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案情明了

  這位張家二少在利州城那也算是響噹噹的一號人物,常年出入城中的賭坊和酒館,性格囂張跋扈、無法無天,這城中倒還真沒幾個人敢得罪他。

  不過偏偏湊巧,雲小霜前不久恰好就得罪了這位張二少。

  「張三,看來你還是沒弄清楚眼前的狀況啊。」雲小霜蹲下身子望著被五花大綁的張三,笑容和煦,「難不成你沒看見你家老爺正因為中毒而虛弱的躺在床上嗎?」

  「需要我提醒你這是什麼毒嗎?」

  雲小霜輕笑一聲,慢悠悠的從口中吐出幾個字。

  「白蛇根。」

  「這個名字你應該很熟悉吧?」

  雲小霜這番話頓時讓張三臉色大變,一臉震驚的望著雲小霜,隨後又將視線落到了張四海身上,一臉的不敢置信。

  「這怎麼可能?」張三喃喃自語道,「怎麼會是老爺呢?這怎麼可能呢?」

  「有什麼不可能的。」雲小霜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還不趕快實話實說,說不定張老爺還會因此饒你一命。」

  張四海臉色鐵青,銳利的眼神徑直落在張三身上,頓時激得後者渾身一顫。

  「我什麼都不知道!」張三一閉眼,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我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雲小霜冷笑道,「你什麼都不知道幹嘛要去找小果,幹嘛還要給她錢?」

  「我不知道你在說誰。」張三的腦袋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我壓根就不認識你說的那叫什麼的小果,怎麼可能給她錢?」

  「我只是恰好從那兒路過,誰知道就被你們的人給抓回來了!」

  見張三咬緊了牙關決心打死不承認的模樣,雲小霜反倒覺得他此刻的倔強樣倒還真像是個視死如歸頑強的戰士,只是不知道這傢伙能抗到幾時。

  他越是如此,反而越發顯得他心虛。

  隨即雲小霜便暗中向月心使了個眼色,月心頓時領會退出了房間,不到一會兒便帶回了個小女該,正是小果無疑。

  小果是個聰明人,事情既然已經敗露,再加上人證物證亦全,她也沒有再辯駁,隨即便當著張四海夫婦倆的面將事情和盤托出。

  從張三知道她家出事兒需要錢主動找上她到之後,怎麼分工怎麼聯繫都說得清清楚楚,張四海夫婦倆越聽下去面色就越陰沉一分。

  「你胡說八道!」

  小果話只說到一半便被張三硬生生給打斷了:「我都不認識你,怎麼會和你合起伙來害人?」

  「再說我可是張家的下人,怎麼可能與你聯合起來害我自家的老爺?!」

  「花魁大會那天你在後院裡攔住我,說要和我談筆買賣,還付給了我定金。」

  小果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一個布帕,從裡面拿出一錠銀子:「各位貴人們請看,這錠銀子上邊可還有張家錢莊子的印記。」

  當看到銀子底部那特殊的印記時,張大夫人驚得險些站不住腳。

  張家錢莊不同於外邊普通可供人們存取銀錢的錢莊子,從裡邊取出來的銀錢都會有特殊的標記,每一筆支出都會有詳細的記載,尋常人家根本不會拿得到。

  張三額頭上的冷汗更是像珠子似的一顆一顆往下掉,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竟然是當初自己給自己留下了把柄,更不會想到當初他幫少爺害的人竟然是自家老爺。

  張家二少爺早已對月心姑娘傾慕已久,這是整個利州城都知道的事情,所以那天花魁大會張二少才一開口便喊出了三千兩的高價,本以為是勝券在握,誰知道忽然殺出來個程咬金竟是硬生生的截了胡。

  就因為這件事氣得張藝軒大發雷霆,直揚若是知道那人是誰定要將其碎屍萬段,所以張三才會想出這麼個主意來幫自家少爺出出氣。

  只是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那天中途截胡的人竟然會是張四海。

  「眼下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

  雲小霜看了一眼那銀子後便遞給了床榻上的張老爺,後者頓時臉色一變,握住銀子的手骨節泛出青白色。

  「眼下你若是老老實實的交代了,說不定張老爺和大夫人還能留你一條活路,如若不然……」

  「老爺饒命啊!」

  雲小霜威脅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張三便狠狠的將頭磕在了地上。

  「老爺,小的真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人是您,如若是知道了小的是絕對不會幹出這種事情來的啊!」

