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春瑤疑惑的盯著沈青芷,只覺得雙眼酸澀的厲害,還有些頭昏腦脹,渾身很是疲憊。
沈青芷眉眼柔和,拉過陳春瑤的手放在膝蓋處,手搭在陳春瑤的手背上,柔聲細語的說:
「你昏睡了三個時辰,縣令有殺人犯要審,所以便麻煩我在這看著你。」
陳春瑤反握住沈青芷的手,眼底一片烏青,另一隻手反扣在沈青芷的手背上,不確定的問道:
「那兩個賊人當真已經死了?」
自打那日被救下來之後,便日日夜不能寐,次次入睡都能被噩耗驚醒,精神瀕臨崩潰,被整頓的潰不成軍。
如今親眼瞧見那一對賊人氣絕身亡,卻覺得有那麼一絲的不真實。
莫不是她在做夢,夢見賊人已經被父親伏諸,就連眼前的沈姐姐,也是相當的真實。
每每想起死在她面前的姑娘,個個慘無人寰,鮮血四濺,死相慘狀。
一旦入眠,就會夢見死在她跟前的姑娘,頂著血肉模糊的臉出現在她的面前,懇求她做主。
只是這般想著,就覺得後背脊發涼,渾身都止不住的顫抖,額頭上滲出一層薄薄的冷汗,面色越發慘白。
察覺到陳春瑤發抖的身子,沈青芷用手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柔聲細語的安慰著:
「莫怕,那一對賊人已經生死道消,日後不會再困擾於你,且放寬心,再說了,不是還有我陪在你身邊嗎?」
因為這段時間的噩耗,向來活潑可愛的小姑娘,好事變成了一碰就碎的玻璃瓶,脆弱不已。
陳春瑤是她魂穿以來交到的第一個好友,早就將其當成親人。
如今瞧她這般,著實令人擔憂。
陳春瑤在沈青芷的安慰下,心安定的不少,但語氣卻還有些發顫:
「嗯,有沈姐姐在,瑤瑤不害怕!」
陳春瑤半靠在沈青芷的懷裡,試圖尋求一絲安慰。
得知閨女甦醒,陳彬一忙完,便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結果剛走進門,就瞧見了這般溫馨的一幕。
聽到門外傳來動靜,陳春瑤從沈青芷的懷中起身,雙眼濕潤的盯著頭髮花白的陳彬,語氣哽咽:
「爹爹!」
陳彬急忙走了過去,將人擁入懷中,輕拍著陳春瑤的後背,語氣寵溺:
「誒,爹爹在呢,瑤瑤莫怕!」
陳春瑤埋在陳彬的肩膀處,痛哭流涕,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瑤瑤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爹爹了!」
自打被接回來之後,陳春瑤便陷入了自我封閉空間,所以才會鬧這一出。
聽著閨女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陳彬心都要碎了,伸出大拇指,輕柔的將眼角的淚水逝去,語氣有些哽咽:
「是爹爹無能,未能護好你!」
說著連忙起身,朝著沈青芷行了一禮。
「若不是顧公子,瑤瑤恐怕已經慘遭毒手。」
說不感激是假。
正是因為顧承淵,兩次大案才得以破解。
如今天災亂世,不少歹徒為非作歹,他一個小小的縣令,雖然有官運在身,對付那些窮兇惡極之徒,卻束手無策。
「大人,這可萬萬使不得!」
沈青芷連忙把人給攙扶了起來,柔聲細語的說。
「現在瑤瑤情緒穩定,我也該離開了,送來了一些安神香,到時候可以給瑤瑤點上,也不至於被噩耗驚醒。」
「誒!謝過顧娘子。」
確認陳春瑤相安無事,沈青芷這才幽幽回店鋪中。
接下來打算開一個酒樓,那便得好好物色物色。
剛剛回了花惜坊,就看到了在店中一臉拘謹的王昭寶。
「寶兒,你怎麼在這?」
方才一臉拘謹的王昭寶,笑眯眯的跑到沈青芷的跟前,向沈青芷行了一禮,旋即開口說道:
「小姐,奴婢想跟在您身邊伺候您,給奴婢一口飯吃就行。」
顧姑娘是個好的,如今又受顧公子差遣,讓她伺候沈青芷,她自然是樂意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