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養傷的王爺,一個是過來尋人的郡主,岳老爺子說,現在縣城的生意都好做幾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安漵還沒跟他說自己不能去縣城的原因,聽了笑笑,對老爺子道:「我能坐上車感受一下嗎?」
岳老爺子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笑道:「行得很,你要是喜歡,這個車廂就送給你了。」
安漵心想您費這麼長時間做出來的,哪能要。
提著裙子上了馬車,和岳老爺子相對坐好了,車夫揮起馬鞭子,馬車駛動,一點都不顛。
安漵心想,等以後自己買匹馬,肯定要去跟老爺子定做一輛這樣的馬車。
沒做過現在板車的人,根本不知道馬兒跑動起來,帶動的車廂會有多顛,說屁股敦成八瓣兒都不誇張。
安漵還要顧著自家小推車,沒讓岳老爺子帶的車夫走太遠,轉回之後,她給老爺子和車夫一人沏了一杯濃濃的熱茶。
天陰沉沉的,看來要下雪了。
岳老爺子喝完茶,對安漵道:「你怎麼不去縣城租個小鋪子做生意?縣城人多,有鋪子也比這樣風吹日曬地要好。」
安漵搖了搖頭,「縣城那樣的地方,我們小老百姓可待不起。」
見她言語間不太喜歡縣城,岳老爺子沒再多說什麼,只指著坐在桌子另一邊的車夫道:「這是我二孫子岳風,他木工手藝不怎麼樣,但是在水上混得開,漕運的人都比較團結,以後你有什麼麻煩,找他。」
安漵笑著謝了,不過她如今結下不少善緣,別說在這薛家集不會有人欺負她,就是到了樗蒲縣,她也多的是同盟。
正如安漵剛才所言,小老百姓生活不易,便很容易抱成團,她的什麼方子都不藏私,賣的也不貴,小攤販們敵對她的,很少。
自然,不會沒人不好奇,她哪兒來那麼多小食方子,有人問,安漵的說法就是看見大家都喜歡她做的東西,回家就琢磨的。
為此她還讓在新安鎮讀書的小弟,去鎮上唯一的書鋪給她買了兩本跟烹飪沾上邊的書。
在古代,烹飪、打鐵之類的技術活兒,都是要師傅口手相傳,根本沒有什麼專業書,能找到兩本相關的,已是很不易。
不過廚藝無非加炸烹炒,安漵目前賣出的又都是小吃的方子,根本沒有什麼能上席的大菜,而這些小吃,相比大明朝流行的吃食,最大的一個特點就是新巧。
前段時間,安漵還用陳米做了些米粉,根本沒用賣方子,好些個做吃食生意的,一嘗就知道是大米做的,不就是做成麵條樣子嗎?回去便有人試了出來。
安漵半點不生氣,她就是特地做米粉出來讓人能仿的,看看,她也不是次次的新鮮做法都能賣成錢。
如此,還真是更多人都不覺這小姑娘之前能做出來那麼新鮮小食稀奇了。
畢竟大家常吃的是麵條,誰想過用米做?只是人家想到了而已。而且,那小姑娘還提醒鼓搗出米線的那幾個小販,說這米線用陳米做出來的口感更好。
豈不是說,她做的東西,只要能滲透自己做出來,也完全不用買的。
因此,安漵現在每一出攤,最先過來的就是聞訊而來的小販們。
他們中間的人經常在換,已經有不少人得了方子做起穩定的小生意,且聽說生意都還不錯。
不管這些小販中,是不是有些心思不好的,在那麼多人都在的情況下,也沒誰能弄出什麼事端來。
對於安漵來說,她此時若是想去縣城做生意,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那個縣城,主要是縣城裡隱在背後的謀個針對她的有些權力的人,讓她很是不喜歡,根本不想再去那裡做什麼生意。
「多謝老爺子好意,」安漵說著,又對岳老爺子的二孫子點點頭。
年輕人十八九歲的模樣,長相硬朗,神情卻很溫和,「聽說姑娘這裡做過一種乾麵條,能放很長時間,不知道能不能大量做一些?」
安漵的確做過掛麵,她有時候想歇歇了,出攤就只賣面,現在她有本錢,買些肉,隨便做一做便是十分美味的鹵。
掛麵是她每天收攤回家後,趁空做的,積少成多,漸漸地就有幾十斤,賣面的話拿一把掛麵下了,簡單又不費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掛麵不需要什麼手藝,根本沒有人關注。
岳風還是頭一個跟安漵問掛麵的人,她問道:「大概需要多少?」
岳風在心裡算了一下,道:「先拿五十斤,如何,可能做出來?」
家裡現在還有三十斤,當然後天就能給他把五十斤麵條拿過來,只是要這麼多,得吃到什麼時候去?
