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裡也滿懷著希望,她總是能給人以希望,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似乎總能解決,即便她的情緒在消沉,只要想到解決的辦法,她就會立馬去做,而不是沉浸在這些消沉的情緒當中,這一點是讓秦子恆最為欣賞的。
再加上,陳佑怡的善良溫柔耐心,還有她腦子裡各種各樣奇妙的想法,秦子恆就覺得,她簡直是妙不可言,和當初自己所認為的陳佑怡完全不是一個人,最好是老天爺看到了自己的無奈,將曾經那個陳國的嫡長公主,換了一個心靈一樣。
吃過午飯,陳佑怡將白鐵生叫到了自己的書房,「你有沒有認識一些土匪呀山賊呀,或者是流氓混混的那種人?」
此話一出,把他問愣了,「夫人您找這些人做什麼?」
「花錢讓他們幫我辦一件事兒,辦完之後立馬滾蛋,又不會讓他們知道是我僱傭的他們的這種人,你認識嗎?」
他撓了撓頭,「以前倒是認識幾個,不過這些人都不太靠譜,而且咱們正經商家,和這些人打交道的話,恐怕有些……」
她也明白白鐵生的擔憂,如果真的要去僱傭這些人幫自己做事,也是在冒風險,萬一自己做的事情到後面被人知道了,承擔後果的還是自己。
「算了算了。」她揮揮手,一屁股坐了下來,雙手交叉放到桌子上,用下巴壓著,眼睛直直的盯著前方,窗外正在盛開的一樹海棠花迎風飄搖著,她看的有些入迷,「陪我出去走一走吧。」
「去哪兒夫人?」話音未落,陳佑怡已經衝出了房門,他緊隨其後,「是出去買東西嗎?還是只是逛逛?」
「只是逛一逛,看看有什麼好玩的,或者是有什麼八卦新聞沒,還有,我們去到能聽到這些八卦新聞的地方去走一走,你帶我去。」
二人一前一後走出秦府。
「八卦新聞是什麼東西?要買的嗎?」
她猛的停下腳步,「就是那些能夠打聽到消息的地方,不管是什麼消息,江湖上的也好,東家常李家短的也好,還是朝廷中的也好,反正能獲得消息越多的地方越好。」
這麼一說他才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那就得去京城東面的悅來茶樓啊,在那裡各種人都有,說書的唱戲的,做買賣的,甚至還有一些江湖上的人都在哪。」
「趕緊著,帶我過去。」
「可是,咱們就這樣過去有些不妥當吧,您這打扮要去了,萬一吃虧了咋辦?那邊的人實在是太複雜,就我一個人跟著我怕……」
看來那是個是非之地,「你在這等著,我回去換套衣服,換好咱們就去,還有對了,咱們去這個地方的事情千萬不能跟老爺和老夫人說,要有人問起,你就跟他們說,我們去集市上轉了轉。」
「曉得了。」
白鐵生準備好馬車在外面耐心等著,不明白陳佑怡為什麼要去那種地方,可自己只是一個管家,主子吩咐的事情,自然要按照人家的意思去做了。
等陳佑怡偷摸的從秦府出來時,已經換上了一副男裝,這讓白鐵生頗為詫異,「夫人您這是……」
「以後喊我公子,別讓人看出來了,趕快上車先走。」她鑽進車內,白鐵生這才趕著馬車離開秦府,路上還忍不住詢問,「您這身裝扮,真看不出是女的,更像是一個文弱白嫩的書生。」
這話惹得陳佑怡頓然一笑,掀開車簾對白鐵生說,「那是自然的,這衣服我以前在趙國的時候還穿過呢,在那邊也沒有人認出我是女的來,穿成這個樣子咱們去那茶館裡走一走,就沒有人欺負我了吧。」
「不過夫人還是……是公子,還是要小心一些,畢竟那裡的人太過雜亂了,普通老百姓家的人是不會去那裡的,更別說是大家閨秀。」
「放心,我心裡有數。」她放下帘子,坐在車內細心琢磨著接下來的事情。
來到悅來茶樓,白鐵生將馬車交給了這裡的夥計,「裡面還有位子嗎?要一個最好的位置。」
「這位爺,您來晚了,裡面的位子都滿了,要說位子也有,但都在角落裡呢,您看……」
「那就角落裡吧。」陳佑怡說了一句,便直接朝茶樓內走去,這家茶樓不愧是京城最大的茶樓,也是眾多消息的聚集地,整棟茶樓有三層,上面兩層是雅間,其中二層有走廊,走廊里也擺有茶座,可以在那裡一邊喝茶,一邊欣賞外面的風景,三樓則是全部封閉起來的,能到三樓喝茶的人,必定不是普通人。
而樓下的都是來這裡的一些普通商人,在這裡聽戲的聽書的,甚至也有一些只是在這裡落腳喝杯茶的,普通的老百姓也有,買得起位置的坐下來聽,買不起位置的就站在一旁嗑會兒瓜子。
有些無所事事的老百姓,在這裡喝不起茶,就自己穿一些零食過來,站在門口,倚靠在柱子上一邊嗑瓜子,一邊聽著裡面人說說。
夥計們忙得不可開交,得閒了就把他們往外面趕一趕,實在忙不過來也就不理會他們了。
所以一樓的情況非常繁雜,站著的坐著的,吆喝著的什麼人都有,果然和白鐵生所說的一樣,自己女扮男裝來這裡看來是做對了。
在角落裡坐下後,夥計才急忙把桌子上的一些吃剩的點心和茶水端走,把桌子隨意的擦了幾下,才上了茶。
陳佑怡以為這裡的茶水一定是最好的,端上來後準備喝,卻在端起茶杯的時候發現,茶水是涼的,茶葉甚至都沒有泡開,眉頭立馬皺起,「花了這麼多銀子,竟是這種茶水?他們怎麼能這麼做生意?」
她正準備要叫掌柜的過來說說理,被白鐵生攔住,「公子你就將就一下吧,這裡每日進出的人實在太多,能有位置已經不錯了,我們來這裡主要是打聽消息的,聽聽周圍的人說些什麼,又不是來喝茶的。」
這話倒也在理,陳佑怡便忍了忍沒有多計較,之後開始觀察周圍的人,其實她在想著,自己以後可能還要面對更多的麻煩事兒,雖然秦子恆會武藝,可不能讓他事事都出頭。
既然要跟樂樂他們對著幹,就得有幾個硬傢伙陪在自己身邊,所以她開始動起了,養幾個保鏢的念頭,這念頭一起來,就打消不下去了,最好是那種不怕死的人,有毫無掛念的人,在這個世道,這種人應該不在少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