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虹!你胡說八道什麼!」
雲小雪板起臉,說起話來卻明顯有些底氣不足:「盧公子之前幫了姐姐這麼多,早就不是外人了,墨雪樓的事他自然也很上心。」
「哦?不是外人?」趙虹笑道,「從什麼時候起這位盧公子竟然變成了我們自己人?我怎麼不知道?」
「小虹!」
雲小雪一臉羞憤,奈何在鬥嘴這件事上她向來都不是趙虹的對手。
「嫂子,看來你得早些給某人準備好嫁妝啦。」
說完趙虹就一溜煙的跑出了廚房,雲小雪則趕忙氣急敗壞的去追她,瞧著這兩個丫頭追追打打的模樣雲小霜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若是日子一直過得這麼簡單,倒也不失為一件幸事。
當日夜裡雲小霜又去了一趟趙墨城的院子,屋子裡的燈依舊暗著,這哪裡是什麼早出晚歸,他分明已經好幾天沒有回來過了。
雲小霜眸子裡划過一絲落寞,緊了緊身上的斗篷正準備回屋時院子邊上的圍牆卻忽然躥出一個人影,頓時將她嚇了一跳。
不過那人似乎是有傷在身,翻牆之後沒有站穩直接在地上滾了一圈。
在看清那人的模樣之後雲小霜頓時大驚失色,忙不迭的跑了過去:「趙墨城,你這是怎麼搞得?」
雲小霜跑過去扶起趙墨城,這才注意到他的肩旁處正蹭蹭的往外冒血,傷口血肉模糊的一片,看起來極其令人心駭。
「沒事兒,一點皮肉傷而已。」趙墨城臉色蒼白,勉強沖她露出一抹笑容,「你先扶我進屋,要是被人看見我這幅樣子不好。」
隨即雲小霜立馬扶著趙墨城小心翼翼的往屋子裡去,這才發現他走路也有些不利索。
雲小霜將趙墨城撫回房間之後又立馬去廚房打來一盆熱水替他清理傷口,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在看見趙墨城褪去外衣後身上露出的傷口時還是忍不住心顫了顫。
趙墨城的確受了不少皮外傷,最嚴重的卻有兩處,一處是肩旁上接近十公分的刀傷,一處是左邊小腿上的箭孔。
他應該是在小腿中箭之後便將其拔了出來,但由於沒有及時處理眼下傷口已經有些化膿,見狀雲小霜頓時鼻頭一酸。
「這幾日你究竟做什麼去了,又怎麼會受這麼嚴重的傷?」
雲小霜努力控制著有些輕微顫抖的手臂,隨後才開始小心翼翼的替趙墨城清理肩旁周圍的血跡。
儘管之前見識過了不少噁心下作的手段,但這還是雲小霜第一次看見有人受如此嚴重的傷,更何況這人還是她的丈夫。
「你別擔心,只是一點小事,現在都已經解決了。」
趙墨城輕言細語的安撫著,他先前之所以沒有告訴雲小霜就是不想讓她擔心,也不想讓她蹚這趟渾水。
「這傷口要是再深幾分你這條胳膊就得廢了,還是小事?」雲小霜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趙墨城,卻在看見他咬著牙忍痛時又開始心軟。
既然趙墨城不想告訴自己那必然是有不能告訴自己的理由,雲小霜默默在心底嘆了口氣,手上的動作卻一步未落。
「家裡沒有治療刀傷的藥,我眼下只能先幫你止血,明日一早去藥鋪買回了藥再重新給你上藥包紮。」
「不用。」趙墨城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小陶瓶,「這是華生之前給我的金瘡藥,效果肯定比外面買來的要好。」
雲小霜接過金瘡藥,若有所思的問道:「如此說來華生也知道你這次做的事了?」
聞言趙墨城頓時一愣,臉上隨即泛起一抹苦笑。
他怎麼忘了,雲小霜除了只在某些小事方面有些馬虎,但大多情況下都心細如髮相當聰慧,看來這次事即便是瞞也瞞不了多久。
「是。」
既然瞞不下去不如索性坦誠相告。
「前幾日我讓王牧去了一趟京城,讓他幫我帶了點東西回來,結果在半路遇到截殺。」
趙墨城此刻的眸子諱莫如深,語氣也顯得有些冰冷:「我收到消息帶人趕去關外接應王牧的時候他已經身負重傷,若是再晚到一步恐怕他會命喪當場。」
聽到這裡雲小霜不由得心一緊,擔憂的問道:「那然後呢?」
趙墨城的手下及時趕到救下了王牧,為了掩護他們帶著王牧離開趙墨城只得孤身一人去引開那伙兒匪徒,就這麼在關外的樹林中躲藏了幾日,期間也做了不少埋伏令對方也損失不小。
「要不是之前我在林子與他們周旋耗費的時間太長,今日必能全身而退。」
趙墨城說的輕描淡寫,絲毫沒有提及這幾日是如何與那些匪徒周旋,又是如何獨自一人從數十個匪徒的圍剿中脫身。