「我這個乾麵條雖然能放,但還是不要太長時間,」安漵提醒。
岳風笑道:「姑娘放心吧,我們一船二十多個大男人,五十斤面,真要敞開吃,一兩天就能吃完。」
「行,你後天上午過來拿。」
閒話一陣兒,岳老爺子就要回去,問安漵:「我看你攤位上的東西賣得差不多了,要不讓我們家阿風給你送到家去。」
安漵笑道:「不用了,我今天做的桃酥不好放隔夜,再賣一會兒,如果沒有客人的話,回去的路上在村鎮上也就賣了。」
岳老爺子看了自家孫子一眼,看來人家是沒看上啊,當下道:「看樣子今天要下雪的,你早點回。」
安漵應了,目送祖孫倆上車離開,就來到小推車後面的凳子旁坐下。
這兒比較擋風,不太冷。
不過北風呼呼的,再擋風也不是屋子,免不了四面漏風。
明天天氣如果不好,她就不出攤了,靠著賣出一種種小食方子,手裡現在也攢了近二百兩銀子。
雖然距離首富還差著一個光年的距離,但目前總歸不是不賺錢就不能生活。
又一陣冷風打著旋兒襲來,天空烏沉沉壓得很低,看來還真要下雪。
安漵想了想,決定回去。只是才剛站起來,就見前面走過來一個烏泱泱的駱駝隊。
不會是之前在此經過的方家商隊要北返吧,安漵高興地跑到路中央。不多會兒就看見駱駝隊裡走出來一個人,近了才看清是騎著匹黑馬的方浮。
「方少東家。」
馬到跟前,方浮翻身下來,安漵笑道:「你們這一行南下,時間還真是不短啊。」
方浮一身風塵僕僕,牽著馬韁繩跟在安漵身後往她的小推車邊走,「我們到了最南邊,這兩個月還是短的。安姑娘,有熱湯熱水嗎?給我們每個人都來一碗。」
「有姜棗茶,」這是她入冬開始就常備著的,用的棗是跟官道上過路的貨商買的,姜是自家大伯地里中的,還有弟弟做的紅糖,沏出來一碗的份量濃濃的,禦寒保暖效果極好。
方浮說道:「有多少都給我們煮了吧,今兒這天實在是冷。」
其實是他們今年出發晚了,十一月以後就不適宜長途跋涉了。
安漵不知道這內情,看到這位少東家手面都凍成了窩窩頭,心裡就是一聲感嘆,有句老話誠不欺人:錢難掙屎難吃啊。
她打開爐子,放上一口大鍋,添上水,然後又在旁邊的小灶上坐上一壺水。
水開了之後,她馬上就給方浮沏一大碗茶端過去,搭配的是剩下的桃酥點心。
幾口熱茶下去,明顯感覺暖和了許多,再咬一口點心,方浮嘆道:「還是姑娘這兒的點心吃著順口。以前沒有比較,那揚州的各色茶樓飯莊,我能說出來好吃的點心不少,但吃過姑娘做的,再吃那些,還真不是那個味兒了。」
安漵:嘴這麼甜,這還是當初那個對她這小攤位戒備十足的方少東嗎?
但方浮並沒有誇張,廚藝這東西,不只是有方子就行,那同樣的藕粉兒,他自家商隊裡的廚夫做的,跟安姑娘做的,就是比不上。
方浮這裡吃飽喝足,駱駝的大部隊也趕了上來。
安漵這裡沒有多少桃酥點心,便只上了些姜棗茶,至於吃的,她提出可以用駱駝隊的乾糧給他們免費加工。
她還想問問方家商隊從南邊帶了什麼貨,想趁便買一些。所以先幫個忙。
駱駝隊帶的最多的乾糧,就是那種風乾的大餅子,這玩意干硬幹硬的,商隊帶著就是為防哪頓趕不上飯點兒,泡熱水吃的。
安漵看著從商隊收上來的一籮筐干餅子,很快就有了主意。
她的小推車裡有雞精、耗油蝦粉等好幾種自製的調料,還有一捆上午跟一個商隊買的干海帶,底部有忘在裡面的都發黃的一掐黑黝黝的菠菜。
材料看似少,但如果做豫省的特色胡辣湯,卻也能像模像樣的。
為了讓胡辣湯的味道好一些,安漵把很寶貝的一小瓶胡椒粉都用了一多半下去。
做好之後,方家商隊眾人排著隊,一個個拿著碗,從熱氣騰騰的大鍋里領一大碗粘稠的餅子湯,轉身便蹲在路邊呼哧呼哧吃起來。
方浮也舀了一碗,一塊塊掰碎的餅子上裹著濃稠的麵湯汁兒,軟而不坯,讓他都不相信這是用自家邦硬的乾糧餅子做出來的。
「好吃,安姑娘,你真神了,什麼東西經你的手,都能做成美味,」另一邊,端著碗已經吃下去一半的趙先生笑著豎了豎大拇指。
安漵謙虛道:「做飯跟做其他事情一樣,最重要的是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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