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舒給自己開了張方子,叫人照方抓藥,吃完之後蒙著被子狠狠睡了一覺,出了一身汗之後頓覺渾身都輕鬆多了。【Google搜索】
確認沈天舒不是時疫之後,謝芸大大地鬆了口氣。
待身體恢復之後,沈天舒再次投入了繁重的給人看病的工作之中。
戚梓昊的身體恢復得很好,雖然還沒有痊癒,但是已經不影響他起床活動了。
於是他就像是一個背後靈似的,堅持跟在沈天舒身後。
也不知為什麼,平時還能勉強管得住他的嚴老三,這次也沒說什麼。
沈天舒見他只是默默跟著,便也懶得去管。
但是到了每天去城牆上與厲子安說話的時候,沈天舒終於忍不住道:「戚將軍可以不要再跟著我了嗎?」
「你要去見厲子安嗎?所以一切都是因為他對嗎?」戚梓昊失魂落魄得像一隻被主人拋棄的小狗。
沈天舒深吸一口氣,剛要說話,突然有人跑過來喊:「潼娘子,這邊有位老者突發心疾,你快過來給看看。」
沈天舒聽了這話也顧不得再跟戚梓昊掰扯,快步跟著那人離開,戚梓昊也緊隨其後跟了上去。
沈天舒趕到的時候,老人身邊圍了一圈人。
看到沈天舒過來,所有人都讓開位置,大家焦急得七嘴八舌。
「潼娘子,求求你救救我爹!」老人的兒子懇切地說,「我爹平時素有心疾,但從來沒有像這次這麼嚴重。」
「潼娘子,請您一定要救救陳先生。」
「是啊,陳先生是我們城裡私塾的先生,城裡孩子能識字讀書全靠他了。」
「大家讓看一下,不要圍著他,免得他喘不上氣。」沈天舒一邊驅散眾人,一邊直接跪在陳先生身邊查看他的情況。
陳先生臉色黯淡,口唇發紫,說話有氣無力。
沈天舒上手搭了一下脈搏,只覺脈左寸澀滯,代脈。
她又伸手掰開陳先生的嘴巴查看,只見舌色暗紫,舌尖已有淤斑。
所幸還有一息元氣尚存。
沈天舒將藥箱放在地上,取出紙筆就開始開方。
像陳先生的這種情況,必須用大劑量的瓜萎皮和薤白,還要重用如薑黃,桃仁等破血行淤藥才行。
但是這樣大劑量的用藥,稍有不慎便會適得其反,尤其是頭兩天最為危險。
沈天舒一邊叫人去照方抓藥,一邊對陳先生的兒子說:「今天晚上最為關鍵,我會留在這守一晚上,如果能夠平安度過,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陳先生的兒子抹了把臉上的淚,連連向沈天舒道謝。
「等藥抓回來之後,你先將其煎水,暫時不要給陳先生喝,我去處理點事情,等我回來之後,我看著他喝。」
見陳先生的兒子一一應諾,沈天舒才收拾好藥箱起身。
戚梓昊表情複雜的看著她,一路跟著她走到城牆邊才說:「你果然跟小時候很不一樣了。
「我還記得小時候,你遇到什麼事都會喊我,讓我幫你做。
「可現在你已經能夠獨當一面,所以就不需要我了對嗎?」
沈天舒聽了這話,猛然停住腳步,轉身看向戚梓昊。
有些話她本不想說,畢竟那都是屬於原主的經歷,而不是她的。
如今雖然早已淡了,但最開始的時候,她還是能感受到原主對戚梓昊的期盼和愛慕的。
她盼著小時候說要娶她的昊哥哥來將她接走,只可惜直到命喪黃泉,都沒能等到。
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戚梓昊從來都沒有主動找她,明知道她軟弱需要依靠,卻依舊從未現身。
此時又來說這些,到底算什麼意思?
戚梓昊也站定,怔怔地看著沈天舒,等著她開口。
「我小時候的確軟弱,喜歡依靠別人。
「但是後來我發現,除了自己,沒有什麼是能靠得住的。
「小時候,楊姨母和你給了我許多關心和愛護,這些我都銘記於心。
「但是分開的這些年,你連隻字片語都沒有。
「我傷心,被人欺負,偷偷躲起來不知哭了多少次,那些時候你都不在……」
戚梓昊嘴裡發苦地解釋道:「當時家裡發生了變故,我自己都一直在漂泊動盪之中……」
沈天舒打斷他問:「但是後來你在湖廣帶兵,難道會不知道我爹已經到這裡任職了麼?如果你真的想我、想找我,會沒有機會麼?
「上次在矩州之時,你明知道我就在湖廣,不也還是沒有與我相見的打算麼?
「哪怕你當時稍微有過那麼一點主動,我也許都不會對你隱瞞身份至今。」
戚梓昊此時覺得自己說什麼都很蒼白,卻還是努力想要解釋道:「我知道,但是時間久了,難免近鄉情怯……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那會兒覺得沈伯父仕途順利,你身為家裡的大小姐,肯定也過得很好,那我也許就沒必要再去打擾你……」
「那時候沒有必要打擾我,現在怎麼又突然有必要了?
「在我經歷了那麼多,終於學會了自己照顧自己,有一技之長傍身,也遇到了一個懂我、尊重我、知道真實的我是什麼樣子還願意喜歡我的人的時候。
「你現在出來說這些話,甚至還問我為什麼不與你相認,又有什麼意義了呢?」
戚梓昊有些著急道:「可是你接連兩次大老遠過來救我,難道不能說明你心裡還有我麼?
「之前的確是我做錯了,你可以看我今後的表現,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沈天舒卻堅定地搖搖頭道:「已經晚了,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現在,你已經不懂我了,而我也早已不需要你了。」
她說完,轉身頭也不回地上了城牆。
戚梓昊一個人留在原地,呆呆地回味著她剛才說的話,不知不覺間,兩行熱淚順著臉頰滑落。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失去了什麼,只知道心裡空落落的。
沈天舒來到城牆上,鷹隼已經早就急不可耐地在半空徘徊了。
「今天怎麼來得這樣晚?」厲子安在下面問。
「剛剛來的路上碰到一位老人突發心疾,所以耽擱了。
「我一會兒還得回去看著他吃藥,所以今天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病都好利索了嗎就出來忙?你知道那天聽謝芸說你發熱了我有多害怕嗎?
「我當時都想直接帶人攻城,把你從城裡帶回來,不管是好是壞,都要你待在我看得見的地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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