  「老爺,求您饒了小的吧!」

  張三奮力扭動著身體爬向床邊,還沒走幾步便被張大夫人一腳踹開了去。

  「你這個賤奴!」

  似乎是覺得不過癮,張大夫人又衝上去狠狠的補上了幾腳,張三頓時疼得滿地打滾。

  「張家對你不薄,你竟然敢做出弒主這樣的事來,簡直是罪大惡極!」張大夫人說完就又上去補了一腳,這才將視線落到了張四海身上。

  「老爺,張三罪大惡極實在難以饒恕,我立馬就讓人將他亂棍打死!」

  「大夫人何必這麼著急,事情還沒問清楚怎麼就這麼著急處置了此人。」雲小霜勾了勾唇,似笑非笑道,「在打死他之前不如先問問他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

  出入明月樓的人多半都是利州城中的名門望族,雲小霜可不相信張三區區一個小廝竟然有這樣的熊心豹子膽。

  「還需要問什麼理由!」

  張大夫人覺得雲小霜多嘴狠瞪了她一眼,解釋的時候眼神卻有些躲閃:「不管怎麼樣,這樣的罪奴都必須嚴懲!」

  「夫人,小的知錯了。」張三忍住疼痛哭喊著,「我也是受二……」

  「住口!」

  張大夫人的臉色頓時變得越發狠辣起來,盯著張三的眼神像是要吃了他似的。

  知子莫若母,當看到月心帶回來的人是張三時,張大夫人心中都多多少少的猜到了一些,但無論如何她也不會讓這件事與張藝軒扯上半點關係。

  「你莫以為我不知道,上次你犯錯被老爺罰了三十下板子害得你半個月下不了床,你定然是因為這件事懷恨在心!」

  「張三啊張三,沒想到你竟然做出這樣的事兒來,怎麼能對得起二少爺對你多年來的信任?!」

  「要是二少爺知道了你今日所犯下的罪行不知道會有多失望……」提及此處張大夫人忽然長長的嘆了口氣,氣勢也變得弱了幾分。

  「罷了,你在張家畢竟待了這麼多年,這次雖然犯下彌天大禍但情分還在,你受刑之後我自會差人照顧好你家中老母,你就安心……」

  「聽著大夫人這意思怎麼有些趕鴨子上架的意味?」

  雲小霜嘴角含笑,直勾勾的望著張大夫人,倒是令後者背心泛起一陣寒涼。

  「雲姑娘,我管教我自家的下人與你有何干係?」張大夫人瞪了一眼雲小霜,有些不自在的別開臉。

  「你未免也管得太寬了些吧!」

  「大夫人要管教自家的下人自然與我無關,我不過是覺得您剛才說的那番話極妙而已。」雲小霜勾了勾唇,繼續道,「明明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卻聽起來有幾分威脅的意味,還順便三言兩語的與張三撇清了干係。」

  「還真是妙啊。」

  「你這是什麼意思?」被雲小霜戳穿張大夫人自然不會承認,不過也被氣得面紅耳赤,「難不成你還以為是我指使張三給老爺下毒的不成?」

  雲小霜也不說話,只是就這麼似笑非笑的看著張大夫人,倒是令她莫名覺得心慌。

  「老爺!你可不能聽這小賤人胡說八道啊!」

  張大夫人哀嚎一聲直接撲到了張四海的病榻之上,「我與你夫妻數載,我對你從來都是一心一意,可從未想過要加害於你啊!」

  「你可不能信了這小賤人的污衊之言啊!」

  「大夫人,我何時說了是你指使張三給張老爺下毒的?不過是你自己在這裡臆測罷了。」雲小霜狠狠的瞪了一眼張大夫人,「而且你說話就說話,別老一口一個小賤人的,難不成這就是你們張家的家教?」

  「我還真是長見識了……」

  「你、你剛才明明就是這個意思!」

  張大夫人氣得渾身發抖,正準備再哭鬧一場的時候張四海這才止住了她。

  「好了,都別鬧了。」

  張四海瞪了一眼張大夫人,隨後開口道:「既然是姑娘救了我,那這件事就聽姑娘的,姑娘既然說要審便審吧。」

  「老爺……」

  「你閉嘴!」張四海一把甩開大夫人的衣袖,冷聲道,「正好我也想知道這整件事情背後的真相究竟如何。」

  「張老爺深明大義小女子佩服,我們也並非是想看張家家笑話,不過這事情既然發生在明月樓那我們自然也有了解事情真相的權利。」

  月心嘆了口氣,聲音更是如銀鈴一般悅耳。

  「當時因著張老爺中毒這件事還將小女子嚇得不清,查清楚也是為了還彼此一個心安。」

  張四海瞧著月心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瞬間便覺得心揪了起來,此刻自然是她們說什麼都會依,這也頓時惹得張大夫人越發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