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對病人負責到底的心思,也出於避免蘭瀚可汗忽和駿出事會被算到趙墨城的頭上。
雲小霜對於這忽和駿自然是費盡心思,照顧的滴水不漏,生怕會有個閃失,以免是會那到時候才是最為麻煩的局面。
眼看著忽和駿的身體日漸恢復,雲小霜每次來問診的面色也逐漸緩和了下來。
將手給從忽和駿手腕上拿下來的雲小霜,面前帶著客氣的淺淺笑容:「可汗,您的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想來在按照民婦開的藥方子吃上幾日,就能恢復如常,且這方子裡面也添了一些強身健體的藥材,足以養生。」
就算以忽和駿這等健壯身體,本是並不需要養生調息,但畢竟長時間臥床再加上被刺殺時中毒,定然是會對身體有不小的影響。
坐在床榻之上靠在床頭的忽和駿,眼底涌動著幾分欣賞之色,笑看雲小霜:「雲姑娘當真是華佗再世的神醫,那日若不是雲姑娘出手相救,本王現在只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雲小霜聽到面前的忽和駿,叫著自己為雲姑娘微跳動了一下眼皮。
倒也並非是因為其他,只不過是在她已經清清楚楚自稱為民婦之後,面前這位還一直叫著她為雲姑娘,多少是會讓她覺得有些怪異。
但對方又並非是天朔國人,連語言都有些不同,若是說在稱謂上不太清楚明白倒也是正常。
可在最開的時候,這忽和駿知道她乃是趙墨城的夫人以後,便是叫她為趙夫人,結果診治了幾日以後,又莫名其妙的喚她為雲姑娘,怎的不會讓她心中覺得怪異且會因此而多想?
不過眼看著眼前這位可汗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無論他究竟以後怎麼叫自己,總歸都是和她沒多少關係了,所以自然也沒必要去刻意的提醒,又或者是過度的介懷。
這般所想的雲小霜,雖眼皮跳動了一瞬,面色卻是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動,也並不曾讓面前的忽和駿看出來。
依舊是保持著一幅仁者醫心的溫和神態:「可汗謬讚了,為可汗醫治乃是民婦職責所在。」
忽和駿像是並沒有聽明白,雲小霜話中的那份刻意疏離一般。
「雲姑娘果真是心善之人,據本王所知,雲姑娘並非是宮中太醫,如今卻能一直相伴左右醫治於本王,職責又從何而來?」
見這忽和駿一直說著這些棱模兩可,像是在誇讚又像是有所圖謀而刻意討好話語的雲小霜,索性也不再同他過多的爭辯,直接將這些莫名其妙的感覺給忽略而去。
總而言之,在經過了這一次的診治以後,兩個人之間便是不會再有任何的往來,也沒必要因為這些有的沒的,可能會同忽和駿這位蘭瀚可汗結仇。
現在雖說並不知曉,對方這樣的態度究竟時好時壞,其中的目的又究竟是些什麼,但總歸表面上沒有任何問題便已然是足以。
轉而就看到了這邊的雲小霜,再將忽和駿胳膊上的傷口給換了藥重新綁上紗布以後,便是往後退了幾步,抬手拎起箱子:「可汗的傷口和體內的毒都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日後只需要酒樓的侍女們照顧著,按民婦的藥方子來便足以,此番也不必再每日問診。」
說著這話的雲小霜,言下之意可以說是講的十分清楚明了了。
便是再告訴於面前的忽和駿,他的傷口已經恢復的差不多,只要按時喝藥換藥就可以了,而她以後就不用在每日前來問診。
說完這話,雲小霜也不願再繼續和眼前的忽和駿多說別的:「民婦告退。」
眼看著雲小霜角將離開此處,便是看到在床上半躺著的忽和駿,連忙坐起身來出身攔住了雲小霜:「雲姑娘,請留步。」
都已經轉過身去的雲小霜,突然之間聽到忽和駿說著讓自己留住的話語,不免覺得有些無言以對,
但面對著對方是蘭瀚的可汗,就算雲小霜心中再怎麼覺得有些不甚厭煩,也只能夠選擇重新轉過頭去,繼續聽對方想要說些什麼。
「可汗,可是還有什麼要事吩咐?」雲小霜再次轉過身去,畢恭畢敬地衝著忽和駿,微微拱手詢問著。
只見原本還看起來,頗有些虛弱的忽和駿,面上的神色頓時紅潤了不少。
「雖說我來這天朔國,也已經有了不曉得十日,但除了最初始的那幾天,之後都一直蝸居在這屋子裡面診治,甚至不曾好好領略過天朔國風,終歸有些遺憾。」
雖說這忽和駿,尚且還沒有將話給說完整,但是低垂著雙眸的雲小霜,卻已然是能夠隱隱約約聽出來,其中的意思了。
果不其然,就在雲小霜尚且還沒有反問之時,便聽到忽和駿再次開口道:「所以不知是否有幸能夠得到雲姑娘的賞臉,能帶本王遊覽這京城?」
雲小霜聽著他一口一個本王的叫著,當真覺得有些彆扭的慌,一個蘭瀚的可汗,卻是用著天朔國王爺的稱謂。
但她的面上卻是依舊同往常無二:「謝可汗看重,但還請恕難從命,在下不過就是普通一民婦,對這……」
但忽和駿此人,既然已經是明擺著想要讓雲小霜帶他遊覽京城,就斷不可能這麼輕易地,就被她三言兩語給回絕了。
從而當雲小霜推辭的話都不曾說完,就被忽和駿給笑著打斷了去:「本王初來乍到,如今也就只相識雲姑娘一人,他人本王皆是信不過也無話可說。」
忽和駿將話都已經給說到了這份上,擺明了就是無法讓雲小霜拒絕。
如果這個時候雲小霜在繼續拒絕忽和駿的話,豈不是會顯得不知好歹?
