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碼頭對峙,力纜狂瀾!

  「上官僉事,您貴為欽差,可不能縱容手下枉殺無辜啊!」

  「本來吧,林首輔及眾大臣,便對錦衣衛的跋扈頗有微詞……」

  「此事,若是傳到京城,恐怕就不好收場了。」

  假惺惺命人安撫漕幫弟子情緒的谷大用,轉身便陰陽怪氣的對上官嫣兒說道。

  而聽到對方這話,一臉冷笑的上官僉事回答道:「怎麼收場,那是本僉事的事。還輪不到東廠的人指手畫腳!」

  「好,好,好!上官僉事,若是激起了民變,這後果你要一力承當。」

  變臉了的谷大用,大聲喊道。

  『噗!』

  聽到這,紀綱當即笑場了。

  「就漕幫這點人,錦衣衛的繡春刀,殺的乾淨。」

  紀綱剛說完,官職品階上不輸對方的吳靜生,當即開口道:「紀千戶……」

  「本知府,身為餘杭父母官。絕不允許,錦衣衛在此地濫殺無辜。」

  「還有,你們剛剛說漕幫私販軍械、通敵叛國、阻撓執法,全都是鎮撫司一家之談。」

  「萬一是欲加之罪呢?」

  「故,本官聯合江南府多名要員,已向京城請奏,介入此案!」

  「在沒有實證,或者回復之前……」

  「本官勸紀千戶,收好自己的繡春刀。」

  作為林若浦的門生、又是東林黨在餘杭代表的吳靜生,自然是有說這話的底氣。

  『噌!』

  一點都不慣著對方的紀綱,順勢抽刀。

  緊接著,隨行的錦衣衛,無不紛紛效仿。

  「我錦衣衛拔出來的刀,就沒有收回去的規矩。」

  看到這一幕,隨吳靜生及谷掌事,一起來的衙役、廠衛,也各個枕戈待旦。

  霎時間,偌大的渡口,劍拔弩張!

  『嗡!』

  而就在此時……

  一道刺耳的刀鳴聲,自河面而來。

  感受到這一股強勁刀意的眾高手,下意識扭過頭去。

  『嗖!』

  『滋啦。』

  下一秒,一把玄鐵質地的繡春刀,不偏不倚的貫穿周虎頭顱的同時,刺入了地面。

  而在刀身上面,還串著一顆頭顱。

  「三當家的?」

  看清血肉模糊的人頭後,不少漕幫弟子,失聲喊出了原主的名字。

  『轟!』

  乍一聽這話,現場一片譁然!

  『嗡嗡。』

  余勁未消,貫穿周家兩兄弟頭顱的繡春刀刀,還在來回搖曳!

  可刀柄上方,那由匠工坊烙印的名字,悍然映入眾人眼帘。

  「許山?」

  「這是許山的佩刀!」

  當前列之人,看到上面的名字後,下意識脫口道。

  而他的話剛落音,急速靠岸的一艘貨船上,響起了許山宛如洪鐘大呂般的喊聲。

  「漕幫上下,私販軍械、阻撓執法、通敵叛國……」

  「人證物證皆在!」

  「鎮撫司,錦衣衛總旗許山,懇請上官僉事、紀千戶,即刻發兵伐賊!」

  『轟!』

  話落音,一箱貨物被他單臂扔上了渡口。

  『嘩啦啦。』

  伴隨著,木箱的炸裂。

  滾落出來的,不僅僅有用於偽裝的錦緞、瓷器,更有印有兵部烙印的兵器。

  『噝噝。』

  在這一剎那,瞳孔不斷瞪大的吳靜生與谷大用,先是面面相覷一番。

  緊接著,驚愕的倒吸一口涼氣。

  而讓他們更為顏面掃地的是……

  勒馬而立的上官嫣兒,在此刻毫不猶豫的發號施令道:「所有錦衣衛……」

  『轟。』

  「有!」

  昂首挺胸的錦衣衛,集體的回覆聲,響徹整個渡口。

  這亦要比剛剛漕幫弟子的哭喪,更加震耳欲聾。

  「立刻查抄漕幫名下,所有產業!」

  「膽敢負隅頑抗者——殺!」

  「膽敢阻撓執法者——殺!」

  「膽敢舉兵者——殺!」

  ……

  伴隨著上官嫣兒的七殺令下達之後,剛剛憋著一股勁的眾錦衣衛們,各個牟足勁的回答道:「謹遵聖令!」

  話落音,各個如狼似虎的撲向,這群之前還朝著他們齜牙咧嘴的漕幫弟子。

  『嗖!』

  『砰。』

  伴隨著穿雲彈的騰空炸響。

  盤踞在餘杭各個區域的錦衣衛,同時帶刀出兵。

  「你特麼的敢瞪我?」

  「這是藐視我嗎?」

  「殺!」

  「轉身了,想跑是嗎?」

  「殺!」

  「踩著我腳了?」

  「負隅頑抗?」

  「殺!」

  剛剛那幾名,帶頭起鬨的漕幫弟子,被錦衣衛當著吳靜生、谷大用的面,直接抹了脖子。

  可此時的他倆,及隨行的衙役、廠衛,一動不動的杵在那裡,敢怒不敢言。

  在大明,莫說通敵叛國了,單就這私犯軍械,還特麼的是整整一船……

  便足以夷三族的。

  誰敢跟他們扯上關係,就是萬劫不復。

  人家有人證、有物證,看樣子還抓了個現行。

  這個時候,他吳靜生及谷大用,縱然有林首輔、曹督公撐腰,也不敢造次。

  「吳知府,救,救我們啊。」

  「張捕頭,我們平常可是稱兄道弟的啊。」

  「牛府尉……」

  任由漕幫弟子如何嘶喊,幾人皆是視而不見。

  「看來衙門的人,跟漕幫的關係不錯啊?」

  「千萬別讓鎮撫司,查出點什麼。」

  「我紀綱眼裡,可容不得一點沙子。」

  磨刀霍霍的紀綱,儼然已張開血盆大口。

  吳靜生、谷大用有人撐腰,可下面人,就有點六神無主了。

  這,正是許山所謀劃的結果。

  當眾讓這些人自亂陣腳。

  『砰!』

  伴隨著貨船靠岸,許山及青鳥一眾紛紛下船!

  「屬下,許山(青鳥),參見上官僉事、紀千戶……」

  不等他們下身,心情十分舒暢的上官嫣兒及紀綱,各自托起了自己的心腹。

  「兔崽子,這案子辦的漂亮啊!」

  「不過,還有個事,需要你親自去督辦。」

  「嗯?」

  聽到紀綱這話的許山,下意識抬起頭望向對方。

  咋著,把老子當牛使喚了?不給喘氣的機會?

  可當著外人的面,他還是抱拳道:「屬下,萬死不辭!」

  「那不至於……」

  說這話時,紀綱從身後副官手裡接過幾個案宗遞給他。

  「城東西門家,欺行霸市、危害一方,證據確鑿!」

  「你即刻帶人,把他家給抄了。」

  「記住嘍,把鎮撫司的旗幟,給老子打出來。」

  「誰敢說一個『不』字,以同犯論處。」

  『嘩。』

  紀綱的話剛說完,現場一片譁然。

  而臉色早已鐵青的谷大用,氣得全身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