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誰生誰死,許山來定!

  從天而降的血滴及肉條,砸在了下方押運士族的臉上、身上,甚至噴灑在地面和押運車處!

  「啊!」

  驚恐的慘叫聲,在許山出刀的一剎那,響徹在整個南古側門。

  抱頭鼠竄的押運士卒們,一邊逃離著這宛如地獄般的現場,一邊驚悚、膽寒的扔掉身上的異物。

  恐懼,蔓延至所有人的心頭!

  更讓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的徐錦,打心底怵怕。

  從他們的視野中,今晚的皓月……猩紅如血!

  百刀之後,騰在半空之中的許山,渾然發力。

  「還有一刀,敬諸位兄弟在天之靈。」

  『噌!』

  『滋啦。』

  下一秒,張副將的頭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許山一刀劈下。

  『唰!』

  還保持著死前痛不欲生表情的頭顱,在夜空中劃出了一道嗜血的拋物線。

  附著著暗勁,躍過了『警戒線』,重重的砸在了北伯侯一行面前。

  『啪嗒嗒。』

  無馬可乘的徐錦,看到這一幕後,嚇得是蹣跚後退了數步。

  頭顱停止滾動的一剎那,張副將那死不瞑目的眼眸,剛好與徐錦對視。

  『噗通。』

  霎時間,雙腿無力的他,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許,許山,你未免太猖狂了吧?」

  回過神的北伯侯,強裝鎮定的嘶吼道。

  在他說這話時,錦衣衛已把其餘七名冒頭的兇手,紛紛拿下!

  『啪。』

  把短刃仍還給王啟年的許山,順勢上馬之際,冷聲扭頭道:「放眼整個京城,能讓城防營和兵部,同時替兇手打掩護之人,屈指可數。」

  「而你北伯侯,就是其中一人。」

  「別告訴我此事,你一概不知。」

  說到這,隔空點向徐家父子的許山,一字一句犯狠的開口道:「這件事,沒完!」

  「才剛剛開始!」

  『咕嚕。』

  當許山說完這些後,北伯侯一行失神的深咽一口唾沫。

  直至這個時候,動動嘴皮子讓副手去安排此事的徐錦,才知道捅了多大的簍子、惹了怎樣的一個狠人!

  「把主辦人一行全部帶走!」

  「是。」

  看到錦衣衛欲要把兵部之人也要抓走時,華明連忙上前道:「許大人,張參事他們即便有錯,亦是由兵部或吏部來審判。」

  「你們全都帶走的話……」

  不等對方說完,滿目猙獰的許山,點向對方道:「我不僅要全部帶走,我還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

  「他們出不了督查司的地牢。」

  「助紂為虐,也是原罪。他們都得下去給我兄弟陪葬。」

  「還有你,華明……」

  「南古側門的營帳,接手了這些受傷的兇手,並給他們請了三名軍醫。」

  「現在這三名軍醫,正在我督查司呢。我回去了,就能拿到他們的口供。」

  說到這,當眾用刀鞘點著華明的許山,隨後,兇狠的補充道:「不管是誰,把人給我送到督查司。」

  「我只給你一炷香的時間。」

  「不送?陣仗,只會比這更兇殘。」

  說完,都不予以華明再開口的機會,許山直接調轉了馬頭。

  「嗎的,殺我錦衣衛的兇手,你們都敢包庇?」

  「我倒要看看,一品大員、侯爵世家,能不能保得住你們的狗命。」

  當勃然大怒的許山,吼完這話時,整個南古側門響起了眾錦衣衛殺氣騰騰的共鳴聲。

  「屠,屠,屠!」

  這一刻,那些被帶走的官員們,各個嚇得水當尿褲。

  而被許山當眾打臉的北伯侯,則恨鐵不成鋼的瞪向自己那,早已嚇癱了的嫡長子。

  子時剛過,緊關的皇宮大門外,出現了多道不斷徘徊的身影。

  『吱吱。』

  伴隨著側門的打開,宮內原本熄燈的御書房、永壽宮,再次燈火通明!

  饒是神機樞,已有人影匆匆來回。

  沒多久,因毆打西廠廠公雨化田,而在受罰期的青龍,被緊急召入宮內。

  半個時辰後,恢復自由身的刑同知,策馬朝著督查司趕去。

  督查司!

  『賓至如歸』的地牢前,一人蹲在那裡的許山,不斷朝著火盆內燒著黃紙!

  而裡面,此起彼伏的慘叫聲,絡繹不絕的傳了出來。

  自言自語、碎碎叨叨的許山,雙眸內充斥著血絲。

  一旁的王啟年、李元芳等人,想要上前勸解,卻都不知該說些什麼。

  「刑同知……」

  「都不用行禮。」

  直至青龍的出現,讓他們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連忙上前訴說了一番。

  微微點了點頭的刑同知,獨自一人走到了許山旁邊,順勢捏起了幾張黃紙,點著之後真情流露的嘀咕著。

  「哥幾個,一路走好!」

  說完,沉默少許後補充道:「陛下下旨,所有陣亡的兄弟,追加一級,並追授為『先烈』。遺孀、遺孤,由鎮撫司統一贍養。」

  「原隸屬於禮部的一家坊刻廠,交由督查司全權負責。」

  「呵……」

  聽到這話,許山冷笑出聲。

  「北伯侯,給的挺多啊!」

  「華明降職,城防營暫由上官副統領率禁軍接手。」

  「太平被查抄的鐵礦,有兩處直供鎮撫司匠工坊。」

  「兵部會給督查司下撥五百匹戰馬,此事到此為止!」

  當青龍說完這些後,許山沉默了。

  「你之前說過,所謂的廟堂之爭,就是不斷拉扯、妥協的過程。」

  『呼。』

  待其說完這些後,長出一口濁氣的許山冷笑道:「北伯侯給的太多,陛下拒絕不了是嗎?」

  「此話,我左耳進右耳出!」

  「許山,你可以快意泯恩仇!可跟著你的這些兄弟呢?你娘親呢?」

  「世間哪得兩全法?你已經盡力了。」

  「懂了!」

  『啪。』

  連拍了許山數下肩膀的青龍,站起身對不遠處的李元芳說道:「兵部天一亮會帶走他們的人。」

  「生死不論!」

  「明白。」

  說完,李元芳提刀入地牢。

  而當青龍離開之後,緩緩起身的許山,揚起右手。

  會意的王啟年,連忙湊了過來。

  「不管你是陛下的人,還是天師的人,我都把你當成自己人。」

  「大人,小的對您是一片赤膽忠心,沒有說過一句……」

  『噓!』

  不等冷汗淋漓的王啟年把話說完,許山朝他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

  「你親自派人,去盯著北伯侯府。」

  「徐錦必須死,天王老子都保不住他……」

  「我,許山,說的!」

  「是!」

  待到王啟年離開後,含淚望向坊刻廠方向的許山,嘴裡喃喃自語道:「你們有什麼資格,替我兄弟原諒他!」

  當許山心中的正義被骯髒所玷污時,誰生誰死……

  他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