若非今日慕容燁帶人來的及時,恐怕此刻擺在雲小霜面前的就是一具屍體。
「究竟是什麼東西,竟然會引得這麼多人來追殺你們?」
「一份口供」
這次趙墨城回答的倒是沒有絲毫猶疑,反而讓雲小霜有些詫異,她下意識的抬頭卻正好瞥見趙墨城那雙幽亮的眸子划過一絲恨意。
雲小霜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替趙墨城包紮好肩旁的傷口又俯身替他清理起腿上的潰爛。
「我現在要替你剜去腐肉,可能會有點疼。」
「這點疼還能扛得住,你儘管去做便是。」
替趙墨城剜去腿上的腐肉時他從始至終都咬緊了牙關連哼都沒哼一聲,但額頭上卻清晰可見滲透出了一層冷汗。
雲小霜見狀頓時有些不忍,連忙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好了。」雲小霜利落的在趙墨城腿上打了個結,隨手用衣袖擦去臉上的細汗,「每隔三日換一次藥,之後我再讓人去從廣藥樓送一些內服的藥材回來,這樣傷也能好得快一點。」
聞言趙墨城搖了搖頭:「我受傷的事不可聲張,你記得準時來給我換藥就行,熬藥就不必了。」
趙墨城既如此說雲小霜自然沒有再堅持,等到她收拾完狼藉再回來的時候趙墨城已經睡下了。
不知道這幾日他在外邊究竟經歷了什麼,眼下好不容易睡著竟又開始發起燒來。
於是雲小霜便開始用烈酒為趙墨城擦拭身上的關鍵穴位,又用打濕冷水的帕子為他敷額頭,折騰了大半宿這燒才算是退了下去。
她也沒了力氣,迷迷糊糊趴在趙墨城床頭便睡著了。
第二日一早,趙家宅子內四處都是亂嗡嗡的一片,即便是正在酣睡的雲小霜也將門外時不時的腳步聲、說話聲、以及搬東西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唔嗯……」
屋外的陽光頗有些刺眼,不由得讓雲小霜迷迷糊糊剛睜開的小眼睛又忙不迭的給閉上了。
「今日墨雪樓不是有拍賣會嗎,娘子還打算睡到幾時?」
雲小霜聽到聲音頓時精神為之一振,打了個激靈頓時坐起身子來。
她這時才發現自己竟然睡到了趙墨城的床上,兩人不但蓋著同一床被子,剛才的動作也極為親密。
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怎麼會在你床上?」
雲小霜一把扯過被子蓋住自己,一臉驚恐的質問起趙墨城來。
「我身受重傷,娘子應該問問自己才是。」
趙墨城用未受傷的那隻手撐著腦袋似笑非笑的望著雲小霜,一臉無辜:「昨夜娘子也不知怎地,非要上床與我共寢而眠,我實在是攔不住。」
說罷趙墨城還嘆了口氣,瞥了一眼自己受傷的胳膊,故意裝作一副受委屈的模樣。
「你的意思是說是我硬要爬上你的床?」
雲小霜一臉懷疑的盯著趙墨城,雖然她堅決認為自己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但趙墨城這模樣看起來又確實沒有犯案能力,而自己又對昨晚的事全無印象……
「娘子不會將昨晚的事情都忘了吧?」趙墨城故作驚訝道,「昨晚娘子上床之後就對我動手動腳,我受了傷自然也只能任你宰割。」
「難不成娘子一覺醒來便不想對為夫負責了嗎?」
說著趙墨城的淚水便開始在眼圈裡打轉,配上他那一臉蒼白的臉色倒真真是讓人覺得心疼至極。
若換做旁人定然就信了他的話,便便遇上雲小霜這麼個鐵石心腸的。
「你少胡說八道!」雲小霜狠狠的瞪了一眼正裝可憐的趙墨城,「我們倆的衣服都完好無損的在身上穿著呢,能做出什麼事來?!」
「衣服雖然還在身上穿著,但我們確實在一個被窩裡睡了。」
趙墨城說的正氣凜然,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將雲小霜氣得夠嗆。
「俗話說男女授受不親,但昨夜為夫身上娘子該摸的也都摸了,不該摸的也都摸,娘子你得對我負責。」
「打住!」
她雲小霜明明是個正直向上的五好青年,怎麼落到趙墨城口中就成了個乘人之危耍流氓的混蛋?
這事兒要傳出去自己的老臉還往哪兒擱?
雲小霜覺得自己要是再聽下去一定會吐,她頓時深吸了口氣,隨後朝趙墨城努力擠出了一個微笑。
「不管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都已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