尤其是兩個人的身份上面,還有著這般大的差距,就更是不足以讓雲小霜,去說出來任何拒絕的話語。
便是他剛剛所說出來那一番,比較委婉的話,若是忽和駿稍微計較一些,都能夠拿這樣的話,來懲治雲小霜一番。
終歸對方乃是蘭瀚的可汗,而她只不過是個普通官員的夫人,若是對方要以不知好歹的罪名,來懲罰於她的話,便是皇上出面,也難免是會要計較上一兩分。
正是因為雲小霜太過於清楚明了,這麼一點,
從而在這種情況下,眼看著面前的忽和駿,已經將話給說到這個份上,如果雲小霜再繼續拒絕的話,多半是會攤上一個不知好歹的罪名。
可如果她就此直接答應的話,也同樣會引得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至少現在她只是以著一個大夫的身份,前來相見忽和為他進行診治,可如果私下帶他出行,在這京城之中的話,定然是會讓一些有心人,傳出來一些風言風語之說。
有著一瞬間猶豫的雲小霜,拒絕和答應的話,都尚且不曾說出口,便是看到這邊的忽和駿,再次開口說道:「雲姑娘意下如何?若是雲姑娘當真不願的話,本王待恢復以後,便只能託付於趙……」
本身還有著幾分憂鬱的雲小霜,在聽到忽和駿要提及趙墨城之時,卻是根本就不會再有絲毫的猶豫,直接抬眸看向面前的忽和駿。
就此答應下來:「可汗若是需要人陪伴遊覽京城,便由民婦一人足以。」
要的就是這麼一個結果的忽和駿,則是在聽得了雲小霜答應之後,面上的笑意更是明顯,
「若是這般,那自是再好不過了,天朔有句古話說的好,叫擇日不如撞日。不過今日天色已經有些晚了,所以明日本王派人,去府上親自接雲姑娘如何?」
忽和駿這話已然是不容雲小霜拒絕的意思,雖然雲小霜自然也不可能算說出來什麼拒絕的話,只是依舊和和氣氣的輕點頭。
如果說這次出事,不是恰巧合趙墨城有的幾分莫名聯繫的話,以雲小霜往日裡面的脾氣,只恐怕早就已經甩手走了,更不可能還這般每日上門來給他把脈。
奈何這一次的事情,就是偏偏和趙墨城有著關係,再加上此人的身份,又並不簡單,若是當真要將罪責給壓到趙墨城身上的話,
就算皇上知道這件事情,的確是和趙墨城並沒有什麼關係,也是會十分的棘手難辦,而雲小霜則是並不希望發生這樣的可能,自然也只能夠選擇妥協答應。
不願再繼續多待的雲小霜,簡單的說了幾句之後,便是就此從忽和駿如今所住下的酒樓離開而去。
雖說此處酒樓乃是雲小霜再熟悉不過的地方,但如今卻是巴不得趕緊離開的更好一些。
翌日。
就如同忽和駿自己所說的這般,也不知他的目的,究竟是為了能夠早些在雲小霜的帶領之下,領略這天朔的風土人情,還是有著其他的緣故。
來的甚至要比雲小霜,所預料的要更加早上一些。
「可汗起的這般早,看來身子骨應當也是要恢復的差不多了。」
聽得雲小霜這話的忽和駿,卻恍若是根本沒聽明白其中的意思一般,依舊是神色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