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心意
「子和，」決定要開門見山的蕭峰掃了一眼四周圍，壓低聲音問道，「你是不是喜歡尹大姑娘？」
潘家銘一愣，點頭答道：「不討厭，嗯，應該是喜歡吧。」他一向不喜歡女人靠近，除了祖母、皇后姑母、還有妹妹靈兒。
他從不主動與人招呼，更不曾想方設法去與人多說幾句話，尹大姑娘卻讓她破了此例。
他見過的女人也不少，但多是見過即過，卻只有尹大姑娘能讓她見過一次即留下深刻印象，然後每見一次就更加想見下一次，時不時腦袋中還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清貴優雅卻又百變的氣度、落落大方的言行、以及那嬌俏的小白眼……
呃，他想他肯定是喜歡尹大姑娘的，因為那是第一個讓他想靠近的姑娘。同尹大姑娘相處，他總是感覺很好、心情舒暢。雖然旁邊至少都有三五個其他人，可他眼裡似乎只看的到她，而且每次都覺得時間過的太快……
潘家銘這麼想著，耳朵悄悄地紅了。
好在蕭峰被他如此乾脆、坦率的回答震住了，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更勿論耳朵紅這麼不顯眼的小異樣。
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啊，潘家銘能如此坦然，蕭峰卻是更糾結了：這傢伙究竟知不知道「喜歡」的意義和後果？看他如此自然的反應，就好像表達喜歡靈兒、喜歡知萱一樣。可是……可是……喜歡大姑娘能跟喜歡小姑娘一樣嗎？
越發寧亂的蕭峰決定豁出去了：「子和，你看見尹大姑娘覺得心動麼？心疼麼？想要……保護她、呵護她，娶她為妻、一輩子在一起麼？如果皇后娘娘不喜歡她你會怎麼辦？如果皇上皇后為你另外指婚，你要將尹姑娘納進府中為妾麼，還是養在外面做外室？……」
蕭峰越問越順溜，他不想承認的是，如此打破砂鍋問到底，主要目的是想點醒好兄弟，讓他有則改之無則加勉，順帶地，呃……是人皆有好奇心不是？
潘家銘聽著前面的問題還覺得心跳加快，臉上越來越熱，眼睛越來越亮……可是，蕭峰這臭小子越問越離譜，都問的什麼啊？什麼為妾、外室？
「怎麼可能？」潘家銘一怒之下脫口而出，「尹大姑娘怎麼可能做妾？還外室呢？我才不會有這麼齷齪的念頭。」如果那樣，不是跟秋逸然那狼心狗肺的東西成一類了？
好吧，不用再糾結了!看著潘家銘的一臉怒容，蕭峰暗嘆一聲，他能確定，面前這個男人已經陷進去了，已經真正嘗到喜歡一個女子的滋味了，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子和，」蕭峰用十成十肯定的語氣提醒道：「皇后娘娘、還有老夫人都不會允許你娶一位和離女子的，納為妾都勉強，更別說正妻了。更何況，尹大姑娘現在孝期，等三年孝期過後，她都快十九歲，而你也要二十一了。」這倆人若真是對上，麻煩啊！
潘家銘抿了抿嘴：「我爹也是二十一二才成親的。」他爹比娘大5歲，好不容易等到他娘就要及笄，娘的祖母卻過世了，只好又等了一年，可不就到二十一二了？
「那怎麼一樣？」蕭峰嘆道，「義父同義母是從小定的親。」而且兩家門戶相當，霍家也沒頂著謀逆的嫌疑。更重要的是，義母之前也沒嫁過人、不是和離婦啊。
「沒什麼不一樣，父親可以，我自然也可以，」潘家銘斬釘截鐵，「我會去同皇后姑母說，三年內不考慮成親的事。我要查清當年的真相，有很多事情要做，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父親的醉酒落馬很是蹊蹺，母親的死更是疑點重重，父母之仇大如天，大仇未報，他哪有心情面對那些裝模作樣的女人？
蕭峰搖了搖頭：「那三年後呢？」這完全是避重就輕好吧？三年孝期不是最重要的，關鍵是身份，身份啊！門戶的鴻溝、和離的身份都為大世家貴族所不能接受，一般的大世家都不會接受一個和離女子做當家主母，何況英國公府是皇后娘娘的娘家，潘家銘是皇后娘娘的親侄兒。
「三年後?」潘家銘挑了挑眉，「三年時間應該夠我查清當年事了吧？有喜歡的女子自然就成親唄。放心，不管是祖母還是皇后姑母都不會逼我娶一個我不喜歡的女子。」
沒有自己喜歡的女子，娶誰都沒區別，只要祖母和皇后姑母滿意就成。可是，若有了喜歡的女子，還勉強自己隨便娶一個，可不是在虐待自己？那不是他潘家銘會做的事。
至於喜歡的女子，嗯，他今天還是很高興的，因為他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他確實是喜歡上尹大姑娘了。那種喜歡不同於對小萱兒的喜歡，而是一種他在過去十八年來從未體驗過的、讓他臉熱心也熱、難以控制的感覺，會心疼、想呵護、不想看見她委屈難過……
現在回想起來，第一次在梅莊見到女妝打扮的尹大姑娘時，他就開始真正理解到「怦然心動」的意思了。
「謝謝你文俊，」潘家銘拍了一下蕭峰的肩，一本正經道，「謝謝你讓我看清了自己的心。至於其它的，你就別瞎操心了。我是喜歡人家，可人家未必會喜歡我呢，你嫌棄人家這個那個的，怎知人家不會嫌棄我這個第一紈絝、京城三霸之首？」
蕭峰撇了撇嘴：「若是人家正好獨具慧眼，也喜歡上你怎麼辦？多一個人痛苦？所以，最好的還是你不要去招惹人家。」
他能感覺到，尹大姑娘不同於一般嬌養的大家閨秀，她既不會因為英國公府的地位、或者皇后娘娘對潘家銘的疼愛就想嫁進英國公府，也不會只看表象、聽信傳聞就真把潘家銘看作紈絝，否則對潘家銘就不會是現在這樣的態度，尹大姑娘明顯很樂意讓兩個弟弟同潘家銘結交。
在蕭峰看來，如果尹知若真的相信所謂「第一紈絝」、「三霸之首」的傳言，即使潘家銘對小知萱很好，在潘家銘提出讓靈兒住到梅莊時，她就會找理由推了，很顯然，理由並不難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