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85章

  第10885章

  菊兒說:「事是那麼個事兒,可春霞這孩子……有資格的想法,她不樂意去李家啊!」

  小花想了想,說:「春霞的情況,跟珍兒相同,又不同。」

  「花兒嫂子,這話咋說?」蔣桂玲問。

  其他人也都紛紛看向小花。

  小花接著說:「梅英大嫂改嫁的時候,珍兒還很小,不懂事。」

  「加之珍兒對自個親爹也是沒啥印象的,張有福隨便買點吃食哄哄珍兒,珍兒不就樂意了麼?」

  「花兒嫂子說的對啊。」蔣桂玲也反應過來,「珍兒那會子才周歲,而春霞都十來歲了。春霞對她親爹也記得,反觀李家姐夫那邊,春霞可是兩眼一抹黑的生人,」

  「加之又是女孩子家的,膽子小,怯生,肯定不樂意跟過去的。」

  一旁的菊兒也默默點頭,她又重重嘆了一口氣,說:「還有一點你們都忽略了。」

  「珍兒是打小就跟著梅英嫂子的,母子情深。」

  「春霞之前都是跟著她爹余金寶過,十來歲才回到我姐身邊。」

  「本身這母女之間就很有隔閡,都不在一個屋裡一張床上睡。」

  「再說我姐這個人的性格……你們懂的,就算她舌頭是完整的,怕是跟春霞那裡也憋不出什麼暖心窩子的柔軟話來。」

  一句話,這對母女不咋親近,甚至,比起跟生母的親近,春霞估計跟小姨三丫頭的感情反倒更好。

  有什麼是,什麼悄悄話,都跟她小姨那裡講。

  聽到菊兒的這番分析,大傢伙兒這回是真的恍然大悟了。

  趙柳兒嘖嘖道:「要真是這樣,那讓春霞跟著荷兒改嫁去李家,喊李老二做爹,從此在那邊過日子,春霞不習慣,不想去,抗拒,摔東西,就都可以理解了……」

  其他人要麼沉默,要麼點頭。

  菊兒自己都說了:「我的意思是,不要急著讓春霞跟過去,好歹給她一個緩和期。」

  但是,說不讓春霞跟過去,讓春霞留在四房這句話,包括菊兒自己,四房每個人,乃至老楊家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去開那個口。

  因為能開那個口的,只有以下幾人:

  康小子,劉金釧,以及鐵蛋!

  他們是春霞的大舅大舅媽和小舅,其中,因為鐵蛋生母跟荷兒不是同一人的緣故,鐵蛋在這層關係里又要往旁邊讓。

  留下春霞的拍板人,最終是康小子和劉金釧夫妻,因為他們兩個才是四房名正言順的當家人。

  楊華明和劉氏雖然是嘎公嘎婆,但是嘎公嘎婆終將老去。

  而且將來贍養的擔子也是落在康小子和劉金釧的肩膀上。

  所以,春霞能不能留下,咋樣個留法,得康小子這個嫡親的大舅來說。

  「菊兒,那這事兒……康小子有沒有說啥?」趙柳兒試探著又問。

  菊兒苦笑,搖了搖頭。

  大傢伙兒頓時就都明白了,於是一個個識趣的不再討論這個話題,繼續手頭的活計。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哦!

  與此同時,灶房對面的屋子裡。

  楊春霞已經連砸了好幾隻茶碗。

  楊華明,劉氏,荷兒,三丫頭幾個都在這屋裡。

  康小子出去了,好像去了五房找大寶說事情。

  劉金釧以孩子餓了要餵奶為由,從劉氏那裡抱了孩子回自己屋子去了。

  此刻,春霞的屋子裡,劉氏看著地上的茶碗碎片,還有被春霞扔到地上摔成兩截的木梳子,心疼得腮幫子上的肉都在打顫。

  「討債鬼討債鬼,你這孩子真是個討債鬼!」

  「悶聲不吭就摔東西,你是哪個大戶人家出來的千金小姐?啊?」

  「像你那個爛人爹!」

  劉氏氣不打一處來,蹲下身想去看看這一地的狼藉里能不能挽回點什麼。

  結果發現啥都沒剩下,全都稀巴爛!

  不僅地上,桌上如此,床上也被春霞給毀壞了。

  從倉樂縣回來前,劉氏才給鋪好的床,套上去的蕎麥枕頭劉氏這個當嘎婆的自己都捨不得睡,真的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的舐犢情深才把蕎麥枕頭給了外孫女春霞用。

  結果被春霞用剪刀從中間劃開了,床上,地上,甚至春霞自己的身上都是蕎麥!

  劉氏氣得失去了理智,站起身,手指頭揪住春霞的耳朵就是一頓罵。

  「死丫頭你給我滾出去,你娘小時候給我氣受,現在又輪到你?你們母女都是討債鬼!」

  本身跟李家李老二的親事,四房都滿意,就是劉氏不太同意。

  但看在李老二最近表現不錯,各種吃食送的停不下來的份上,劉氏才勉強答應了這門親事。

  沒想到還是因為這門親事,惹得春霞發孬毀壞東西,劉氏這段時日所有的火氣一股腦兒爆發出來,把春霞往門口推搡。

  荷兒原本就是進來制止楊春霞的,在看到楊春霞把屋子裡弄得一地狼藉,不僅砸東西,甚至還毀掉劉氏親手做的蕎麥枕頭的時候。

  荷兒自己就想要對楊春霞上手了。

  可是,劉氏卻搶在她前面上了手,劉氏的長指甲不僅戳著春霞的額頭,揪著扯著春霞的耳朵。

  劉氏甚至一邊將楊春霞往外推搡,口中還罵出那些最難聽的話。

  不僅罵了春霞,還把自己也給帶進去了一塊兒罵了。

  這就讓荷兒的不樂意了,追過去從後面拉住劉氏,將她的手從楊春霞的耳朵上扯開。

  荷兒朝著劉氏嗷嗷的發出一連串渾濁的聲音,通紅的眼睛瞪得溜圓溜圓,大顆的眼淚從荷兒的眼眶裡湧出來。

  她這種又怒又凶又流淚的樣子,像極了一個要崩潰的瘋婆子,劉氏被震懾住了。

  縮回了手,腳下也往後退了幾步。

  那些到了嘴邊的下一批罵話,此時也悄然憋回了肚子裡。

  震懾住了劉氏後,荷兒轉過身,流著眼淚,哀痛的盯著面前的楊春霞。

  荷兒一邊哽咽,一邊抓著楊春霞的手,在對方的手掌心的刷刷刷的劃著名什麼。

  荷兒一邊劃,一邊流淚,一邊拍著自己的心口位置,好像在跟楊春霞懇求,和做著承諾和保證。

  反觀楊春霞,一直想把手從荷兒的手裡抽回來。

  奈何荷兒抓的太緊了,楊春霞抽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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