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薛婉兒又飲了一口茶,不緊不慢的開口,視線落在媽媽漸行漸遠的背影之上。
梅琛南愣了一下,差點沒反應過來。
「你、你知道?那你為何……」
他沒有往下說,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早知如此,他便不當這個冤大頭了,只要薛婉兒站在自己這邊,見官他也不怕。
三錠金啊!
自從周謙身敗名裂之後,他已經沒有這麼憋屈過了。
「近來京中出現了一些專以迷香害人的團伙,據說頭目是個女人,並且手背上有塊黑痣。」薛婉兒一邊回憶一邊道,「方才我見媽媽的手背上還擦著粉,似在掩蓋什麼,猜想她極有可能就是這個頭目,是以沒有出面幫忙。」
梅琛南似懂非懂,不可置信的道:」僅僅只是因為手背上擦了點粉,你便能猜到她的身份?」
兩者也沒什麼必然的聯繫啊?
「那倒不是。」
薛婉兒很快就解答了他的疑惑。
大理寺的陸恆原是顧承淵的下屬,因為從小好學,跟隨顧承淵來京之後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參加科考,沒想到居然考上了,因而被劃到大理寺。
薛婉兒被皇后安插在顧承淵身邊之時也同陸恆有接觸,期間為他解答了不少難題,故而結下情誼。
前兩日偶然碰面,陸恆提醒她京里不太平,讓她小心為上,她多問了兩句,這才得知有人借香害人之事。
她在青樓出生,又在青樓長大,深諳裡邊的門道,媽媽一上門,她便猜到梅琛南極有可能是被人合夥設計了。
「你那個朋友……」
薛婉兒斟酌著開口,恐他覺得冒犯,梅琛南卻是一點也護著朋友,搶著道:「司徒青與我就是酒肉交情,我只當他愛貪便宜了些,沒想到他居然做得出這種坑蒙拐騙的事。」
知他不在意,薛婉兒也就沒什麼可顧慮的了。
「他是妙音坊的常客,多半與媽媽有些交情,那害人的迷香價格昂貴,需要大量的錢財,陸恆曾言幕後可能就藏在青樓這等日進斗金的地方,我也是覺得蹊蹺,這才往這方面猜。」
梅琛南終於聽懂了一些,他若有所思的點頭,動作才至一半便生出警惕。
「你為何與陸恆相熟?他居然肯將這麼要緊的事告訴你?」
在他看來,薛婉兒一出現在顧承淵就由他應付,她一日三餐吃了什麼,他都一清二楚!
這個陸恆究竟是何時現身的,他怎麼一點也不知情?
「所以,你不肯接受我,就是因為有了更好的選擇?」
梅琛南得出一個可怕的猜測,目光一下子就黯了下去。
陸恆在大理寺任職,又有顧承淵撐腰,日後定是前途不可限量,薛婉兒在他們兩人之間選擇了他,倒也正常。
梅琛南光顧著傷心,全然忘了薛婉兒早有南下的打算,既要南下,又如何與一個在京為官的人在一起?
她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任由他繼續誤會,如若能讓他就此死心,大家都能省不少事,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