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庶妃都算是抬舉你,你算什麼?沒名分,沒地位。」葉棗又笑了笑:「所以,你有罪,我為什麼要饒恕你?當年的你,對我可不善意啊。」
「奴才之罪,奴才當年昏了心,求娘娘饒恕!」許氏忙磕頭。
「你磕頭的樣子可不好看。皇上不喜歡的。」葉棗等她磕了幾個之後,涼涼的道。
許氏就愣住了,不敢再動。
四爺無奈的搖搖頭,還是不語。棗棗心裡有氣,撒不出來傷身子。
他看著五阿哥腰間的傷也生氣,真要是三阿哥做的,棗棗照她的生母也不算錯。
「你啊,還是這麼有心計。明明皇上就在這裡,你就不求他。一個勁兒求我啊?是想叫皇上覺得你柔弱可憐,我呢就面目猙獰對不對?可惜了,就算我面目猙獰啊,你也永遠都不是那個柔弱可憐的。」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許氏這會子真的很怕。
她是用了些心眼兒的,可是沒想到這個明嬪都點出來,一點都不怕。
「好了,許氏帶壞了三阿哥,打五十板子。關進景祺閣。沒有朕的命令,不許出來。」四爺厭惡至極的看著許氏。
一輩子最噁心的就是這個女人了。
「皇上!皇上!奴才之罪了,皇上饒命啊!」許氏這下子,真的崩潰了。
五十板子,關在景祺閣,這是……這是要她死啊。
景祺閣在貞順門裡頭,屬於後宮最角落的地方,年久失修,破敗不堪。
所謂冷宮,並沒有真的這麼個宮殿。而那些年久失修,奴才們都不去的地方就是冷宮了。
如今,她就是被打入冷宮了……
「閉嘴!」四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要不是還有三阿哥,他真想賜死了這個女人。
許氏看懂了四爺眼裡的殺意,不敢再說話,渾身顫抖的跪在地上。
她這會子真是後悔極了,皇上竟然是這般厭惡她麼?
這到底圖什麼呢?
三阿哥以後還記得她麼?要是不記得了,真是不知道圖什麼呢……
許氏被拉出去打,葉棗心裡才算是舒服了一點。
要是可能,真的想打三阿哥那個熊孩子一頓,可葉棗到底不是能對孩子下手的人。
「傳朕的旨意,宋嬪教子無方,罰早晚念經為先帝祈福。五年內不得晉位。」四爺皺眉。
這回,葉棗回頭看四爺。
用四爺的理解,那是總算給了他一個好臉。
葉棗是很滿意啊,本來,她都沒打算怎麼收拾宋嬪的。其實私底下,三阿哥根本不聽宋嬪的話這事,宮裡都知道。
但是,四爺這麼一來,葉棗覺得很公平。
孩子受了委屈,當然是要出頭的。
不然以後別的阿哥也來欺負怎麼辦?
「主子,五阿哥醒了。」阿玲出來道。
葉棗嗯了一聲轉身回去。
內室里,五阿哥醒來略有些驚慌,被熟悉的奶娘抱住拍了拍之後才好一點。
葉棗走過去看著他:「滾滾?」
五阿哥眨眼看了葉棗幾下之後,伸開了手。
葉棗心一松,將孩子抱在懷裡親了親:「好孩子。」
四爺見他們母子這般,也笑了笑,伸手揉揉孩子的小腦袋:「看來是沒嚇著,花生不要養了。到底是畜生,要是發狂了,傷著孩子就不好了。」
「花生是護著五阿哥,失手了,養的好好的不養了丟哪裡去啊?」葉棗白眼。
「養到哪裡都好,奴才們都會盡心的,等孩子大了再帶回來就好。」四爺勸道。
「那爺怎麼不把三阿哥送出宮,等他大了再接回來?反正奴才們肯定會盡心的。」葉棗直接搶白道。
「胡鬧,孩子和一隻狗能比麼?」四爺瞪眼。
「在我眼裡,花生就是要緊,他又沒錯,怎麼就要送走了?五阿哥都不會生氣。」葉棗哼了一聲,反唇相譏。
「你這是無理取鬧!」四爺皺眉。
「嗯,我無理取鬧,爺就有理。太醫都說了,胳膊上還沒有腰上來的狠呢。這就說明,花生不管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都沒下狠的,倒是三阿哥擰著五阿哥的肉一點都不心軟啊。」葉棗抱著五阿哥,將心裡的怨氣發泄出來。
四爺先是一愣,然後黑了臉:「你要朕如何發三阿哥?他不過是個孩子!幾歲大的孩子,他也一樣不懂事!朕不是罰了宋氏和許氏?」
「我不敢,我哪裡敢呢?我只是說,既然三阿哥不懂事,我的狗一樣不懂事,求皇上饒了花生吧。」葉棗梗著脖子。
「朕今兒就不饒了他!」四爺也生氣了,想著棗棗素來也是懂事的,最起碼在對待孩子上,沒有這麼執著。
今兒怎麼這麼計較了?
「求皇上饒了花生。」葉棗也不猶豫,抱著孩子就跪下了。
事實上,她很久很久沒有跪過四爺了。
四爺就是一愣,連叫她起來都忘記了。
也是跪下這一刻,葉棗忽然想笑。到底還是不平等的。
她這麼久以來,想要動搖,想要愛他的心,也就都收住了。
「好了,你起來吧,朕還有事。」四爺終究沒有再說要收拾花生的話。
其實他不過是怕狗傷著孩子而已。
他也很喜歡狗的。
懵懂的五阿哥不懂這些,他只是餓了,然後在額娘懷裡掙扎。
葉棗抱著五阿哥起身:「多謝皇上,恭送皇上。」
四爺沒說話,轉頭出了錦玉閣。
他心裡很難受,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股低落情緒,覺得似乎是錯過了什麼。
不管是什麼,他都不喜歡。他更喜歡棗棗與他吵架的樣子。他又不會因此治罪於她。
大不了氣狠了,就回乾清宮歇著去……還能如何呢?
四爺想著,腳步就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機會就要進了乾清宮的門了,忽然頓住腳步。
蘇培盛差點撞在四爺後背上,嚇得心都要跳出來了。
就見四爺猛的轉頭:「朕就不信了!」然後又原路返回。
蘇培盛張大嘴跟上去,心說別啊,您這麼回去治罪明嬪不要緊,五阿哥本來就嚇著了,別嚇壞了啊!
可也不敢說,只能跟上去了,心說這可真是愁死他這個太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