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掌柜的是用了心的,否則酒菜不可能上的這麼快。
兩個小二端著熱氣騰騰的酒菜,小心翼翼將其擺放好,這才是第一批上的菜。
「幾位爺慢用!」
當小二退下,陳嘯庭才對眾人道:「先吃東西,正事後面慢慢做!」
眾人隨即舉杯,對陳嘯庭就敬了第一杯酒,這都成了慣例。
雖然陳嘯庭本人勸他們該吃吃該喝喝,但他心裡依然想著陳家的事,這回有了眉目真的是他沒想到的。
雖然不知道為何周家會多給錢,但只要發現了不對的地方,後面查出真相就有了方向。
「今天這酒不錯,咱們繼續喝!」陳嘯庭笑著道。
但酒桌上的話題還是沒繞開陳家的事,對周家的調查怎麼入手,成了主要討論的問題。
最後,這頓飯眾人都吃得很開心。
「咱們走!」陳嘯庭站起身來,將解下的佩刀提了起來。
劉建平等人也都起身,跟著陳嘯庭一塊兒往包廂外走去,沒有人提結帳事。
可當陳嘯庭要下樓梯時,卻見下面大堂內的有一年輕人,背著書箱正在結帳。
最先吸引陳嘯庭的是哪別致的書箱,然後他才看向了年輕人的臉,一張普通但又微微有點兒面熟的臉。
隨即這年輕人離開了,但陳嘯庭還站在原地想著自己是否見過這人。
「大人,您怎麼了?」牧長歌在背後問道。
愣了幾息之後,陳嘯庭才從自己久遠的記憶中,想起了自己對那年輕人的印象。
這人也是他的髮小之一……陳永義,一個和他們格格不入的讀書人。
「走……」陳嘯庭平靜道。
畢竟是碰到了老朋友,所以陳嘯庭打算上去打個招呼。
下了樓梯之後,掌柜的還熱情上前問道:「大人可吃好喝好?」
畢竟吃了人家白食,陳嘯庭還是要表示兩句的,於是笑道:「掌柜,你這酒菜著實不錯,兄弟們都說掌柜招待周全,想要和你交朋友!」
這當然是客套話,但掌柜還是笑著答道:「大人吃好了就行!」
「下次再來!」陳嘯庭又道,頓時就讓掌柜的笑乾癟起來。
「幾位慢走,慢走……」掌柜幾乎想哭了。
在掌柜這裡也就兩句話的事,沒有耽擱到時間,所以陳嘯庭出了客棧後,很容易找到了不遠處陳永義的書箱和他本人。
「永義……」陳嘯庭喊了一聲。
陳永義頓時停下腳步,頗有些茫然的回頭掃視,同樣也很容易的看到了一身官服的陳嘯庭。
於是陳永義臉色露出笑意,答話道:「庭哥,原來是你!」
雖然陳嘯庭是穿越者,但畢竟繼承了原身的記憶,對陳永義天然有些親近。
陳嘯庭帶著手下走近,拍了拍陳永義肩膀後道:「你怎麼來盧陽了,來之前怎麼也不說一聲?」
這幾個月來,陳嘯庭回了看了兩回父母,留了的他在盧陽的住址。
只要陳永義想投奔自己,只需要去的他家問問就可以了,但現任陳永義沒有這麼做。
看著滿面春光得意的陳嘯庭,雖然陳永義已經有了秀才功名,但還覺得自己是對方的小弟。
但可惜的是,他和陳嘯庭註定沒法的保存友誼。
當初陳嘯庭在廣德府對讀書人做的事,讓他在廣德讀書人中名聲完全壞掉,就比教諭陸正權好一點點。
「這些天來的盧陽備考,就沒想著來打擾庭哥你!」陳永義答道,這話說得多少有些不自然。
陳嘯庭雖察覺到了這些,但也沒有放在心上,只道是久了沒見生分了。
「今天剛到盧陽?午飯吃了沒?」陳嘯庭道。
其實這就是的沒話找話了,人家就是從酒樓離開的。
陳永義則答道:「剛剛到,才吃過了午飯,馬上要去找客棧住下了!」
於是陳嘯庭便道:「去客棧住?要不去我哪裡?」
陳永義便婉拒道:「多謝庭哥美意,但我在客棧已經約了同窗,卻也不好爽約!」
「府試和院試之後,鄉試也就不遠了,小弟還要潛心備考!」陳永義道。
先有縣府院三試之後,就能考出新一批的秀才,而鄉試差不多在九月末去了。
「這麼早你就來了,那豈不是要等將近一個月?」陳嘯庭問道。
陳永義點了點頭,然後便道:「和同窗們一起討論學問,一個月也不算太久!」
這時陳嘯庭笑了笑,然後感慨道:「還是羨慕你們讀書人,動動筆桿子就能坐上高位……」
說道這裡,陳嘯庭還回首對手下道:「哪想咱們,幹著刀頭舔血的活兒,卻一輩子在泥地里打滾!」
聽著陳嘯庭說這話,陳永義不由有些無語,你這位的手段可比讀書人威風多了。
上次讀書人串聯的事,原本陳永義也想要去參加,但他被父親禁足在了家裡,否則陳永義也免不了一頓毒打。
要說心底對陳嘯庭沒有芥蒂,那絕對是假話,但畢竟是從小到大的朋友,陳永義也不會鬧的不愉快。
於是陳永義道:「庭哥說那裡話,天下讀書人千千萬,誰又能保證必登皇榜!」
陳嘯庭則勉勵道:「以永義的學問,考個進士不成問題,到時候做了大官,可別忘了提攜我們這這些舊識!」
陳永義畢竟沒多少經過世事,被陳嘯庭這番吹捧後,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對自己能否考中進士,任何讀書人都不敢打包票,陳永義也不例外。
最後,陳永義只能道:「庭哥抬舉我了,小弟現在只盼鄉試榜上有名,會試殿試還沒想過!」
對過於專業的話題,陳嘯庭也不知該怎麼接下去,實際上聊到這裡已很尬了。
還是陳永義開口道:「庭哥,我還有事,就不多聊了!」
雖然沒說告辭,但意味已經很明顯,於是陳嘯庭便道:「那好,以後有事就來找我,就到北城三棲巷!」
陳永義點了點頭,然後道:「日後有空,一定過府叨擾!」
「那好,你去吧……以後有用我請你喝酒,就和咱當初一樣!」陳嘯庭笑道。
聽著這番話,陳永義不由心裡嘆了口氣,有些事情是很難回到從前的。
陳嘯庭已不是當初的孩子王,而他陳永義也不是當初的跟屁蟲了。
但陳永義還是微笑道:「多謝庭哥美意!」
兩人最終還是告了別,看著陳永義遠去的背影,陳嘯庭內心所想也聽複雜。
他也能感受道,方才這番交集已和當初不是一個味道。
「大人,咱們回去?」牧長歌在一旁問道。
方才見陳嘯庭與一讀書人交談甚歡,這讓牧長歌幾人都很不解,錦衣衛怎麼會和腐儒們有交情?
但這時候,陳嘯庭心裡想的卻是,既然鄉試的時間就快到了,那麼徐家的父子是否也到了盧陽?
畢竟他聽徐有慧說過,其父兄二人也是秀才功名,對考取舉人跟發了瘋一樣。
「張二鐵……」陳嘯庭開口道。
「屬下在!」張二鐵躬身答道。
陳嘯庭便道:「你們幾個在南城打聽一下,是否有徐姑娘家的消息,打聽到了就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