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趕往永州府

  「永州府來的信,是誰啊?」元心凝將信交給季含薇,卻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如果只是給季含薇的信倒也罷了,但是從送信人的話里能聽出,對方居然還認識自己,這就讓元心凝不免好奇了。

  「永州府?」季含薇也有些奇怪,看了眼信上的字跡也很眼生,疑惑地拆開信封,看到內容之後,臉色立刻就變了。

  不過很快,她的心情很快就從震驚變成了糾結。

  她沒想到徐啟榮會為自己做出這樣的事兒,但是細想之後,又覺得這個法子似乎也不賴。

  既能給潼娘子找麻煩,又不用自己親自動手。

  如果人死了,那也是潼娘子醫術不精,怪不到自己頭上。

  但正如岳淳所說,這好歹是一條人命,若是這樣置之不理……

  就在季含薇陷入矛盾之中的時候,忽聽元心凝在一旁問:「瞧你這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誰來的信啊?到底出什麼事了?」

  「沒、沒什麼……就,就是……」

  季含薇心裡還沒想好自己該阻攔還是裝作不之情,但是無論如何,這件事都不能讓師父知道,否則師兄就攤上大事兒了。

  但是她在永州府根本沒有熟人,倉促間也編不出個合適的謊話。

  元心凝是看著季含薇長大的,此時見她這副表情,心裡已經大概有數了。

  她直接朝季含薇伸出手,不容置疑道:「拿來,我看看!」

  「師父,這、這是我的信……」季含薇下意識地背起手,把信藏在背後。

  「剛才送信那人說了,若是你不在就把信交給我,證明寫信之人認識咱們兩個人,那還有什麼不能給我看的!」元心凝收起了平時臉上一直掛著的笑意,面色漸漸嚴肅起來。

  季含薇被她看得心裡發慌,暗自埋怨岳淳多管閒事。

  如果岳淳不寫這封信,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等師兄動手後即便得知此事,心裡也不會有太多糾結。

  這封信一寫,卻相當於把矛盾拋給了自己,讓她該如何回應?

  如今更是連師父都牽扯進來,即便這事兒不是自己做的,少不得也要跟著吃一頓掛落。

  看著元心凝越來越難看的表情,季含薇終究沒能頂住壓力,磨磨蹭蹭地把信從身後拿出來,放到她的手上。

  元心凝飛快地將信的內容掃了一遍,臉色越發陰沉。

  她一把將信摔在季含薇臉上,怒道:「這麼大的事,你還想替他遮掩不成?還是說你也巴不得讓他幫你找潼娘子的麻煩?

  「一個個兒翅膀都硬了是不是?還是說覺得我老了,已經隱退,管不到你們了?」

  「師父,不是的!」季含薇急忙解釋,「師兄肯定也只是一時生氣才會想做這樣的事兒,我是怕您知道了生氣,所以才不想給您看的。

  「我這就立刻給師兄寫信,定然不能讓他做出這樣的事兒來!」

  「行了,你們都是在我身邊長大的,你們一挑眉毛一撇嘴我都知道你們心裡想的是什麼。

  「你雖然不像啟榮那般偏執,但是看著他用這樣的餿主意幫你解氣,心裡也不是像你自己說得那麼堅定吧?」

  元心凝說完見季含薇垂頭不敢跟自己對視,冷哼一聲道:「我先打發人去永州府攔著他,你立刻回去收拾東西……」

  「師父,您要攆我走?」季含薇沒想到元心凝的怒氣最終還是燒到了自己身上。

  「我跟你一起走,去永州府走一趟。再沒人管一管他,以後還指不定能幹出什麼事兒來呢!」

  很快,元心凝就寫了封親筆信交給家僕,吩咐他快馬加鞭儘快趕去永州府攔著徐啟榮。

  她自己雖然已經隱退了幾年,但是以前做大夫的時候,也經常會去外地出診,收拾起東西來毫不拖泥帶水。

  吃過午飯,元心凝指揮著家丁把東西全都裝上馬車,很快就帶著季含薇出發直奔永州府了。

  與此同時,許炳榮也正一門心思、晝夜兼程地往永州府趕。

  雖說一路上他都在馬車裡吃了睡睡了吃,但是道路顛簸,又沒有溫柔鄉給他解乏,多日下來人也顯得憔悴了許多,倒是正符合去給親姐姐奔喪的樣子。

  許家的馬車停在沈府門口,許炳榮下車,看到眼前掛著白布和白燈籠的高門大院,直接不管不顧地撲倒在門前的台階上,一隻手捂著臉,一隻手捶著台階,放聲大哭:「姐啊,我的姐姐啊,你怎麼年紀輕輕就這麼沒了——還把我一雙外甥也都帶走了——

  「爹娘白髮人送黑髮人,在家哭得眼睛都要瞎了啊——

  「我的親姐姐啊——你到底是怎麼走的,若是有什麼冤屈,你就給弟弟我托個夢,弟弟一定給你報仇雪恨啊我的姐姐——

  「還有我外甥外甥女啊,他們都還是孩子,他們招誰惹誰了要遭此橫禍啊!

  「我只恨家裡離得遠,不能第一時間過來送你啊姐姐——」

  許炳榮在門口扯著破鑼嗓子這麼一哭,很快就引來了許多圍觀的百姓。

  有人覺得他哭得可憐,便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這位老弟,聽你這話,你是沈夫人的娘家弟弟吧?

  「我知道你心裡肯定不好受,別說是親人了,我們這些老百姓聽說這件事之後心裡頭都不得勁兒。

  「這些日子以來,沈大人不眠不休地追查兇手,已經給沈夫人和府上的小姐公子報了仇,也算是告慰了他們的在天之靈了。

  「報仇了?」許炳榮聞言一愣,抬起頭問,「兇手是誰?」

  「還不就是老刀一伙人!」

  一提起這個,圍觀的老百姓都忍不住了,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來。

  「那個老刀就是個窮凶極惡的匪徒,不但殺了沈夫人和兩個孩子,還想用火藥炸死沈大人!」

  「可不是麼!那天他手下的幾個人,炸了好幾條街呢!」

  「多虧沈大人早就識破他們的計劃,老刀害人不成反害己,把自己炸得死無全屍。」

  「他那是罪有應得!讓他死得那麼痛快都便宜他了……」

  許炳榮聽著眾人七嘴八舌的講述,也有點兒蒙圈,難不成自己想多了,許氏和兩個孩子的死當真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