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所請的班子，自然不是什麼名不見經傳的，管家一出手，就把聲明遠播，每年才來一次京城的班子給請來了。
沈青芷連看了兩個時辰也不覺得膩，事後又讓班主的女兒向前領賞。
班主女兒以為她是九王妃，跪恩的時候特意道：「九王爺寵愛王妃，真是令人羨慕。」
「我們小姐可不是什么九王妃！」
王昭寶急得反駁了一句，直把人家嚇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知者無罪，你別嚇壞了人家。」沈青芷故作樣子，訓了王昭寶一句，緊接著又道，「我整天待在家裡，難免覺得乏味，聽說你們班子走南闖北，甚至去過海外島國，想來所見所聞必定不少，我將你請到跟前來，其實也是想聽你說些趣事。」
「趣事？」
班主的女兒名為青兒，今年才滿十三歲，她在班子裡出生，沒出襁褓就隨家人四處謀生，深知生活不易。
雜耍雖在民間很受歡迎，但卻不曾得貴人的青睞，今日還是她第一次近距離的接觸這類人。
跪在沈青芷的時候，一向機靈的她一度緊張到不能思考，一問三不知。
「正事。」沈青芷聲音溫柔道，「譬如你們在身上畫的那些圖案，還有那隻長了一隻角的小鹿，這些東西我從未見過，也不知道你們是在何處見到的。」
她說得如此細緻，青兒總算是聽明白了，立馬事無巨細的道來。
沈青芷初時覺得有趣，聽得久了卻覺得大差不差，頻頻呵欠。
「小人倒是還有一件趣事可說，就是不知該說不該說。」
沈青芷出手大方，聽得開心了便賞銀錢，短短的時間裡青兒便已拿到三張面額一百兩的銀票。
像這樣的機會，這輩子多半只有一次，她捨不得這個掙錢的機會，很怕沈青芷遣退自己，心下一急，便把心底里的秘密抖落出來了。
沈青芷掀起眼皮，笑道：「你都沒有說，我如何知道該還是不該？」
言外之意是讓她說了。
青兒牙一咬，對上沈青芷的視線，道：「夫人可聽過雙頭蛇之事？」
「放眼整個京城，還有誰人不知這個事？你若是想說這個事，那便不必浪費口舌了，退下吧！」
沈青芷疲倦的罷了罷手，青兒忙道：「我要說的並非發生在京城裡的事，而是另外一件事。」
「另一件事？」
沈青芷來了點興趣，抬手示意王昭寶退回原位，拿起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風，視線不緊不慢的落在青兒瘦弱的身子之上。
「說來聽聽。」
「京城都在傳雙頭蛇乃不詳之物，其實它也不過是尋常小獸而已，海外那些小島之上的玩意兒可比雙頭蛇嚇人多了，夫人若是喜歡，來年我和父親上京的時候，也可抓幾隻不常見的過來。」
青兒頭頭是道，提到雙頭蛇之時滿眼不屑，京中哪個人提到此物之時不是心驚膽顫。
「依你這意思，是說有人借著雙頭蛇作亂了？無憑無據，便敢如此揣度，真當陛下與朝中大臣好糊弄不成？」