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陳佑怡拉起秦淮就朝外面走去,那張子壽嚇了一跳,他到底還是擔心那些吃食,避免糟蹋了,急忙追了出去,攔住了陳佑怡。
從她的手中把那些飯菜奪了過來,「你不吃我還吃呢。一個小小婦人,脾氣倒是挺大。」
提起秦子恆的事情,陳佑怡的心裡非常難過,拉著秦淮就在屋前的台階上直接坐了下來,雖然已經答應他去參軍。
在他的面前也表現得無所謂了,可說回來,她這心裡還是捨不得的,秦淮若以後一直在這裡讀書,山下那邊兒就只剩下自己和婆婆兩個人,那該有多孤單呢。
想到那些,她的心裡就有些不是滋味。
張子壽坐在屋內的桌前大口吃著那些飯菜,見陳佑怡坐在台階上悶悶不樂,也想到了剛才她說的那幾句話,這才張口詢問道,「你剛才可是說你家相公要去參軍?」
陳佑怡也不回頭看他,心裡還有點生悶氣,「怎麼,我家相公參軍與你何干?往後我們上下一家老的老小的小了,怕再也不能周到的伺候你了,若你實在不願意我這就把秦淮帶走,不再討擾您老人家。」
張老頭又皺了皺眉頭,拿著筷子走到門前指著她道,「我不過是說了你幾句罷了,還真是當真了嗎?放心好了,我不會讓秦淮走的,以後我也不強迫你每半個月來一趟,你只要有時間的時候便到這山上來看看就可以了。」
她站了起來,對張子壽行禮,「那真是多謝張先生了。」
「我都這樣答應你了,還這般愁眉苦臉,是不是太不給我面子了?」張子壽重新坐下,夾了一口菜回頭看他時卻見她站在那裡長嘆氣。
「那倒不是,張先生能體恤我的苦衷,我已經十分感激了,只是我家相公要去參軍,心中莫名的沉重,所以現在也高興不起來。」陳佑怡說了實話。
張子壽略微想了一下,「我記得你家相公叫秦子恆,是當初陳國的威猛大將軍,這位大將軍戰功赫赫威猛無比,可以說是戰場上的常勝將軍,如今邊境戰事陳國軍隊不敵敵方,若威猛大將軍能夠帶兵,勢必能凱旋而歸。說不定皇上一高興,便會恢復你們原來的身份,到時候你也不必留在這窮鄉僻壤里受苦,也不必來求我這糟老頭子給你家弟弟講課,豈不是大快人心。又何必在這裡嘆氣?」
她卻搖頭嘆了口氣說,「伴君如伴虎,當初我就是在皇上面前得罪了他老人家,才被貶到這裡來的。復位有可能,但再次被貶也是有可能的,在皇上身邊做事說話都得小心翼翼,京城那些人也是勾心鬥角,倒不如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不愁吃穿安安靜靜的過自己的日子,我倒覺得比那宮中好的多了去了。」
這番言論張子壽倒是第一次聽到,隨即笑道,「我早就聽說陳國公主不學無術,只知道吃喝玩樂,如今看你到不是所傳中那種樣子。要不這樣吧,我收你為徒怎麼樣?」
她頓時一愣,朝他看了一眼,笑了起來,「張先生您是教書的,學問大,收我這一個女學生做什麼?更何況我平日裡都是在地里干農活兒的,做的都是一些粗活,即便是我學了再大的學問,對於一個女子而言又能如何?」
「倒是張先生能看得起我,想要收我為徒,只是我這個人愚鈍,怕到時候辜負了張先生的期望,我還是把這個家管理好,在相公回來之前照顧好他的弟弟還有他娘,就已經足夠了別無它求。」
張子壽縷了縷自己的鬍子,放下手中筷子又站了起來,「你倒是讓我刮目相看啊。日後我必定會讓著孩子成為陳國的棟樑之材,你且等著吧,遲早有你們享受榮華富貴的時候。」
她依然笑著搖了搖頭,所謂的榮華富貴,還是自己掙來的踏實,她這樣的觀念並沒有對張子壽提及,只是簡單的謝了一句。
陳佑怡的心中還是掛念著秦子恆,沒有在這裡多逗留,確定張子壽不再給自己出難題,祝福了幾句秦淮,便和王大一起下山去了。
在下山的途中他們偶遇了上山的許大人,這一次偶遇倒是讓她震驚不少,「許大人您怎麼會來這裡了?難道是到山上的寺廟裡進香的嗎?」
許臨風從轎子裡下來,他早就知道陳佑怡將秦淮送到了太子太傅那裡讀書,只不過這件事情他未曾對任何人提及。如今在這裡見到她也不覺得意外。
「到寺院裡上香本是你們這些女人該做的事情,我怎麼會去做。」
陳佑怡非常好奇,按說這個時候許臨風應該是最忙的時候了,官府衙門那邊都在徵兵,朝廷上的壓力也很大,還有購買糧草等等這些事情,都有的許大人忙活,他卻有時間跑來山上。
「那你來這可有什麼事要做嗎,需要我幫忙嗎。」陳佑怡客氣的詢問。
許臨風知道她是陳國公主,所以對他來山中的事情也沒有隱瞞,只是將她叫到一旁認真的說道,「我是來拜見太子太傅的。」
「那個老頭啊,你和他認識?」陳佑怡更為驚訝。
見許臨風點了點頭,她的心裡就更加疑惑了,只是這許臨風並沒有對她多說些什麼,兩人也不過是談了一下邊境的戰事以及周邊村民的事情。之後便分開了。
陳佑怡和王大趕著下山,希望能在當日儘早趕回家中,而許臨風則去了張子壽那邊拜訪。
晚上吃過晚飯,夫妻二人在屋內閒聊的時候,陳佑怡突然想起白天的事便問秦子恆,「相公你可知道許大人和張子壽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秦子恆正在看他的地圖,突然聽到她如此問,抬頭愣了一下,「你說的是許臨風大人和那個太子太傅。為何突然如此問?」
「今日我在山中偶遇了許大人,我下山時他剛巧上山去拜訪張子壽,也就是說這個他們兩個一早就是認識的,我想起當初給秦淮找老師的時候,就詢問過許大人,是否有合適的老師。當時他並沒有跟我說過張子壽這個人,還是我多方打聽才得知的,如今他卻要拜訪那張老師,你說他們兩個之間有什麼關係,為何當初許大人沒有告訴我他是太子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