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進,案發地章水鎮前的官道上!
以江南刺史任風為首的蘇州府眾官員,頂著刺眼的陽光,勒馬杵在這裡,迎接欽差的到來。
「任刺史,我咋聽說這個欽差,就是餘杭人?」
「和你還有些交集?」
居於任風右手邊的蘇州駐軍主將嚴苛,懶洋洋的詢問道。
作為慶國公的嫡長子,哪怕跟任風交談時,都顯得很隨意。
畢竟,他能當上這個刺史,背後靠的可就是慶國公及林首輔。
「欽差?」
「呵呵!」
「他祖上不過是個臭賣魚的。」
提及這次來此的欽差許山,任風恨不得把他嚼碎嘍。
多少還知道一些內情的蘇州知府、慶國公的女婿高騰,開口道:「餘杭知府吳靜生的落馬,就是栽在他手裡吧?」
「聽聞,東林黨在京城節節敗退,也跟他有莫大的關係!」
「手段和實力,都稱得上上乘。」
聽到這,冷哼一聲的任風回答道:「哼,他不過就是陛下,豢養的一隻狗罷了。」
「在餘杭仗著紀綱,去了京城又抱上了天師。攀龍附鳳的手段,確實有些。」
「其他的……呵呵!」
待到任風說到這,頓時失去興趣的嚴苛,隨即不屑的回答道:「那父親還千叮萬囑,讓我們小心對待。」
「為此,我們蘇州商行,可是給他準備了一份大禮啊!」
「待會兒,你說他是收,還是不收?」
「哈哈。」
當嚴苛意味深長的說出這話時,隨行的眾官員發出了肆意的笑聲。
很顯然,這份大禮,足以讓許欽差下不來台!
「小心駛得萬年船!」
「林首輔能連發三份急報,說明這個許山是有點真東西的。」
『啪嗒嗒。』
也就在高騰剛說完這話,一陣刺耳的馬蹄共鳴聲,由遠至近的傳來。
「嗯?」
「來了!」
「嚯,這麼年輕?」
「這齣場的方式,夠威風的。」
離多遠,任風等官員便看到,一身緋紅蟒袍的許山,攜眾兄弟、軍列整齊的朝著這邊駛來。
有道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這上百人的隊伍,能保持這般整齊劃一的騎行速度。很顯然,這是一支精銳!
「花里胡哨的。」
「帶著我的重騎甲,老子能碾碎他們。」
一臉鄙夷的嚴苛,不屑的補充道。
想要提醒他什麼的高騰,終是沒有開口。
因為,許山已率部來到了他們面前。
『吁!』
令行禁止下,所有的馬匹,都隨著許山的勒馬,而完全停在了那裡。
這陣仗,著實唬人!
「呦,這不是任刺史嗎?」
「多月未見,風采依舊啊!」
看到是『老熟人』後,許山笑著說道。
「哎呀,許欽差……今非昔比啦!」
「誰能想到,當年餘杭一個校尉,如今搖身一變成欽差了?」
「你這都不是祖上冒青煙了,而是著了。」
「哈哈。」
待到任風以許山祖上為切入點,對其冷嘲熱諷完這話後,整個現場迸發出了刺耳的鬨笑聲。
特別是嚴苛,那是一點也不顧及,笑得前俯後仰。
「噌……」
可就在這時,清脆的拔刀聲,乍然響起。
以王啟年為首的錦衣衛,在拔刀三分之一時,被許山揚手制止。
「呵!」
看到這一幕,任風從鼻孔內冷笑一聲。
眼中寫滿了不屑。
「說起來,我許山能有今時今日的地方,全都仰仗任刺史啊!」
「在餘杭時要不是踩著你的臉上位,哪能被天師看中,召我入京?」
「任刺史的臉,可是我許山的墊腳石、登雲梯。」
「當年我還是校尉時,你就助我一臂之力;這次希望依舊如此哦。」
『噝噝。』
待到許山毫不客氣的說完這些後,隨行的官員深吸了一口涼氣。
只要是聰明人,都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老子是校尉時,都沒把你任風放在眼裡。現在都是欽差了……
你算個鳥啊!
「你……」
自然也聽出這些的任風,頓時氣得七竅生煙。
收起笑容的嚴苛,在這個時候開口道:「許大人,很狂啊!」
「嗯?哈哈。」
「在蘇州府,有誰敢比嚴大公子狂啊!」
聽到許山這話,嚴苛洋洋得意的回答道:「知道就好。」
反倒是高騰心裡『咯噔』一下!
雙方素未謀面,許山能一眼認出嚴苛,顯然是做了準備的。
「高知府……」
「啊?許欽差,認識下官?」
「來時詳細做了背書,臉熟。」
聽到這,高騰客氣道:「下官榮幸之至啊!」
「高知府,太客氣了。」
「問你點事!」
「許大人明言。」
「作奸犯科、欺男霸女、草菅人命……」
「按明律該怎麼行刑啊?」
『唰!』
待到許山道出這麼多罪行之際,蘇州的眾官員及高騰臉色都垮了下來。
因為這些,都是他嚴苛做過的。
只不過,被慶國公擺平了。
「許大人,問此話這是何意?」
「明面上的意思嗎。聽不懂?那我就再直白點!」
「如果我,許山,擊鼓升堂,狀告嚴大公子,作奸犯科、欺男霸女、草菅人命……且證據確鑿。」
「你高知府,該怎麼判?」
『噌!』
也就在許山的話剛說完,隨同嚴苛一起來的數名高手,面目兇狠的下意識拔刀。
在他們的潛意識裡,有人膽敢對自家公子不敬?那就是作死。
『唰。』
『砰。』
然而,他們的刀刃,都還未出鞘。
小小裝了一把的張廉崧,順勢催勁。
以一敵五的情況下,不但逼著對方,被迫又把刀合了回去。更是因為,餘孽未消,致使他們的刀鞘,不堪重負的炸開。
「啊!」
霎時間,這五名宗師實力的隨從,雙手血淋淋的慘叫出聲。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亦使得現場,一片騷.動。
「你……」
驅馬踱步到嚴苛面前的張廉崧,內勁外揚的壓著對方。
在這一刻,別說嚴大公子本人了,就連他座下的馬匹,都欲要承受不住的瑟瑟發抖。
「有我許大人的地方,就不允許有誰比他更狂。」
「天人下凡,都給他干碎嘍。」
外部的強壓,讓他嚴苛說不出一句話來的同時,更他及其坐騎的雙眸,都充斥著血絲。
「你……許大人,他可是蘇州駐軍主將,你的屬下僭越了。」
『噌!』
「啊。」
任風的話剛說完,先是看到一道寒光乍起,緊接著,便感受到了脖頸處的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