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魏武遺風,建安風骨?

  許山臨行前,最大的一件事便是『及冠禮』了。

  於他而言,接受此禮後,就脫離了『手藝人』的範疇,可以光明正大的找小姐姐慰藉寂寞了。

  以後,同僚們喝花酒也不會再背著他了,少說也得給他找個膀大腰圓、抗揍的。

  母束髮,父賜字!

  許父不在,賜字這事自然落在了紀綱頭上。

  當許山束髮的走出了內堂後,紀綱領著眾長輩上前道:「許山啊,我跟你幾個叔叔讀書少,所以……」

  「只要別字狗蛋,我都能接受。」

  「哈哈!」

  許山的回答,著實讓現場哄堂大笑。

  「嚴肅點!」

  「我們希望你呢,有『孔孟之德』。」

  「所以呢?我字……」

  「孟德!許孟德。」

  臥槽!

  魏武遺風,建安風骨?

  這幾個叔叔不像是好人吶?

  「及冠禮!」

  「做叔叔的自然要表示表示……」

  待到紀綱率先給出紅包後,許父的老同僚們,紛紛上禮!

  「孟德啊,今天我們還給你準備了一份特殊的禮物。」

  邊說,秦長東邊神秘兮兮的把一個錦盒遞到了許山面前。

  「這是啥?」

  「打開看看。」

  聞聲後,許山順勢打開,竟從裡面拎出來了『羊腸衣』。

  「成大人了,總要去感受一下溫柔鄉嗎。」

  「隨身帶著它!省的染病。」

  「我……」

  古代沒有避.孕套,多是用動物的腸衣及魚泡代替。

  因為有腥味,故而出去偷偷摸摸幹這事的男女行為,又被稱之為『偷.腥』。

  多少還是有些文化底蘊的許山,自然知道這個梗。

  也明白幾位叔父的良苦用心。

  「秦叔,你這就有點侮辱人了!」

  「啊?」

  「羊腸衣這個尺寸,拿得出手嗎?」

  「最少也得是豬腸衣吧?」

  臥槽!

  被暴擊了幾位叔父們,笑容僵硬在那裡面面相覷。

  這就跟一車老爺們,堵在高速上,用礦泉水瓶小解似的……

  誰能全塞進去了,誰尷尬!

  當然,營養快線的瓶子不算。

  而此刻,攤開雙手的紀綱開口道:「尷尬了吧?」

  「拿不出手了吧?」

  「孟德,我那還有一個包漿的豬腸衣,臨走時你帶著。」

  「你……」

  「老紀,我要不是打不過去,早就動手了。」

  「哈哈!」

  因為許山明天要走的緣故,今天的酒宴也算是給他送行。

  酒過三巡後,幾個叔父不免也勉勵許山幾句。

  輪到紀綱時,『滋』的一聲先喝完許山的敬酒,隨後開口道:「到了京城低調點!」

  「嗯?」這不是老紀的風格啊!

  許山還沒說出口,紀綱補充道:「能動手,別嗶嗶!」

  「京城混不下去了,就回來!」

  「若是我和你幾個叔父都抗不下來,咱就整幾隻船,偷渡到東瀛『嘎嘎』亂殺。」

  「總之一句話,只有咱能欺負別人,不能讓別人欺負咱!」

  依舊匪氣十足的一番話,卻聽的許山熱淚盈眶。

  哪怕剛身穿過來,一無是處時,這幾個叔父都予以了他最大的包容和照顧。

  特別是紀綱……

  這個能武壓整個江南的大宗師,之所以在餘杭擺爛、不求上進,就是怕有陣亡兄弟的遺孀給他要丈夫、遺孤給他要父親。

  如今肯接下江南鎮撫使一職,也是想跟長大成人的遺孤們多遮一些風、多擋一片雨!

  「怎麼還跟個娘們似的,哭哭啼啼?」

  「拿出你刀斬宗師境的霸氣!」

  「來,喝!」

  「別用酒盅了,換酒碗。」

  「好嘞!」

  翌日,詔獄前!

  佩戴腳鐐、手銬,一身髒兮兮囚服的吳靜生,剛被帶到任風面前驗明正身……

  臭烘烘的他,便撲了上去。

  「任,任刺史!」

  「我,我什麼都沒說。」

  「他們打我、罵我,還企圖用感情折磨我……」

  「可我一句話都沒說。」

  「救我,救我!」

  著實被這氣味,熏到了的任風,強忍著嘔吐的衝動,勉勵兩句後,便讓錦衣衛帶走。

  就站在他們不遠處的紀綱,看到這一幕後,低聲詢問著旁邊的許山道:「裝的還挺像,人哪來的?」

  「死囚!給了他家人五百兩報酬。」

  「講究!」

  「青鳥那邊沒問題吧?」

  「董副千戶他們都是老江湖了,放心好了。」

  提前一天離開的青鳥,帶著真吳靜生已從水.路回京了。

  如今這個假的,就是鎮撫司拋出來的誘餌。

  「班師回京!」

  伴隨著上官嫣兒一聲令下,羈押著吳靜生及其同黨的隊伍,浩浩蕩蕩的離杭。

  也就在他們出城不久,任風命人放飛了一隻雙眸通紅的鷹隼!

  一連兩日,無風無雨!

  進入應天府的轄制區時,京城委派而來的一隊人馬也加入了押送隊伍。

  這也使得,不少人的神經不似剛出城時那般緊繃。

  『啾!』

  鷹擊長空的鳴叫聲,再次響徹在許山的耳邊。

  下意識仰頭的他,目光如炬的盯著那盤旋於空中的鷹隼,隱約之中嗅到了一絲端倪。

  「怎麼?有問題嗎?」

  感覺許山頻頻仰頭的上官嫣兒,扭頭詢問道。

  「一路上,時不時的就有鷹隼盤旋於頭頂。」

  待到許山剛說完這話,負責接應他們的錦衣衛千戶邱飛,直接開口道:「許副千戶,第一次出外勤啊?未免有些草木皆兵了吧?」

  「暫且不說方圓數里,本千戶都放出了明崗暗哨;單就整支押送隊伍的實力……」

  「誰要是作死的跳出來,人少了,都不夠兄弟分的。」

  「大家說,對不對?」

  「對!」

  聽到這話,許山泯然一笑沒有接腔。

  反倒是上官嫣兒開口道:「小心無大錯!」

  「嗯?是!」

  一路上,上官嫣兒多次詢問許山的謙虛態度,早已讓邱飛這些京城來的錦衣衛,感到不爽了。

  一個副千戶,還是爛透了的餘杭鎮撫司出來的,他何德何能?

  「都給我機靈點!前面還有二十里地,就是水門驛站了,可不能出什麼差錯。」

  「張百戶!」

  「到。」

  「沿途哪怕野狗多看咱一眼,就要當即斬殺,免得許副千戶害怕。」

  「啊?哈哈……」

  「是!一隊跟我走,沿途殺狗、殺鳥,把那隻鷹隼也給我打下來。」

  「明白。」

  明顯在針對許山的一番說辭,著實刺耳。

  『啾!』

  也就在押送隊伍即將抵達水門驛站之際,那隻盤旋於空的鷹隼,血淋淋的落在一名黑袍懷中。

  「小覷了這幫朝廷鷹犬啊!」

  「隊伍里有老手。」

  嘀咕完這話,黑袍側頭道:「水門驛站那邊都安排好了嗎?」

  「回稟尊上,全都已經到位了。」

  「今晚動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