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周謙果然沒話說了。
陸鏘能從一個私生子走到今日，確實不是偶然，而是才智過人，苦心經營的結果。
若能得此人相助，日後他在京城的計劃肯定順利很多。
就在周謙偷偷改觀之際，陸鏘又道：「我想了一想，他們現在可以告到官府，多半是找到了我那個舅舅秋工。」
提到此人，陸鏘的眉宇之間多了幾分戾氣。
他最後的就是當初幹嘛不心狠一點，直接將人殺了，而是只將他趕回老家。
「秋工十五歲就開始賭，而且逢賭必輸，在外欠了不少錢，我母親就是被他賣入青樓的，後來我成了陸家的掌權人，他就被我趕出京城了。
只要我把他的債主請進京，再讓老鴇作證，他好賭賣親的罪名就落實了。」
陸鏘胸有成竹。
這樣一個爛人，誰會相信他的話？
眼下唯一的不確定性就是府尹的態度，萬一他忌憚顧承淵，偏心沈青芷那一邊，那麼沒有證據的事也會變成鐵案。
陸鏘需要周謙的幫忙，就是為了防備這一點。
「我聽人說，周公子與府尹大人私交甚篤，只要您能在他面前說上幾句話，我也就沒有其他顧慮了。」
陸鏘未雨綢繆，周謙剛剛嶄露頭角之時他就注意到這麼一個人了。
這件事倒也不是他從別人口中聽說的，而且親自調查得知。
周謙要笑不笑，看來他還是低估陸鏘這個人了。
「府尹大人為官公正廉潔，只要你不讓人抓住辮子，他自然不會糊塗辦案。官差還在外邊候著，我就不打擾他們辦案了，告辭。」
周謙抬腳就走，片刻也不留戀。
進來通傳的人做了個「請」的動作，待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他才轉過身，猝不及防對上陸鏘的視線，他慌了一下，趕緊低下頭，大氣不敢出。
「陸福，你跟我多久了？」
陸鏘恰似不經意一問。
「快十年了。」陸福不敢有遲疑。
他是陸老從街上買回來的，一到陸家就跟在陸鏘身後伺候，從源頭上算是陸家的人，但經過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早就把陸鏘當成唯一的主子了。
「那麼你是選擇繼續跟我還是回到陸家？」
陸鏘的問題將陸福打了個措手不及，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但他還是免不了慌亂。
「當、當然是選擇公子。」
陸福別無選擇。
兩人的談話均已落入他的耳中，若他選擇陸家，陸鏘根本不會讓他活著走出這裡，再者陸鏘已經有了應對之策，這一次也倒不了。
「當真？」陸鏘再次確認，「你不介意我的身份？將來若是事敗，你就會和為我一樣淪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陸福一動不動，連呼吸都得刻意控制，他能跟在陸鏘身邊這麼久，自然也得有一點智商。
「其他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我從小跟著公子，知道公子為了陸家如何的殫精竭慮，公子除了沒有陸家的血液，其他應該做的一點也不少，我不認為公子就該從此退出，而是鬥爭到底，哪怕只有一線機會也不要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