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了下午,在場眾人都餓得肚子咕咕叫,但劉建平和牧長歌都沒有回報。
這讓陳嘯庭感到有些無奈,最終留下銀子讓諸校尉吃酒後,便將劉大疤子和張五都給放了。
現在是有人整他,劉大疤子也算是代他受罪,所以陳嘯庭沒有懲處他。
都不需要劉大疤子再被告誡,他自己都知道日後要保持警惕,舵主的位置上絕不是風平浪靜的。
至於丟掉的二百兩銀子,陳嘯庭則讓劉大疤子去劉顯家要,人死了債可不能消。
做完這些安排後,陳嘯庭則撇下眾校尉,徑直往家裡走去。
在路上,陳嘯庭思緒仍飛速轉動,在想自己這些天得罪了衙門裡那些人,侵犯了誰的利益。
想來想去,陳嘯庭腦中最想冒出來的,就是被他擠兌過的黃至恩。
但陳嘯庭轉念一想,也很可能是其他總旗們在搞鬼,只因為陳嘯庭太優秀了。
這絕對不是開玩笑,無論陳嘯庭立下了多大功勞,都改變不了才入錦衣衛兩年的事實。
作為新人,在官職上卻比很多的老人升得要高,不需要陳嘯庭做什麼得罪人的事,嫉妒就足夠拉起群體仇視。
這些人在千戶所以及盧陽城根基不淺,黑白兩道都有能量,背後搞鬼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除了黃至恩嫌疑最大,陳嘯庭腦中卻又冒出一個人來,那就是同樣為總旗的岳夢豪。
雖然直到現在,陳嘯庭都與岳夢豪沒有衝突,但不知怎的兩人之間隱隱總有一股敵意。
可能兩個年輕且優秀的人,天然就是對立的……陳嘯庭心中如此作想。
而當他抬頭,卻發現自己已到了家門外,於是他敲響了門扉。
砰砰砰……
沒一會兒便有腳步聲過來,然後便聽裡面一個女生問道:「誰?」
這是鄭萱兒的聲音,此時院子裡只有她一個人,陳大用夫妻兩天前便張羅著回廣德了。
「是我!」陳嘯庭沉聲道。
門被打開,便見裡面鄭萱兒一身藍色棉衣,看向陳嘯庭的眼中充滿了喜悅。
「嘯庭哥,你回來了……快些進來,外面可真冷!」鄭萱兒笑著道。
被這笑容的感染,陳嘯庭也只能暫時驅散腦中思緒,同樣想到:「吃飯了沒有!」
鄭萱兒便道:「這麼晚了,我以為你不回來,便自己煮了面再吃!」
隨鄭萱兒進了院門後,陳嘯庭把門關好後,才與她一道往正房走去。
跟在陳嘯庭身側,鄭萱兒便問道:「嘯庭哥,你吃了沒有?」
摸了摸肚子,陳嘯庭已是餓了兩頓,此時覺得飢餓難忍。
「還沒吃呢!」陳嘯庭無奈道。
鄭萱兒立即道:「那我去做兩個菜,今天吃豬肉還是什麼?上次杜小旗送的乾貨還有……」
見鄭萱兒羅列菜單的樣子,陳嘯庭沒來由覺得心裡一陣暖,但他卻道:「不用忙活了,就吃麵吧!」
言罷,陳嘯庭便直接往正房走去,只見桌子果然擺了一碗麵,上面還加了了個煎雞蛋。
看這熱氣騰騰的樣子,陳嘯庭頓時食指大動,也不管已經被鄭萱兒吃了兩口,解下佩刀和官帽後便做到了位置上。
拿起筷子,陳嘯庭抬頭向鄭萱兒道:「萱兒,兩頓沒吃了,別怪嘯庭哥搶了你這份,你自己再去做一份吧!」
也不管鄭萱兒是否大營,陳嘯庭操起筷子便是一頓嗦,看得一旁的鄭萱兒哭笑不得。
於是她轉身走向廚房,在往鍋里下了兩個人量的面後,便從櫥櫃中拿出一塊兒醬肉切了起來。
當的陳嘯庭把面前一碗麵吃光,卻發現只有五成飽,除了他實在是太餓了,還因為鄭萱兒給自己的煮的面太少。
很快,鄭萱兒又端了兩碗面過來,兩人面前各擺了一份後,她還從托盤裡端出了一份醬肉。
陳嘯庭坐於主位,鄭萱兒則坐在他身側,陳嘯庭吃著鄭萱兒便看著。
又大口吃了幾口面後,陳嘯庭才抬頭對她道:「你也吃!」
鄭萱兒這才跟著吃了起來,對她來說最幸福的時刻,就是等待丈夫回來一起吃飯。
窗外飄起雪花,鄭萱兒小口吃著東西,靜靜享受著兩人的美好時刻。
但就在這時,院子的門被敲響,有人找來了。
鄭萱兒放下筷子正要起身,卻被陳嘯庭按住了他的手,然後道:「你坐著,我去開門!」
起身出了房門,陳嘯庭還沒走到門口,便高聲問道:「是誰?」
便聽門外響起一個聲音道:「大人,是我!」
牧長歌?這個是時候他找過來做什麼,難道查到有結果了。
陳嘯庭打開大門,果然是牧長歌帶著幾名校尉在外,此時眼中蘊有激動。
「有事進來說!」陳嘯庭沉聲道。
於是牧長歌便跟陳嘯庭一道,來了院子的正房內。
見陳嘯庭二人正在吃麵,這讓牧長歌感到一陣錯愕,總旗大人居然吃得這麼簡單。
「嫂子!」牧長歌向鄭萱兒欠身道,雖然鄭萱兒不是正妻,但牧長歌卻不敢怠慢。
鄭萱兒也微微欠身,向牧長歌還了禮。
重新坐回位置拿起筷子後,陳嘯庭便對鄭萱兒道:「去溫一壺酒來,等會兒要喝!」
待鄭萱兒離開後,牧長歌才對陳嘯庭道:「大人,今晚我要回去,可沒法喝酒!」
陳嘯庭便道:「沒說是給你喝!」
牧長歌面露尷尬,然後才聽陳嘯庭道:「說吧,什麼事!」
牧長歌便道:「大人,您然卑職去查劉顯近兩天接觸過那些人,卑職查了些眉目出來!」
陳嘯庭夾起一片醬肉放入嘴中,便道:「說說!」
牧長歌道:「就在前天,劉顯請了黃至恩在明華樓吃酒,就在明華樓的三樓!」
「當時三樓只有他二人在,所以他們在上面談了什麼,沒人知道!」
聽到黃至恩這個名字,陳嘯庭微微點頭,卻沒有多說什麼。
此時牧長歌則道:「大人,要不要繼續查下去?」
這確實需要請示,黃至恩是千戶所里的總旗,查他會引起很大的問題。
陳嘯庭便道:「不用查了,帶著你的人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幾天後要出遠門!」
這裡說的出遠門,就是即將雖黃庭一道視察衛所。
聽了陳嘯庭解釋後,牧長歌也不多留,行禮後便從房間內退了出去。
看著牧長歌離去的背影,陳嘯庭平靜道:「不會是黃至恩!」
黃至恩既然要整自己,就不會露出這麼明顯的漏洞,他這人在總旗位置上混了這麼久,腦子絕對是夠用的。
那麼會是誰呢?
當鄭萱兒提了一壺酒過來,卻見到牧長歌已經離開了,於是她便問道:「嘯庭哥,這酒誰喝?」
陳嘯庭不由微笑著道:「咱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