打壓過的人自然要上來踩他兩腳。

  此時的嚴積祥很是惶恐,因為對他來說整個世界都變了,這種陌生與被孤立讓他感到恐懼。

  「你們……你們……」嚴積祥本想罵人,但卻找不到話說。

  此時肖益海理了理衣袖,然後才上前道:「嚴掌柜,我勸你趕緊回家去,想吃點兒什麼就吃,想喝什麼就喝……」

  「否則,以後可再沒有機會了!」肖益海和煦笑道,絲毫不因為自己害了人感到愧疚。

  這時其他人也譏笑道:「沒錯,趕緊回你家去,哪怕多住一個半天也好!」

  「為什麼?」嚴積祥怒聲問道。

  便聽一糧商道:「因為你今天遲到,你要被抄家了!」

  抄家?聽到這連兩個字,嚴積祥頓覺天旋地轉,然後直挺挺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