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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的這頓酒席,因為柳燕和翠屏沒過來,鮑素雲趕緊摘下圍裙出去找。
結果在前屋後院幾張桌子甚至後院的茅廁都找了個遍兒,都沒看到柳燕和翠屏。
鮑素雲把這事兒跟楊華洲說了,楊華洲於是找到正在吃酒的永平和永柏打聽,他們兩個也都滿臉茫然。
同桌的小老楊頭聽到這話,頓感不妙,放下酒盅道:「許是回家拿東西去了,沒事兒,我去找一下就是了。」
「小叔,你接著吃酒就是了,我讓素雲去喊她們。」楊華洲道,並把小老楊頭按回了座位。
因為天黑了,唯恐鮑素雲一個人往村南頭去害怕,劉氏放下手裡的燒火棍道:「裡面大鍋不需要伺弄,外面這口小鍋我讓大嫂過來看著,我陪素雲跑一趟,剛好我好久沒瞅見老漢了,偷偷瞅一眼。」
……
一碗茶的功夫不到,劉氏火急火燎的跑回了灶房。
「三嫂,大、大情況!」
劉氏一進門就拉住孫氏的手臂上氣不接下氣的道。
孫氏剛把一盆小雞燉蘑菇倒入鍋中翻炒,聞言鍋鏟都頓了下:「啥情況啊?」
楊若晴也端著空托盤迴了灶房,聽到這話也不由看向劉氏。
劉氏道:「我和素雲去小叔家找柳燕和翠屏,你們猜咋著?」
「咋著啊?」孫氏下意識又問。
楊若晴道:「四嬸,你這喜歡賣關子的老毛病又犯了,這會子是賣關子的時候嘛?快些說呀!」
劉氏便舔了舔嘴唇,接著道:「柳燕跟咱老漢吵起來了,我和素雲趕到的時候,兩個人正吵在熱火頭上呢!翠屏在旁邊勸,看那陣勢不僅沒勸住,還把自個給搭進去了,連著一塊兒挨罵。」
「啊?柳燕咋還跟老漢吵起來了呢?這是為啥呀?」孫氏問。
這個時候,劉氏擅長打聽的特長立馬顯現出來,即便從去到回只是一碗茶的功夫,別人壓根就是來回跑路,但劉氏卻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個清楚。
「這事兒啊,還得從晌午吃正酒之前,老漢出來溜達回去的時候院門鎖了那事兒說起……」
劉氏眉飛色舞把上晝發生在小老楊頭家中,老楊頭跟柳燕吵架的經過一直不落說了,重點點出老楊頭揚言要永平休了柳燕這一茬。
末了補充道:「原本這事兒晌午都被小叔給勸下去了,柳燕也沒再提,可先前夜裡酒席開始前,翠屏身上來事兒了,就讓柳燕陪她回去一趟換衣裳,老漢看到柳燕又是一通旁敲側擊的話,據在屋裡換衣裳的翠屏說,老漢那些話說的尖酸刻薄,難聽得很。」
「柳燕也不是軟柿子,立馬就還嘴了,這一還嘴不得了,老漢就跟打了雞血似的,不僅砸了茶碗,還把自個的旱菸杆子給摔斷了。」
楊若晴突然笑了聲,「做我爺的旱菸杆子可真命苦。」
打從她穿越來到老楊家到如今十六年了,老楊頭平均每年都要摔斷一根旱菸杆子……
摔的斷裂程度跟老漢的怒火值成正比,有時候斷裂不是很嚴重,那便撿起來粘補粘補再用。
情節嚴重的,那得重換新的旱菸杆子,所以一度楊若晴懷疑老漢是不是想要換旱菸杆子了又不好意思讓家裡兒孫給買於是就故意摔?
發散的思維被孫氏的話給拽回現實。
孫氏一臉擔憂的問劉氏:「那這會子啥情況啊?素雲還在那勸?」
劉氏道:「是啊,五弟妹留在那裡勸架,打發我回來搬救兵,三嫂,你說要不要去前院喊人幫忙?」
孫氏想了下道:「不能過去吆喝,還在吃酒席呢,老三老五都在陪酒,這可咋整?」
楊若晴突然皺了皺鼻子:「娘,鍋里的小雞燉蘑菇快糊了,你趕緊翻一翻啊!」
孫氏手一抖,揭開鍋蓋趕緊翻炒。
楊若晴對她們倆道:「你們莫慌,不就是吵架嘛,又不是殺人放火。我待會把這小雞燉蘑菇送去前院,找個機會私下跟永平永柏說一聲就行了。」
……
小雞燉蘑菇之後便是紅燒魚了,紅燒魚是酒席上的收尾菜,代表年年有餘。
同時也是個信號,通常魚上桌了,便宣告菜式結束。
而此時桌上滿滿當當都擺了十五六碗菜了,中間還撤了幾碗吃過的菜下來,豐盛,讓賓客沒法挑刺兒。
聽到楊若晴傳遞過來的消息,永平和永柏都顧不上吃那收尾的魚,隨便捏了個藉口便從酒桌上溜走了。
楊永青抱著酒罈子道:「柏小子跑得夠快啊,過兩天再找你喝!」
劉氏和楊若晴兩個守在院門口,看到永平永柏過來,趕緊跟了上來,一塊兒往村南頭去。
在趕去的過程中,永平跟劉氏這打聽了大概的情況。
晌午之前的事情永平清楚,主要是詢問夜裡的導火索,一聽導火索是因為柳燕陪翠屏回去換衣裳,永柏的眉頭也皺了下。
他和翠屏生了一個兒子後,老想要閨女了,這半年來一直在努力生閨女,可不曉得咋回事就是懷不上。
這個月,到了日子,翠屏遲遲沒來,永柏偷著樂。
這會子聽到翠屏回去換衣裳,永柏的希望破滅,心情有些小失落。
劉氏跟過去自然是看熱鬧,楊若晴跟過去是因為受了孫氏所託,要安然把五嬸帶回來。
家裡賓客都還在吃酒呢,女主人可不能不在場。
四人很快就到了村南頭,大晚上的,小老楊頭家院子附近還是三三兩兩站了好幾個看熱鬧的村民。
也有幾個熱心腸的進了堂屋在那勸著,勸聲,哭聲,罵聲混在一塊兒,顯得雜亂無章。
永平陰沉著臉進了堂屋,迎面一個茶碗砸過來,永平腦袋一偏錯開了,於是那茶碗便朝著他身後的劉氏的臉砸過來。
劉氏嚇得瞪圓了眼珠子,僵在原地,楊若晴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拽了過來,避開了那隻茶碗。
走在劉氏身後的永柏一抬頭,茶碗已經飛到了面門,重重砸在他的腦袋上,發出砰一聲悶響後,茶碗掉到了腳邊,碎裂成好幾瓣兒。
永柏捂著額頭,痛得眼冒金星,氣急敗壞的大嚷起來:「是哪個狗曰的龜孫子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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